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红语欣喜的颌首,红春和红香也高兴的笑开了颜。
离开缈云阁,蔺珂想了蓼义天的事。如果她听到的事情非假,那么这蓼家堡和血虎门还有瓜葛,如此一来,定帮不上金湘宫什么忙了。就若蓼义天再如何的义薄云天,也不可能放着自己的女婿不顾去帮外人。
再说那血虎门与金湘宫的过结,好像渊源了很长一段时间,终究是因为什么便不得而知了。此刻她最担心的是莘佑璟,不知他的伤势可有好转?
微微的叹了口气,耽搁了一个时辰的样子,蓼义天最后一日的药她还未捡未煎。去往药膳房的途中,莫名的见到祁煜站在她必须经过的曲廊底下,面向蓝天白云,似正蹙眉深思着什么。
蔺珂缓了缓步,可她得过去。
越来越靠近他,发现她的身子越发的酸痛,他带给她的伤害,已经那般深刻的记忆进了她的身体。在路过他身后时,听着他问:“你跟祁旭说了什么?”
蔺珂的步履一顿,随即且走且说:“与你无干。”岂知刚又迈出一步,浩腕让人紧紧捏住往后一撇,她本能的转过身来与祁煜近在咫尺四目相对,“你干什么,放开我。”边说边四下张望,好在这一刻四下无人,她不想与祁煜扯上关系,更不想让人看到她与祁煜拉拉扯扯。
她的眼神闪过些许慌乱,而祁煜仿佛是在瞬间释然蔺珂在不安什么:她不想人看到他们之间有关系,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想和自己有关系。心头一股焦燥赫然将眼熏红,锐利的目光如刀,而蔺珂则是他刀下待杀待死的猎物。
薄唇勾起一抹冰冷的笑,“你可真是无情呀,昨夜也不知是谁将本王抱得紧紧的,还在本王身下……”
“你住口。”和着愤懑的语气,蔺珂提起未被束缚的手大力的向祁煜甩去,本欲狠狠抽他一耳光,却将他轻易的阻止了下来,且又被他捏住动弹不得。
为何他总是要跟她过不去?她不是他心里的那个人,她业已放低自己委身于他一年有余,她从来不欠他什么,也不谈曾于他有救命之恩,为何他就是不肯放过她?
“本王倒是忘了,蔺家二小姐的本事可不小,能从本王的眼皮子底下逃脱。还让本王将丰淮城翻了个底儿朝天都不见踪影,小瞧了你的能耐,的确是本王的错。”
他口口声声道错,却不见俊美邪逸的脸上的有半丝悔悟的情绪,或许让祁煜认错,绝对是人异想天开。“祁煜,你到底想怎么样?这辈子蔺珂不欠你任何东西,相遇即是错误,我也已远远的躲开,你何苦非得再次欺辱于我,既然是两不相欠,做个陌路人不好么?”
这一刻,祁煜搞不懂自己在想什么,只是蔺珂的话令他很不悦。什么相遇即是错误,什么做个陌路人不好么?这些字字句句都徒然将他的心揪得紧紧的。意由心生,他捏着蔺珂手腕的力道也频频加大,直到痛得蔺珂柳眉紧蹙,双腿无力站伫。
带着她拐进一面花墙,紧紧的逼视着她的目光,抵着她的身子,祁煜压低了声线,一字一字仿佛带着嗜血般的恨和怒,“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好冷的声音,让蔺珂惊得颤动的身子又添了一层薄寒。祁煜的视线又炙热得似要喷出火来,徒然让她感受到冰火两重天。他在愤怒?“你为什么要生气?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生气?祁煜,请你以后别再来打乱我的步调,我们的曾经,已如镜花水月逝去。你可以找到眉宇间长有朱砂痣的蔺珂,自然也会找到眉宇间长朱砂痣的其他女子,何苦非得难为于我?我已经逃了,躲了,你到底还想如何?”
噼啪一声,有什么裂开了一条隙缝,很小,却裂得很响亮,亦有什么暴露了出来。那双遂深得不见幽底的目光,直要将蔺珂看穿了去。“你是从何处得知欣儿之事。”
欣儿,这是头一回蔺珂亲自从祁煜的嘴里听到这两个字。颤悠的心本就沉重,此刻竟似向下坠扯一般。握住祁煜手臂的手徒然松了力道,唇角掀起一抹寒入骨子的冷笑,望着那双冷酷无情的狭眸,“那早已不重要了,如今追究亦毫无意义。”
祁煜闻声,松了手,蔺珂趁机避开他的禁固,便要抽身离去,方迈开腿脚,突然听到祁煜毫无情绪的话,“要逃就逃远些,否则让本王见到,绝不会轻易饶你。”
蔺珂心叹莫名其妙,口说:“岂有此理。”
因为这句话,祁煜却望着蔺珂的背影徒然唇角微微浅掀。
一路辗转回到药膳房,捡好药让婢子煎去。嗅着药香,她想到了方才在缈云阁滋事的赵旦和刘山。那两人走得还算即时,算算时间应该会有高手将龙须针从赵旦的体内逼出来,若是不慎真要了那赵旦的性命,那也是他活该。
自从与师傅习医,见过死人无数,亲手杀人倒是没有过的。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一切都不过是过眼烟云,谁会去在乎那么多呢。
“这药你只煎一个半时辰,等到药香四溢时,改用小火煎,直到两碗水变一成碗即可。”
离开药膳房前,蔺珂这样对煎药的侍婢做着吩咐。
应付了血虎门的人,再听到莘佑璟重伤的消息,又让祁煜威胁,这一系列突然情况让蔺珂招架得有些乏了。才回到厢房里,又有小婢前告回禀:“梅儿姑娘,堡主请您立即前去一趟。”
蓼义天唤她?奇了,她与蓼义天每日的交集已毕,这会儿喊她做什么?而且还是‘立即’,何事这般忧急?眼看着落日即将西斜,他不是应该忙着应会江湖众友吗,怎么到想起她来了?“知道何事么?”
“奴婢不知,只是方才管家亲自前来相请,姑娘正巧没在,管家才吩咐奴婢若是姑娘回来,让奴婢引着姑娘赶紧去一趟红叶苑。”
红叶苑是个什么地方蔺珂不得而知,她于蓼家堡的熟悉不过是那么几个固定场所,今日又添了一个缈云阁罢了。“好,你前面引路罢。”
“是,姑娘请。”
红叶苑位于蓼家堡东边,此时苑中花厅光洁的地面上躺着一位面容呈紫黑色的男子。
蓼义天坐在主位,一脸凝得的盯着男子的尸体看。他的左下方坐着一个模样周正,眸色精明显露于外的年轻人。他也跟蓼义天一样,盯着男子的尸体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