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天傲一急,走过去,蹲下身一把握住了她柔若无骨的柔荑,他以为她是哪里不舒服或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才会落泪,急着大叫"宛筠,你怎么了?"自从表明心意后,他就见不得她在他面前委屈落泪的模样,现在的她定是在外受了委屈才会如此。
宛筠轻轻摇了摇头,轻轻抽回了自己的柔荑,慢慢滑动着轮椅,向床边而去。
小轩可爱的稚颜离她越来越近时,宛筠再也忍不住了,大病未愈的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抱住了小轩从床上拽起带向自己的怀里,头紧紧埋在他的小身子上,嚎啕大哭起来。
毕天傲见她这样激动的搂着小轩哭泣,一时怔忪不前。
眼眸紧紧盯着那人儿的背影轻轻颤动着,心里滑过一丝丝的暖流。
嘴角再也抑制不住的上扬,笑容噙在他的嘴角。
他果然没猜错,即使她怨着他,但是只要看到小轩,她就掩饰不了她内心波动纷乱的心情了,小轩是她的心头肉,是她的骨血,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
母子重逢,怎么可以少了他,再也立不住,他笑着奔了过去,用健臂紧环住他们,紧紧的环着,仿佛这里才是他可以停泊的港湾,连日来过多的思念在这一刻迸发出,他悬着的心亦可以悄然而落。
她没事,只要她没事就好,毕天傲贪婪的伸出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发丝,鼻尖顷刻间充满了她发丝淡雅芬芳的味道,他绾起一绺秀发,轻轻的嗅着,这一刻,内心充满失而复得的喜悦感,再也抑制不住的他只能紧紧的抱紧她,紧紧的抱紧了他们的孩子。
宛筠哭着哭着不知怎的就真的埋入毕天傲的怀里,也许因为他是小轩的父亲,也许是因为来日来的恐惧寂寞在这一刻得到释放,这一刻她所认识的,所熟悉的人就只有他而已,所以,没有多想的余地,她搂着小轩,任由自己的身子不受控制的依偎进他的胸膛,狠狠的哭着。
毕天傲静静的凝望她良久,任由她放肆的在他胸膛上哭泣着,泪珠灼热一颗一颗滴落在单薄的衣上,湿了一滩,却滴滴刻骨的融进了他的心里,像一股轻柔的晚风,吹拂着他焦躁不已的心,轻轻的抚慰着他。
她难得的主动柔顺,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久违的激荡,忽地一把抬起她的下颌,仔细注视着她的面容,伸出粗粝的大拇指认真仔细的拭去趟在她眼角的晶莹泪滴,像对待一件奇珍异宝,一面轻轻擦拭,一面柔声轻哄着"不哭,不哭了。"
怀里失而复得的温暖让他感慨万千。
真想,真相就这样一直搂紧她不放。
这一辈子都不放开该有多好。
他没有别的奢望,只求老天能给他多一些的时间,能让时间静静的停留在这一刻就好,这一刻对他来说,像是等她等了了千百年一样后她又回到了他的身边一样的难得,他怎么能不好好珍惜。
他想,如果她一直这么乖巧的留在自己身边该有多好。
哪怕是让他上刀山下油锅,他都可以连眉都不皱一下的为她去,只为她一人。
他想给她最好的,世界上一切所有美好的事物都只属于她,他是她的,只是她一个人的。
唇角落寞的扬起一抹苦涩,虽然这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虽然他早就知道他只是她在遇险时掉进大海里抓住的一根救命的浮木而已,没有任何别的意思,但是他甘愿,甘愿这辈子只做她一个人的浮木,只希望她能好好的看他一眼,柔声唤他一声名字,他也就此生无憾了。
宛筠渐渐停止了哭泣,意识到自己刚才无意识的偎进他的怀里,不觉有些尴尬的吸了吸鼻子,擦去脸上的泪珠,这才慢慢退出他的怀抱,低头望了怀里的小轩一眼,感觉有些不对劲嘶哑着声音焦急的问了出来"小轩怎么还不醒过来。"
她这么大声的哭泣与动作,小轩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依旧紧闭双目沉睡着,这让她不免有些担心。
毕天傲不自在的起身,从她怀里接过了小轩,轻柔的放在床上后,才转身叹了口气"田友琳给他喂了安眠药,他睡得正香。"替他盖好被子后,毕天傲才又道"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你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
他嗔怪责恼的语气不禁令宛筠有些生气,忽然想起正事,她才嘟起唇委屈的质问起他"要不是田友琳告诉我小轩在她手上,你是不是打算这一辈子都瞒着我,或是,单凭你一人,你以为救得出小轩吗。"
"我..."被她这么一问,毕天傲顿时哑然,而后想了想,还是算了"现在不是怪谁的时候,如今我们困在这里,也不知何时才有人能解救我们。"他说的轻松,丝毫不受目前形势的影响,反而悠哉的踱着步子靠近了宛筠。
"你,那你说怎么办?"宛筠狠狠瞪了他一眼,被他那样轻浮之态所恼,却又无计可施。
如今,她能依赖的也只有他了。
"没怎么办,能有你在我身边,我就很高兴了。"毕天傲俯身直视她娇美的容颜,摄人的瞳眸,坚挺的小俏鼻,嫣红的小嘴,目光里的爱恋之色展露无疑。
宛筠被他灼灼目光盯的颇不自在,她不动声色的滑到小轩身边,低头敛眉直视着他的小脸,手轻轻抚上他柔软乌黑的发,胖嘟嘟的小脸,和她一样的小俏鼻,还有薄薄的小红唇,捏了捏他肥短的小手放到自己唇边亲了又亲,目光里满是慈爱之色。
毕天傲有些吃醋的走近她,看着她毫不顾忌亲吻着小轩时,心里百般不是滋味,甚至有些嫉妒小轩,儿子都能让她这么记挂在心,而他呢,这个做丈夫的,她根本一点都不关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