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天,黑得早。不到酉时,天色已是很暗。
将军府上原本的白灯笼早已撤下,换上了鹅黄的四角灯笼,那灯光更显得悠黄了。
因着整个城里驻扎的都是日暮军,是以守卫也不那么严。
一个娇小的蒙面黑影熟门熟路的绕过稀稀拉拉的守卫,往将军府的后门而去。
轻敲了三下木门,得到回应后,轻轻将门打开一条缝,另一个高大的黑衣人一闪而入。
高大的黑衣人一把抱住娇小黑影,右手不安分的在她胸前大力捏了一把,才沉声问道:"小娘子,怎么样了?"
娇小黑影隐忍着痛楚与胸中的厌恶,推开他,轻声回道:"暮千雨正在膳堂,一切按计划进行。"
"好,事成之后,希望你依约行事。"黑衣人霪邪的在她耳畔低语,"我可是很怀念晌午时的感觉哦。"
"放心,我说话必定算话。"女子媚着声音催促道:"走了,再不快点,暮千雨都要用好膳了。"
"好呢,小娘子。"
借着夜色掩映,两人按照女子刚才过来的原路而去。
折进一座院子门口,女子在路旁摸起两粒石子捏在手中。闪身进去,躲在一颗粗壮的老槐树后,将手中石子朝着一个亮着灯笼的屋门口外的两个守卫精准的扔了过去。
下一刻,原本说着话的两人定住身子,亦发不出言语。
女子朝身后的黑衣人挥了下手,那黑衣人便和女子一同过去,扭断了两名守卫的脖子,拖到一旁的阴暗之中后,女子便折身退出院子。
高大的黑影径自走到灯笼下,推开屋门,闪了进去并关上屋门。
屋内一个小丫头正襟危坐的守在床榻前,听见声音,望向门口,顿时吓得尖叫出声。
榻上睡梦中的阮红俏猛地睁开眼,看着小丫头惊恐的面颊,知道有了状况,想要坐起身,然而那软筋散的药力太过强劲,至现在,她依然觉得浑身无力。
只见一道黑影一晃便来到榻前,生生扼住小丫头的脖子。
"你是谁?"阮红俏怒瞪着黑衣人。
"要你命的人!"黑衣人扔下已然咽气的小丫头,转身望着阮红俏,目光触及到女子绝美的容颜时,不由得瞪直了双眼,咽了一口口水。
"呵,想要我命的人何其多?但是他们没有一个如愿,更没有一个有好下场。"阮红俏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直看得黑衣人心旌神漾。
其实阮红俏此刻心里怕极,这个人不像君娴那么好唬,他现在要自己的命易如反掌。不过看他眼中色-光,似乎是对自己"别有用心"啦!如此,为求自保,不得不牺牲下自己的"色-相"了。
"你现在就嘴硬吧!不过我现在有些改变想法,不想要你的命了。"黑衣人猥亵的说。
"莫非你想要我的人?"阮红俏戏谑道。
"正有此意。"黑衣人说着撤掉脸上的面巾就要俯身去亲阮红俏。
这人是谁?目前在幽州城里想要我命的除了君娴、燕翎就是老刀!
呵,阮红俏脑子里霎时清明。原来是他啊!他不是应该在日暮大军的火头房么?怎么敢私自进入暮千雨目前居住的将军府?莫非......
"......我现在是不能动你,但是不代表没有人不敢动你......"
阮红俏脑子一下子闪过早上君娴说过的话。
呵,很好!君娴,真是好样的,竟然将老刀找来取我性命!只不过你太激进了一些,你的智慧,也只有如此而已!
君娴,你且记住了,如若我魏宁今日死不了,那明日就是你的死期!
眼见着黑衣人的嘴巴就要靠到嘴前,阮红俏妩媚一笑,道:"等等。"
"呃?"男子见了阮红俏这一笑,只觉得骨头都酥-麻,软声问道:"小娘子要干什么?"
呵呵,幸好我还记得君娴说过,她那日闯日暮大营,被老刀捉住喂软筋散的事。一般来说,有毒药的人,一定会有解药。
"你看吧,我这样浑身无力,你一个人也没什么劲,不如先给我解了软筋散的毒,我陪你好好玩玩。"阮红俏声音轻轻柔柔,好听至极,任凭是个男人听见也只有听从的份。
其实她之前有跟沈昭要了两粒解药,就缝在她身上的衣角里,但是那药不到关键时候,她是不能动的。
老刀正乖乖的往怀里掏解药,突然觉着不对头,便停下来,贼笑道:"嘿嘿,小娘子你诓我呢?你功夫那么厉害,我可不敢给你吃解药。"
阮红俏翻了个白眼,道:"你应该知道我中了'失魂香';吧?且已经中毒这许久,我的功力都消磨得差不多了,就算现在没有功夫的人对我下杀手,亦是轻而易举的事。"
"当真?"老刀将信将疑的问。
"骗你作甚?"阮红俏睨了他一眼,一语双关的道:"要玩就玩个尽兴,你说是吧?正好我也想玩玩。"
"呵,你个小妖精,好,把爷侍候好了,爷说不定舍不得杀你。"老刀在阮红俏脸上捏了一把,掏出药瓶,取了一粒药丸喂到阮红俏嘴里。
丫的,恶心死我了!阮红俏心里直觉想吐,面上却笑吟吟的道:"麻烦给我倒杯水。"
"好。"老刀答着,转身向一侧的台桌走去。
猪头,竟然这么容易就相信人!你今日自己找上门来送死,就休怪姑奶奶心狠!
趁着老刀倒水的空档,阮红俏悄悄运气,那解药在在内力催化下,散解得更快,不可眨眼工夫,便觉身上力气也恢复了大半。
老刀憨笑着将水递给阮红俏,阮红俏以左手接过水杯,喝了一小口之后,便以迅雷之势,将玉质的水杯砸向老刀的面门,右手同时伸向他左侧,拔出他的佩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