在他怀里,她总是那样安心。
"哥,我还想站一会儿,医生都说了,要多走动走动对生产有帮助,况且,我一点都不觉得冷。"
天灏却是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但瞥见依偎在他怀中的娇妻,想想还是罢了,无奈的亲了亲她的额头说"站在这里别动,我去屋里拿件外套来。"
不对劲,很不对劲。
虽然是累的坐在长椅上,但宛筠的头脑却十分的清醒。
她十分清楚的感觉到有一道炙热的视线一直流连在她身上,她压抑住心中的诧异吃力的扶着腰站起身,周围除了晨练的老人,以及嬉闹的孩子们,根本察觉不到什么。
可,她分明感觉到了,心中那种离她远去的不安又袭来了。
这一次,更凶,更猛。
肚子蓦地一痛,肚子里的小家伙像是察觉到母亲的不安,也跟着焦躁的狂动起来,一脚一脚,分外有力。
"唔。"宛筠吃痛的皱眉,眉毛痛苦的纠结在一起,今天怎么了,肚子十分奇怪,隐隐约约,她似乎感觉到了一阵疼痛的蠕动,孩子在肚子里不安分起来。
又来了,又来了,宛筠惊惧恐慌的站起来,顾不得肚子里的疼痛,眼睛慌乱的在四处无目的的搜索,她感觉到了,有个人,一直有个人在她身边不远处。
也许她看不见,但是,那炙热的眼神却怎么都不能忽视。
那人的呼吸是沉重的,一下一下,宛筠听不到周围嬉闹的人群,看不见向她奔跑而来的小轩,耳边,心头一下一下的猛烈跳动着,嘴唇不安的嗫嚅着说不出半个字。
而此刻,她感觉到下体一阵**,似乎有哪里不一样。
说不上来的感觉,但宛筠能感觉到她肚子越来越痛,根本顾不得那人是否还在,只知道,她可能要生了。
预产期明明是下周,怎么会提前?
小轩满头大汗的跑过来就看到母亲一脸惨白,痛苦的纠结着秀眉,紧咬着嘴唇,额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在晨光的折射下,泛着晶莹。
"妈,你怎么了?"他不再是无知的幼童,虽然不知道什么叫生孩子,但他能感到母亲是真的很痛苦,不然怎么会连身体都在隐隐颤抖。
"妈。"小轩惊恐的抱紧她颤抖着的身子,紧张的问她"妈你怎么了,别吓我?"
小轩紧张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而天灏还没回来,对于一个十岁的孩子,这种突发状况还是有点令他不知所措。
"小轩..."宛筠痛苦的靠在儿子肩膀上,还不忘虚弱的给他一个放心的微笑"妈妈没事,只是肚子有点痛,你...你扶我过去坐下来,让妈妈休息休息就好了,我...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也真奇怪,怎么说痛就痛起来,一阵一阵的,一把刀子似的割着身体里的血肉怎么可能会不痛?
望着冷汗涔涔的母亲,小轩懊恼的哭着自责起来"妈,要不是我要出来,你就不会痛了,我,我好害怕。"
母亲的脸色好苍白,他好害怕。
宛筠虚弱的摇摇头,无力的靠在小轩的肩膀上,手却不停的揉着肚子,真的好痛。
他怎么还不回来,她一个人好害怕啊。
宝宝可能等不及了,要提早出来了,她虚弱喘着气,起伏胸膛里的空气对小轩说"去,小轩去喊爸爸来,妈妈肚子好痛。"
小轩不放心,但见宛筠疼得冷汗直流,也只得快速的向家跑去。
这是建在山上别墅区里的森林公园,平时除了周末,基本上没人会到这里闲来散步,今天也不例外,待到宛筠缓过一口气抬起头的时候,远处的草坪上只剩下三三两两的老太晨练了,连孩子似乎都不见了。
宛筠迅速调整好呼吸,深深的吸了口气,平神静气的等待着天灏,不能慌乱,尤其在这个时候,身边没人,她千万要忍住,即使很痛,她也乐观的在心底对自己说,不要急,他马上就来了,宝宝再等一下下,爸爸马上要过来了,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不远处躲在茂密树丛里的男人全身上下遮掩的密不透风,只留下一双深邃如弘的双眸紧紧的盯着那抹娇弱颤抖的背影。
忽然,他沉重的叹了口气,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伤痛,很快消逝不见。
他没想到,他还能回来,回到她身边,虽然只能静静的躲在暗处看着她幸福的依偎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心,却麻木的刺痛着。
他好想走近她,拥紧她,暖暖的汲取着她身上温暖的体温。
可,他用了多少的自制力才硬生生的将这个希望压在心底,他痛苦的一拳砸向树桩,嘴里发出悲鸣。
血瞬间顺着紧密的缝隙滑落下来。
怎么去见她?他根本没办法出来见任何人,尤其是她。
他心心念念,每时每刻挂在心底的人儿啊。
宛筠,我怎么出现在你面前。
毕天傲痛苦的摘下口罩,瞳孔瞬间紧缩,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段暗无天日的生活。
而他的脸上,毅然盘踞着一道可怖的伤疤,很深很深,像是嵌进灵魂深处一样,在他的心底留下不可磨灭的痛苦。
永生永世,他都无法再出现在心爱的她面前。
痛楚一阵强过一阵。
"唔。"即使坚强如宛筠,也被此刻面临的阵痛折磨的失去了平日里的冷静。
她紧咬着牙关,双手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肚子,身子如受了伤的小兽般瑟瑟发抖。
明明是个暖春,她却感觉到一阵阵的寒意蔓延到背脊最深处,疼痛刺骨蔓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