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侧走出来一位俊逸非凡的年轻公子,此人约莫二十年纪,生得仪表堂堂。目下说话声虽低,却是轩昂过人,有着一股子令人沉醉的风流韵致。
“哼——。”男子不屑一声轻吟,浅挑的一方眉宇迸出不容质疑的自信,“本王若是有心,何须去碰运气?”
是啊,若是祁煜有心,在他想的时候,不论是人是物,都已经是他的了,若是出手,则更无悬念,只不过除了……“呵呵,莫不是你真看上她了?依我看你还是发发慈悲罢,想王府里的侍妾还少么?又添这么一位美人,你还让不让丰淮城的男子们活了?”
祁煜不言语,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欧阳静,他的表情已是在说‘你多管嫌事’了。
欧阳静也识趣的耸耸肩,背过身去边走边说:“得,我还是去松花楼找蝶依姑娘下棋听曲去,你娶多少个侍妾关我何事?”
望着欧阳静离去的背影,祁煜的轮廓虽仍旧沉冷,可他的唇页却泛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马车辗了一路月光,终于在蔺府高扩的门庭前停下。蔺珂一下车,马车便又立即调头回去萧府等候蔺祖荫。
蔺府的大门已阖合,蔺珂动手扣响门环,这才有人先是探出头来,紧接着拉开一扇门扉,让蔺珂跨了进去。
不同于萧府办喜事的热闹聒噪,蔺府中却是安静得可以。本欲直接回房,然提了提手中的包袱,蔺珂还是决定还去向母亲报喜。
推开祠堂大门,眼及处便是蔺家历代家人的神主牌位。夜里的祠堂透着一股黑冷气息,寒凉处处如香烛烟雾缭绕。蔺珂将包袱摆在香果案台处,随即跪在蒲团之上,双手合拾,心里头默默的言道:娘,月溪和云灏今日成亲大婚了,婚礼很热闹,他们一定会相守一生,白头到老。这是月溪让我带给回来给您报喜的佳果,您一定也替他们二人高兴罢。
对了,还要告诉你件事情,女儿跟师傅约好的期限就要到了,若是再过一个月女儿还未遇到他的话,就随师傅去落梅谷潜心习医。以后可能回来探您和爹的时间不多了,期望你们勿以女儿为念,女儿会好好照顾自己。
磕了三个头,蔺珂起身后又鞠了一躬方离开祠堂。
出来站在祠堂门口,抬眸仰望清亮的月色,繁密的星河,闪着点点滴滴的柔光,有一片云絮,缓缓的将月色掩住。微微的笑了,置身夜风中的倩影,犹如一幅清雅脱尘的画,女子展现的柔美,恰似听风叙花。
有些乏了,明日还得赶路,举步轻移,方才通风花墙,见府中一侍婢迎面走来,委身一盈,“二小姐,夫人吩咐您回来后先去花厅找她。”
大娘会在这个时候找她,不用过多思虑也知所谓所事,忍了许久,她终于要找她摊牌了么?只是她会用什么让自己就犯呢?想到先前在萧府新房里与林月溪的一番对话,蔺珂不由自主的思量起来。
穿过中庭,几只大水缸中游摇的几尾鲤鱼摆出水声,稍加斜眸看了一眼,月光下,正泛着粼粼波光。一抹拉长的身影斜下台阶,不时飘起两抹衣袂翻飞的弧度,很轻,无声。
花厅门口站着两个仆人,见着蔺珂就若透明一般置若罔闻。然对于在蔺府中的这种冷漠待遇,蔺珂早已习已为常,司空见惯。迈过门槛,立时闻见空气里弥浮着一阵清凉的茶香气息,淡淡的,优优雅雅的涌入鼻息。
花厅的主位上坐着蔺家现任的女主人,她的衣着华丽精致,容貌依旧犹存风韵,年轻时亦是位不可多得的美人。只不过从她能记事起,便是见她在父亲面前耍弄心计陷害母亲,似乎誓要将母亲赶出蔺家为止。这么多年过去了,父亲死了,母亲也跟着死了,而他好像并未得到过什么,呵呵——,或许还是有收获,那具日渐发福的身子。
还记得丰淮城里流传着这样一句话:蔺家的妾是全丰淮城最受宠最幸运的妾。真是可悲,因为蔺珂不懂,母亲分明受了一辈子委屈,可为何她常说她是幸福的?
“珂儿向大娘请安。”站在蔺夫人七步开外,蔺珂福了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