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局定了下来,燕藜就想着要给阮红俏一个隆重的婚礼。
婚礼当然得下聘礼,于是也不和阮红俏商量,瞒着她将日子定了下来,就在五月二十五日。而后又悄悄派了燕卫去了大楚,向厉王提亲,聘礼装了满满的五十大马车,什么珍珠玛瑙、宝石玉器、首饰金银、奇珍异玩、绫罗绸缎......极尽奢华之能事,堪堪让一众押送聘礼的燕卫一阵瞠目结舌,还玩笑说要带着这些个东西偷偷跑掉,就算是他们五百燕卫均摊,三辈子也不用愁了。
在王宫里,也慢慢的着手准备了起来,许久不曾热闹的皇宫也因此增添了不少生机。当然,还是瞒着阮红俏的。因为某人心里计算着能给自己的女人一个惊喜。
这段时日,阮红俏都陪在吴妈、杨云身边,多半是呆在怡宁山庄,听吴妈讲怀孕期间要注意的事项,生孩子要作好什么样的准备以及育儿的经验。是以,要瞒着她也算容易。
接下来的日子,燕藜每到申时便结束宫里的事务,每天到怡宁山庄陪妻子,简直成了二十四孝好男人。
五月初五,厉王府的嫁妆也送到了逍遥王府。为什么送逍遥王府而不是送到宫里呢?嘿嘿,燕藜自有打算。只是这嫁妆,足足装满了九十九辆高头大马的鎏金马车。九九之意,当然是意喻二人幸福久久,美满久久。厉王送过来的陪嫁丫头,都有上百人之多,比嫁公主时的置办华贵了不止一倍,直让满大燕城民叹为观止。
因为嫁妆的事,把个燕藜气坏了。大骂厉王那老东西是故意将嫁妆弄得这么华丽,想在宁儿面前丢他的脸。还说他来参加婚礼,一定让燕卫将他拒之门外!
不过这都是气话而已。
五月十日,送上官明珠回徵州的云泽得了喜讯赶回了京城;十二日,回乌兹为爹娘重新起坟墓葬的符皖夷也赶了回来。
五月二十三日,燕藜接了阮红俏去祭祀了自己的父皇母妃,再回了怡宁山庄拜祭了魏芸娘。
借着这机会,燕藜还在魏芸娘的坟前郑重起誓,说今生除了阮红俏,绝不会再有别的女人。
这突然的举动让阮红俏疑惑重重,最后在一番逼问之下,才知道自己还有两日便要嫁作人妇。
燕藜的"别有用心"她自是理解的,是以在指责了两句之后,便搂着燕藜的脖子,流着幸福的泪水吻上了燕藜的嘴。这个吻缠绵悱恻,不论是男人女人,都倾注了心底最真挚的情感。
经历了这么多,她,终于要嫁给眼前这个对她始终不离不弃、从一而终的男人了。
爱情、婚姻、孩子、最爱的男人、幸福、忠诚......前世没有尝试过的事,今生终于将得偿所愿。是的,她要做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她要在今生将前世被老天爷亏欠的东西全都抓回来!她很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因为前世的打击而放手,她很庆幸她抓住了燕藜这个对她用情至深的男人——这个可以为她放弃生命、始终把她放在第一位的傻男人!
魏芸娘就在旁边,虽然已长眠地下,但是她知道她的娘亲一定看得见自己的幸福!一定看得到!
夕阳的霞光洒下,为大地万物镀上了一层七彩霞辉。
两个彼此深爱的人终于因为缓不过气而结束了冗长的一吻,但是此刻,他们依然不愿意分开,相拥在一起,享受这属于他们二人的宁静与祥和。
阮红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推开燕藜的怀抱,皱着一双秀眉,嘟着一张小嘴,有些苦兮兮的望着燕藜。
看着她可爱又可笑的表情,燕藜心情大好,拂开她鬓旁的散发,愉悦的笑问道:"怎么了,小东西?"
阮红俏狠捶了他一拳,看向自己已然圆鼓鼓的肚皮,满心的不悦。
燕藜随着她的视线望去,明白了她的意思,当下开怀的大笑起来。
"还笑呢!我这样子要怎么穿喜服?"阮红俏说着拧着燕藜的耳朵,微怒的问道。
她还有三个月就快生产了,肚子已经大得燕藜的双臂都快圈不住了。按说自己的身形偏瘦的,现在只不过才六个月的身孕,竟是挺着这么大个肚子,实在是有些不合常理。
"哎哟,宁儿,轻点!当心教坏孩儿。"燕藜龇牙咧嘴的叫着,却是没有推开她手的意思。
呵,有时候,女人偶尔来点小暴力,也能为生活增添不少的情趣。燕藜不知道别的男人是怎么想的,反正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或许他有些受虐的倾向,但只要对方是宁儿,他愿意!
