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性情冷淡,仿佛天大的事情在她眼中都会变得云淡风轻。老叟下了这一定义,又立即回到船尾继续摇浆,只是这回摇得快些了。
岂知不多时,方才离去的小船又摇了回来,且这回船上更多了几个人。来者用意不明,老叟也不禁拎起了心,停下了摇浆,看着小船靠近。可他怎么也料不到,这回他们是冲着船头女子而来的。
“这位姑娘,你看这天色将晚,我们大人想请姑娘去船上坐坐,休息休息。”领头儿的男人还算客气,拱手相邀。
瞧着众人不怀好意的笑,老叟等人立即明白这回他们是冲着那姑娘美色而来的,忙走到船头,摆摆陪笑,“不可不可,这位官爷实不相瞒,这姑娘乃是老汉儿的外孙丫头,从小就笨手笨脚的,我怕她到船上去会做错事情惹官爷们不高兴,还请官爷放过她吧。”
“你这老头儿也太谦虚了,一看就知道令孙女聪慧过人,怎么会笨手笨脚呢。更何况你也不必担心,到了船上自然会有人提点着,我保证大人只有喜欢的份儿,岂会惹大人不高兴呢。”那人如此说着,脸上已开始有人不耐烦。
“不行不行,官爷,我这外孙女真是没见过世面,求你高抬贵手放过他吧,老汉儿这给你磕头了。”
老叟说完便真的要跪下去,蔺珂迅速将他扶着,说:“这船会晃荡,您老人家要小心。”
“瞧瞧你外孙女儿多孝顺,相信也不会让咱兄弟几个为难吧。”
那官船是断断去不得的,可是要用什么方法将这些来者不善的人赶走呢?目今四下荒芜,只有两岸丈高如墙的芦苇正随风摇荡。
“姑娘,快跟我们走吧,不然我们就得亲自动手请了。”
真是放肆,蔺珂心下一阵薄怒,正欲作声,老妇人却先她开口,“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欺负老百姓,我不会让我外孙女儿跟你们走的,你们快走,要是我告上官府,小心太爷重重的罚你们。”
“哈哈哈——。”那些人毫不忌惮的钱笑起来,言道:“告诉你,这就是太爷下令来请的,姑娘,快跟我们走吧,否则动起手来,我可真怕伤了你的外公外婆。”
老叟怒了,拿起老妇人坐的凳子比划起来,“你们想明抢呀,还有没有王法。”
那些人一看这阵式,知道好言相劝再行不通了,便个个捋袖赤膊抢起人来。“都抓到船上去,太爷亲自下令相请,那是给你们面子,居然给脸不要脸,都抓到船上关起来。”
此时人多,蔺珂固然有防身之能,却无施展之力,且会伤到两位为她奋不顾身的老人,只得被上船随着那一行人去到官船上。
那太爷是个五十开外的男人,戴着官帽穿着官衣,倒是有几分架式。先前有人来报,说不远处的乌篷船上有个人间绝色,堪比西施嫦娥。前些日子奕亲王上了前往赫连城的官船后,脸色不知为何就是一直寒若冰霜,冷俊至极。他想尽一切办法讨他欢心,请最有名的歌妓献歌献舞,还找来了名妓嫣儿做陪,可那奕亲王爷就是愁眉难展,可真是把他给愁坏了。
这会儿听说有这么个尤物,自然要献上去,若是能博得奕亲王开怀,那往后他升官发财再不会困难。
当那女子出现在视线里时,他顿时激动得血脉沸腾,这那是堪比西施嫦娥,分明是比西施嫦娥的美色还要高出三分啦。于是他摩拳擦掌,带着无比猥琐的笑容站在了那女子面前,伸出手去想要摸她一摸,却被一糟老头挡在了跟前。
“你想干什么?”老叟虽是警惕万分,可见着官还是有几分平头百姓的懦弱。
太爷脸上的笑顿时不见了,换上一副厌恶的嘴脸朝着前去接人的人说:“怎么多出来两个老乞丐,把他们带上来做什么?”
那人奴颜曲膝的说:“太爷有所不知,这姑娘是这老夫妻的外孙女儿,顽固得很,死活拦着不让我们把姑娘带走,我怕姑娘不答应,就只好一起带来了。”
“好了,既然姑娘到了,就把他们赶回去吧。”太爷不耐烦的挥挥手,似乎送走的不是人而是瘟神。
“这……”那人为难的说了一个字,看看那宽阔的河水,船已经走了很远了。
突然会意属下在会意什么,太爷说:“算了,先将他们关起来,等到有码头或是村镇时把他们丢下去。”
“唉,好好好。”那人应着,“来人啊,把他们关到厨房一旁的杂物间儿里去。”
“是。”
老夫妇无能为力的被抓走了,分开之时,老妇人担忧的看着蔺珂说:“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呀。”心里又知道到了这帮人手里,怎么还能保得住自己?
瞪了一眼消失在视线的老夫妇,太爷围着蔺珂转了一圈又一圈,仔细打量之余嘴中还不时发出‘啧啧………’之声。
蔺珂颜沉声冷的问:“你抓我上来做什么?”总不会只是这样围着她转吧。
“听姑娘语气如此爽快,应该是个聪人,那本太爷也就不打马唬眼儿了。”太爷呵呵的笑了两声,便道起了抓她上来的原由,“这船上有位贵客,这些天总是愁眉不展,太爷我有心讨贵人欢心,请来了名乐名妓相陪,可那贵人似乎还不甚满意。姑娘生得如此羞花闭月,若是讨得那位贵人高兴,本太爷自然重重有赏,如若不然,本太爷的手段可是会让姑娘后悔余生的。”
原来是要拿她去献人讨好,她岂会做那等献媚博情之事!摇身才走了一步,便有人立即拦在她跟前,那太爷又说:“姑娘还是听话的好,不然你的外公外婆可就要受苦啦。”
真卑鄙,居然拿那老夫妇来要胁她。该怎么办呢,以她此刻之力脱去了身,那对老夫妇该如何是好?此刻的状况与先前不同,若想救人势必得将这官船毁了,如此自然逃不脱她胸口的梅花再次绽颜。该如何是好呢?正揣测之计,那太爷竟兀自上前捏住了蔺珂的细臂。
蔺珂直感到一阵厌恶,甩开之后狠狠一记耳光下去,打得太爷捂着半边脸怒瞪着蔺珂,“你居然敢打我。”说完也扬起了手,却在要落下时停了下来,阴险的笑道:“你的脸得好好留着,我告诉你,若是一会儿贵人看上了你,若是你不从,相信你今夜痛的可不止是脸。”
“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