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儿虽在娘亲的怀里,可他眼睛却是一动不动的盯着贡鹰,祁煜看着那样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勾唇笑了。
梁秀萍粗喘了一口气,她好像突然之间明白了蔺珂不能回应宫主与陆梓渊感情的原因。宫主真可怜,居然爱上一个有夫之妇。
贡鹰却想既然是母子二人,那对城主就更有用了。想到此,又倾身攻了过去。瑾儿看到危险,硬是将他和母亲推开,让贡鹰扑了个空。随即又一掌拍在贡鹰的身侧,可是瑾儿毕竟只是个孩子,再加上贡鹰已对他生了防备之心,这一掌根本毫无意义,他轻松的就将瑾儿抓住。
蔺珂急了,没有什么能比瑾儿更加能触动她的反应。眼看到贡鹰抓住了瑾儿,蔺珂瞬间屏息提气,一挥袖便将不远处梁立成腰间的剑吸入手中,当贡鹰回过神来时,应该是当所有人回过神来时,蔺珂手中的剑已刺透了贡鹰的心脏。那速度之快,除了真正的高手无人看清,梁秀萍更是惊得节节后退。
贡鹰松开了抓着瑾儿的手,然蔺珂眼中仍是嗜血的杀气。贡鹰倒下了,鲜血顿时红了一地。此时谁也看不见蔺珂身上锁骨之下,一片如血般艳红的梅花痕迹鲜活的呈现。
“娘亲,唔……”瑾儿轻唤一声突然哭了起来,稚气的哭声在此刻响遏行云。他听师公说过,娘亲不能动武,否则会死。
瑾儿的哭声让蔺珂恢复了理智,她蹲身下去,抹着儿子脏脏小脸上的泪珠儿,“你哭什么,别怕呀,娘在这儿,娘会好好保护你,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娘,你会死的,师公说你会死的。”环着娘亲的脖子,孩子哭得声嘶力竭,“瑾儿不要娘死,瑾儿不要娘死。”
“娘不会死的,为了瑾儿,娘会好好活着。”
“我要回落梅谷,我要回家,娘,谷外让瑾儿好怕,我们回家,我要和娘回家。”
天啊,她的儿子到底是怎么找到她的?师傅怎么会让瑾儿独自出谷?莫不是谷中出了事?可现在不是打探这些的时候,此处危险,她体内的毒愫也快要发作了,得赶紧离开。“我们走,我们现在就走。”
“谁会让你走。”梁立成突然作声,纵身而至贡鹰的尸体前拨出剑,朝蔺珂母子攻去。
祁煜见状迅速做出反应,拨出剑攻去逼开了梁立成靠近的危险。蔺珂紧护着瑾儿,直觉得心不能呼吸了。
“先前舍妹说她水性扬花,没想到居然还有个儿子,王爷也真是心胸宽大,不止愿为她戴绿帽子还愿意当乌龟。”
“住口。”祁煜不耻的冷笑,“想不到你堂堂一城之主竟是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之辈,真是可悲至极,今日本王若不将你处死,岂能消去心头之恨。”
两方的王者已拨剑相向,两方军士自然也相互攻击。一时间刀枪碰撞声鹤鹤呖呖,场面临乱如狂,人一个又一个的倒下,鲜血泛着诡异的红色静静流淌。
一人倒在蔺珂母子不远处,瑾儿吓得往娘亲怀里紧靠。蔺珂捂着孩子的耳朵,想趁乱赶紧离开这事非之地,她的身体已开始出现异状。瞧准一个空隙,带着孩子大步离去。祁旭突然挡在他们面前,紧了神色问她,“你想去哪儿?”
赫连城本已被攻破,这会儿梁立成的军队不过是做着垂死挣扎。眼看着打不下去不少士兵丢枪投降,梁秀萍被欧阳静杀了,梁立成也嘴角流血单膝磕地,他怨恨的目光盯向蔺珂,“你不是说可以挨过两个时辰吗?”
是两个时辰无疑,只是不曾相告那两个时辰中若是大动干戈,便是自掘坟墓。梁立成不会想输,所以他会拼尽全力,体内血脉运行迅速,终会冲破她的控制。
蔺珂别过头去,看了一眼祁煜又朝梁立成攻去的背影,说:“这里不是我们母子该待的地方,请你让开。”
是啊,他凭什么可以留得住她?祁旭站在原处,看着蔺珂带着孩子快速离开化龙门,消失在视线里。
身后的打斗声渐渐为风所代替,蔺珂有牵着儿子的手快步走在无人的街道之上。到了赫连城城门口,那里赵一雄与蓼家父子守在那里。
蓼清羽看到蔺珂牵个孩子疾步走来,忙迎上去,“梅儿姑娘,你怎会出现在这儿?这里太危险了,请随我到安全的地方去吧。”
瑾儿不喜欢这个跟娘说话的人,轻扯了扯娘的衣袖,“娘,我们快走。”
娘?蓼清羽疑惑的盯着蔺珂,随即惊得瞪大眼睛,这是她的孩子,她居然有了孩子。蓼清羽受不住打击,直站在那里滞愣不已,待到他回神时,蔺珂已带着孩子出了赫连城。
此番她动了真力,体内的毒愫已在悄然间迅速乱穿,渐渐的,浑身炙热起来。丹田的绞痛更让她痛苦不已,她告诉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否则孩子怎么办?可她又必须找个地方歇息,待到身子静静的恢复正常平静。
又走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她的视线已经开始了一片模糊,直觉着前方的路不停的左右晃荡。她知道已到极限了,紧了紧孩子的手,她跌倒在路边的草丛里。
瑾儿吓坏了,眼泪泪花了小脸。“娘亲,娘亲。”
蔺珂喘息着,她连孩子的模样都看不清了,可她紧紧的抓着他的手,努力控制自己不让痛苦吓到孩子,“瑾儿听话,娘休息一会儿就会没事了,你别哭,跟娘说说话好吗?”
瑾儿点点头,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说起落梅谷里的事情,“竹屋后面的鹤泉边有鹤豆了,师公说很快就会有小鹤出来了;药圃里的曼草开花了,师公说可以制药了;还有梅林小溪里多了很多小鱼,可是梅根爷爷不准我去抓;还有梅花飘得到处都是,那溪面上都是些梅花瓣,梅根爷爷说那是小鱼的食物。”
“还有呢?”蔺珂的唇角已溢了出血,孩子的声音也变得遥不可及。恍惚间,觉得自己的身体浮了起来,紧接着神智便是一片黑暗。
云虚虚飘飘的倒映在河面上,两岸随风摇摆的芦苇唱着嘶哑不清的曲调。偶尔从芦苇丛中窜出几只飞雀,很快又隐身在了芦苇丛里。
蔺珂昏迷五日了,按照大夫的诊治就是莫名其妙的昏迷了五日,除了她身体虚弱外,查不出她患有任何病症。祁煜几乎每日都会把把蔺珂的命门,仍然感受不到任何存在内力的信息,她的武功如同昙花一现,便若镜花水月一般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