觉着自己的手劲实在是大了点,阮红俏才稍稍松了点劲,道:"你个猪头,都没想到吗?干嘛非要把婚礼定在这个时候?你让我怎么见全城的城民?"这下子不要流言满天飞才怪呢!
"嘿嘿。"燕藜傻笑着,两手圈住阮红俏"肥硕"的腰,傻笑道:"有什么关系?你现在可是他们崇拜的神,你的铜像已然被塑立在罗浮广场,比我这个皇帝还要受人景仰,他们是不会在意这些的!"
是的,早在上个月,全城百姓自发的募资为阮红俏塑造了一座三丈高的铜像。
那铜像塑的是一个拔剑的姿势——左手握着挂在左腰侧的剑鞘,右手握着剑把,剑锋拔出了三寸,银光闪闪,有识得那剑的,一下子便道出那乃是"凰舞宝剑"。而铜像本身身着将军连环铠甲,铠甲是镀金的,大麾是镀银的,与罗孚将军并立在广场,那个威风,直叫人感叹不已。罗浮广场也在全城城民的奏请下,燕藜不好忤了城民的一番好意,大笔一挥,改着了"浮宁广场"。
哈,其实他也是有私心的,因为他觉得他往后可以指着那铜像,骄傲的对旁人讲——那是我媳妇!
"真的没关系吗?"阮红俏狐疑的问。终于放开揪着燕藜的魔爪,新的问题又出来了,蹙眉问道:"燕藜,你是以什么样的礼仪来迎娶我?"
燕藜轻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才望着她的美眸,温柔的道:"放心,宁儿,燕藜没有忘记自己说过的话。婚礼一结束,我们就去溯原。"
"可是你是皇上。"阮红俏忧心的说。
她无心做那皇后的位置,且能够去溯原生活自是她期望的,只是现在可以放手将整个大燕交给燕昀吗?他有那个能力独挑大梁吗?
燕藜似是看出她心中的疑惑,道:"出征幽州那会,都是昀弟主持的朝政,我看了一下,他绝对有能力能做好一切的,况且还有父王协助他嘛。不过你放心,为了父皇的江山着想,我会留下后路,如若燕昀今后不作为,我完全可以拿回王位,燕藜不是外人想象的那般没用。"燕藜顿了顿,傻笑道:"嘿嘿,该想到的地方我想到了,不该想的地方我也都要想到。"
阮红俏点点头,道:"嗯,只要父皇的心血不要败在我们手上就好了。不过你这样算计父王,把他一个人留在京城,他会不会不高兴啊?"
"宁儿,管那许多作甚?父皇在的时候,那老东西以前也逍遥得够久了,现在是时候给他些担子挑了。"燕藜满眼的算计。
哼,让他跟去溯原怎么得了?到时候孩子生下来,指不定都不让我接手抱一下。
"可是,这会不会很不孝?"阮红俏眨巴着眼睛问。
"没事,什么事都有你夫君我给担着!"燕藜拍着胸脯,很硬气的道。
"可是......"
"好了,宁儿,别整天忧心这忧心那。"燕藜打断她没完没了的"可是",捏了下她的鼻,宠溺的道:"你要保持好心态,乖乖的为燕藜养个白白胖胖的小子出来,听见没?!"
"万一是个闺女咋办?"阮红俏忧心的问。
"自己养。哈哈!"燕藜说完这句话,快速的跑离阮红俏三丈远。
"你找死!"阮红俏虽说挺着个大肚子,伸手还是异常敏捷的,飞快的脱下自己的绣鞋,一把砸到某人的脸上,直把某人砸得眼冒金星的倒在地上。
阮红俏一颠一颠的走过去,一脚踏在他雪白的袍子上,奸笑道:"姑奶奶我后天离家出走,看你和谁成亲去!"
啊?!这还得了?她要是跑了,指不定谁都找不到!
某人再也顾不得晕了,赶忙坐起身,为她穿好鞋子,再一下子跳了起来,焦急的问道:"宁儿,燕藜开玩笑的呢,你不会当真了吧?"
看着他一脸怕怕的样子,阮红俏"噗哧"笑出声来,逗趣道:"你能开玩笑,我为啥不能?"
燕藜一把搂着阮红俏的肩,一把拍着瘦弱的小心肝,道:"呜呜,那就好,那就好。"
依偎在燕藜的怀中,看着西面绚丽的晚霞,阮红俏嘴角露出了一抹幸福且宽慰的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