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杯砸到老刀鼻梁之上,瞬时被阮红俏突然的动作砸得有些呆愣。但却因为距离太近,并未有多大的力道,他那鼻梁只微微有些泛红。
待阮红俏拔出他的佩剑之后,老刀便醒过神来。在阮红俏长剑刺出的同时,身形也灵巧的往后退了两步,躲过了致命一剑。接着纵开一些距离,站定身子,脸上虬须乱颤,哆嗦着嘴骂咧道:"你个臭娘们,真是坏到极致,竟然敢骗我,还对我老刀动手,你是找死不成?"
"驴都比你聪明多了!还想打我的主意,简直不知天高地厚!"阮红俏说着,纵身飞起,长剑直逼老刀心脉。"如今找死的人是你!今儿你自个送上门来,姑奶奶哪有放过你的道理?"
"哼,少和我嘴硬,今儿我要为我的主子报仇!"
老刀实在是有些能力的,只见他迅速的操起身侧的锦凳,格挡在身前,见长剑刺穿了凳面,手上大力一扭,阮红俏手腕受力一转,长剑脱手而去。
老刀也不顾取剑,直接将锦凳砸向阮红俏。
阮红俏一个飞身,轻松躲了过去。
老刀正想再抓起一只凳子,阮红俏却看准了他的意图,当即一脚飞踢过去。为了躲避这一脚,老刀自是没有取到称手的东西来攻击。
双双都没了武器,顿时展开了徒手肉搏战,一时间屋子里凳子、桌子等七零八落的东西歪七扭八的倒了一地。
小院外并不曾走远的女子隐匿在院墙外的黑暗中,半天不见老刀出去,心里已然着急,待听见屋内传出了打斗声,心里暗咒老刀是蠢驴的同时正欲折进院子里去帮老刀的忙,却被转角处突然出现的灯笼亮光及一群人给逼回了暗处。悄悄探出头,看见那走在最前面的人正是暮千雨。
他这会不是该在用膳吗?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那蠢驴还在屋子里,若是被抓住了,会不会将我给供出来?女子心下如是想着,不由一阵焦急。眼看着暮千雨越走越近,却是半点办法也没有。
暮千雨走到离院子不远的地方,感觉到有打斗声传来,忽地顿下脚步侧耳细听,待听出是自个的院子里传出的声音时,立马抛开后面的随人,几个飞跃,跳进院子。
阮红俏听见声响,断定是暮千雨到来,当下便打定主意,万不能让暮千雨发现自己功力恢复太多。于是,在暮千雨接近屋门的同时,放缓了手上动作,硬生生受住老刀袭到胸前的大力的一掌。
这一掌实在是重的,直击得阮红俏顿觉浑身疼痛,喉咙一阵腥甜。
暮千雨推开屋门,堪堪就看见阮红俏口中鲜血喷渤而出,转而便软软的倒在地上。
"宁儿——"
暮千雨顿觉一阵心痛,大喊着欺身朝老刀掠去。
背对着暮千雨的老刀还欲朝阮红俏踢去,听见喊声,自知再不跑便是死路一条,于是慌忙抓起地上的阮红俏快速的朝暮千雨扔去。
暮千雨只得收住攻击老刀的架势,一把接住阮红俏。
老刀得了空档,施了轻身功夫,迅速的逃离。
暮千雨顾及阮红俏的伤势,亦来不及追。
而跟在他身后的那群人,只不过是他心血来潮,想与阮红俏一起用膳而送膳食过来的一些宫侍随人,根本就不会功夫,此刻见了一道人影掠出来,已是吓得丢掉手中的盘盏,抱头蹲在地上。
老刀顾不得这些人,径自离去。
暮千雨将阮红俏安顿在榻上之后,折出身,火大的朝一众吓得战战兢兢的宫侍吼道:"从一,速速去请萧国师过来;从二,去叫饶护卫,速速带人全城搜捕老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皇上。"一众人中,蹲在最前面的二人见了自家皇帝发火,当即连滚带爬的朝外奔去。
"你们,速速进屋收拾收拾,该扔的扔,改换的换。"暮千雨不待众人回答,返回榻前坐定,看着阮红俏本就苍白的面孔此刻更是白如纸张,胸中郁结难耐。掏出一方锦帕,右手轻柔的拭去她嘴角那触目惊心的血红,而左手已是紧紧的握捏成拳,指节泛着青白。
如若不是自己早来一步,那结果真是无法想象!心里莫不是后悔自己不该给她服用软筋散。暮千雨面色抑郁,眼中阴鸷之色顿显。老刀,你就等着凌迟处死吧!
不多时,国师萧正楠请到,待知道是要为阮红俏疗伤时,不由犹豫的道:"皇上,不如趁此机会将她除去,以绝后患。她乃燕人所伤,燕藜那小儿也赖不到咱们头上。"
暮千雨冷冷的瞪他一眼,道:"说什么话呢?要你治你就治!"
萧正楠从来没见过暮千雨如此瞪视过自己,心里不由发寒。虽是不情不愿,却也是立马为阮红俏施起针来。
待确定无大碍后,暮千雨遣退一众人等,搬了只凳子在榻前坐了下来,抓住阮红俏柔若无骨的手,紧紧的抵在胸前,满心的自责。
在院外,那隐在黑暗中的女子还不曾离去,跃到一侧的树上,咬着嘴唇,眼睛瞪视着那透着亮光的窗棂,只觉得心中疼痛难耐,妒火蔓延至全身,烧得她体无完肤。
阮红俏,为什么老天会那么眷顾你?给了你美貌倒也罢了,还给了你一身好武艺;给了你一身好武艺也就罢了,竟然还让全天下的男子都围着你转!我只是喜欢他,也只有一个他而已,为何你连我唯一喜欢的一个他,也轻易的夺走?我不甘心,不甘心啦!
女子想着,那纤细的手早是深深的掐进了树皮里。直到天色微明,才面色抑郁的离开。
而整个幽州城,早是集结了大批军队,火把将城里照得如同白日。大队大队的人马熙攘着满城搜索老刀的下落,连一只角落也不放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