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太爷冷冷一笑,“你还是想想被关起的亲人吧,若你敢反抗,本官现在就让人将他们推到松岭河里去,虽然天不是很冷,可两个老人……呵呵……”
“你敢。”
“本官有何不敢。”太爷退后一步,一边揉搓着被打的脸,一边下着令,“来人啊,把她押进去。”
宽敞的船身,船腰中段让精美的隔帘隔了起来,飘缈的纱帘随着船移而略微动荡。一阵阵丝竹之声溢了出来,美妙之韵,因着这船而添尽了俗庸,令人不耻。
来到帘外,隐隐约约可见女子疏展舞袖旋步起舞,腰间的佩饰叮当作响。太爷令人押着蔺珂在外稍后,他自己先掀帘走了进去。
祁煜近日的心情可谓糟糕到了极点,让他恼火的正是因为蔺珂。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她为别的男人悲痛,又毫不排斥的靠在别的男人怀里的模样,居然还敢对他露出那么憎恶的眼神,他分明只记得她的温柔,为何她的憎恶之色会令他那般刻骨铭心。
忘不了她,忘不了她的改变,忘不她临别前的悲伤和冷漠。
他是不是错了,当时不该让那个叫陆梓渊的男人将她抱走,蔺珂是属于他的,怎么可以让别人触碰属于他的东西?如此一想,胸口的堵塞和怒火腾然而起,真恨不能立即将她抓到身边,就算是恨他,也只能眼中只有他。
瞧着奕亲王冰冷的神色突然间骤寒,太爷不担打了个冷颤,脚下的步履变得更加小心冀冀。缓缓的靠近,拿过侍婢手中的酒壶亲自往王爷手中杯盏中满盏。
祁煜冰冷的瞟了一眼太爷,搁下杯盏,他嫌这个男人猥琐肮脏,“你进来干什么,本王不是吩咐过不准进来打扰吗?”
“呵呵——。”太爷点头哈腰的陪着笑,说:“王爷恕罪,下官给您送好东西来了。”
好东西?他能拿出什么好东西?祁煜轻蔑的视线又停在太爷身上,不作声,听着他继续说:“这回下官保证王爷您一定满意。”
“哼……”一声冷吟,携尽的嘲弄,换了一悠然慵懒的腔调说:“这一路你孝敬了本王不少好东西,这回又是什么?”
看到王爷起了兴趣,太爷心头腾的兴奋起来了,想到那姑娘的美色,眼中顿冒淫意,“回王爷,方才官船路过一艘乌篷船,谁知那船上有个绝色佳人,下官想到王爷这一路心情不美,所以就请她过来陪陪王爷。”
“乌篷船上的绝色佳人?”祁煜顿时想到那夜在金湘宫前蔺珂舞乱的剑、优雅的身姿和凄婉的身影,这世间还有比她更绝色么?“这么说你把她请来了?”
太爷颌首如鸡吃食,“请来了,请来了,只是那姑娘脾气有些犟,若是一会儿得罪了王爷,还请王爷多包涵。”
瞧着那副小人嘴脸,就知道人是抓来的。祁煜的心情本来就差,此时可更不想招染麻烦,“既然没调教好,就不必送来了,本王可没看着美人垂泪的好心情。”
那姑娘是挺犟的,太爷心下暗忖,可是他不想放过这么一个讨好的机会,忙道:“王爷放心,她一定会好好的侍候好王爷的。”音落时不待祁煜拒绝,他便朝门口朗喊了一声,“把人带进来。”
垂帘被掀开了,一女子被人推着走了进来。在见到太爷口中尊贵的男子时,女子清冷的眸子微睁,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王爷,不知您还满意不?”太爷不时的发问。
祁煜怔然的盯着蔺珂,她就或是老天爷给送来的。一脸的傲姿宛若冬梅上凝集不化的霜雪,眸横清水,放眼望去竟是脱凡离尘。静若寂然的颜颊如同往年一般,只是曾经的温柔和温情皆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冷情,对视间看得他忍不住心颤。
看到王爷愣滞的神情,太爷心里乐了,他知道对了王爷的口味。忙走到蔺珂跟前,借着丝竹之声的遮蔽轻声警告,“若是不想你的亲人出事,就给本官好生侍候王爷,侍候好了,你的亲人本官定会善待。”
蔺珂不动声色,就若那威胁乃是过耳畔之风,太爷说完,便和着风一起消散了。
太爷见蔺珂不动,伸出手去抓住她的手腕,刚欲往王爷跟前拖去,不料还不待举步,一个杯盏狠狠的硬是摔在了他的脚边,丝竹声顿停,跳舞的舞妓也吓得躲到一旁,太爷的脚湿了,疑惑的看向王爷,不知那里惹到了王爷,露出疑惑僵硬的笑问:“王爷,您……您……这是……”
盯着太爷捏着蔺珂手腕的手,祁煜冰冷的狭眸添了一丝杀气,“把你的爪子松开。”
太爷闻声立即松了手,自以为会意的他陪笑道:“都是下官糊涂,忘了这佳人儿现在是王爷的人了,下官不该乱碰,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又展颜对身侧的女子言道:“姑娘,快到王爷跟前儿去,侍候好王爷,有你的福享。”
别过头去,蔺珂开口说了句让祁煜莫名其妙的话,“把人放了。”
太爷闻声心下一抽,这姑娘莫不是断定王爷将她看上了,准备跟她耍威风了罢。瞧这人虽长得水灵至极,想不到却是个过河拆桥的主儿。然不待太爷吱声,祁煜的疑惑之声先起,“什么把人放了?放什么人?”
蔺珂沉默不言。太爷尴尬的笑了笑,吱吱唔唔的说:“是这样的,请姑娘过来的时候,多带了两个人上来。”不敢说是姑娘的亲人,那可就是承认光天化日明抢了。
“把人带上来本王瞧瞧。”他到要看看什么人会令她蔺珂开口求人。
“这……”太爷露出一丝难色,显然不是很想将那对老乞丐带到王爷面前。
瞧着那太爷的扭捏样儿,祁煜气就不打一处来,他说过的话何时需重复第二次?不由得冷冽了声色,“你是耳聋还是想让本王再说一次。”
听到这声音,太爷顿感一身悚寒,立即让人去将老叟和老妇人带了上来。
不多时,老夫妇就被带了上来,又有太爷的脸色恐吓,两人还不曾看清祁煜长什么样就扑嗵跪了下去,蔺珂听着那膝盖叩地时的惊响声,不由得眸色略动,“放他们走。”
原来是一对老公婆,祁煜起了丝消遣之心,瞧着跪在地上胆怯的老夫妇,勾起一方唇角笑道:“你这是在求本王吗?既然是要求人,就得该有副求人时的模样,你这样疏离的冷冰态度,想让本王放谁离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