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宁沁儿拿定了主意,平心静气的在王府东苑住了下来,仿佛与世隔绝了一般,整日闭门不出,除了让兰香打听一下爹娘的消息,对外界其他消息更是漠不关心。
在婆婆的帮助下,宁沁儿一边咬着牙忍痛治伤,一边闻鸡起舞,勤奋练功,其中的心酸,其中付出的心血,若非婆婆亲眼所见,也定然不敢相信,竟然会有人会如此卖命的去练功。
两年的时光很快过去,宁沁儿的手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起码外表看来已经与从前相差无几,拿起东西也毫不费力,甚至还能像常人一般,稳稳的握剑横刺直挑,但婆婆仍旧摇头叹息,说是怕是落下了后遗症,将来刮风下雨的时候,将会疼痛难当,但宁沁儿毫不在意,这注定要残废的手能恢复到这个程度,对她来说,已经是巨大的惊喜了,更多的,她也不敢再去奢求什么。
更何况,以她现在的内功修为,婆婆说已经略有小成了,放眼江湖,勉强可以跻身一流高手的行列,只要不是遇到极强的高手,就是横着在江湖上走也应该没啥大问题。
但宁沁儿仍不满意,因为婆婆说目前,她还不是皇甫煜的对手!
从前她都是专心练习的内功,日也练,夜也练,就连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保持着练功的姿势,所以内功增长的才如此迅猛。
但仅仅依靠内功,根本没啥用处,就好像身上揣着一笔巨大的财富,却没有钥匙去开启,取不出钱无法去花一样。所以近段时间,她开始死缠着婆婆提早教她武功招式,而婆婆也终于为她量身创造出了一套适合她的武功套路,招式并不花哨,但却实用的多,闲暇时分,两人就在东苑最为僻静的竹林中你来我往,真刀实枪的过起招来,加上她心无旁骛,进步飞速,常让婆婆点头夸赞。
竹叶又青,芳草又绿,转眼又是大半年光景。
阳春三月,朝阳初生,金黄色的光辉斜斜投撒在大地,给青翠的竹叶和绿油油的青草罩上了一层薄亮刺眼的金光。
宁沁儿一袭白衣,在竹林前方的草丛中刻苦勤练,但见她步伐轻盈,身姿优雅,时而纵身跃起,时而倒翻斜掠,一双半袖长的短剑被舞得密不透风,四面八方到处都是泛着金光的剑影,将她整个身子细细密密的包裹起来。
“小姐,夫人又来信了。”梅香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停在边上,驻足不前,手中高扬着一封信笺,冲着练武的小姐嚷道。
自从上次她直接冲了过去,被初拿武器的小姐给砍了一剑之后,她就再也不敢在小姐练功的时候近距离接近小姐了,每次来找小姐的时候,都是远远的站在边上,大喊一声。
闻言,宁沁儿腾空而起,瞬间如飞燕般掠了过来,剑尖一挑,准确无误的挑起了信笺,双足一蹬,身子蓦地拔高向上冲去,手臂一伸,拉住了一棵青竹,轻盈的坐了上去,那青竹不堪重负,向下弯来,随即再高高弹起。
宁沁儿悠闲快哉的坐在上下弹跳的青竹上,快速的看完娘亲的来信,撇唇苦笑。
自从宁沁儿答应了皇甫煜的约定后,皇甫煜果真遵守了诺言,除了一些需要他们同时出现的场合,其他的时间并没有来打扰过她。只是每次当他们一起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他对她总是嘘寒问暖,言行之间充满了宠爱,让外人都以为皇甫煜宠妻爱妻,就连她的娘亲都误以为真,亏她几次三番解释,甚至赌咒发誓,娘亲都不信她这个亲生女儿的话,非说王爷对她真好,还劝她忘记夜轩,接受皇甫煜,早日生下一男半女,坐稳王妃之位。
所以,这两年多来,娘亲每次见面都要这样叮嘱几番,甚至隔三差五还要用写信的方式来提醒她,男人多变,宠爱并非永远,要趁着现在皇甫煜喜欢她的时候,抓紧机会生个孩子,为自己以后做打算。
这让她每每都哭笑不得,只得把这些来信当作耳旁风一样,随她刮去吧。
清风送爽,薄薄的信笺自指缝间松松的飘落,在半空中打着旋儿的飞向远处,宁沁儿皱眉凝望着前方,听着那细微的脚步声响,整个身子无声的自半弯的竹竿上滑下,两只袖剑随即没入宽大的袖中,伸手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双手扶着那摇摆不定的翠竹,笑对已有警觉的梅香说道:“今天的天气真好啊,空气也清新,好想跳舞……”
宁沁儿并不想在皇甫煜的面前起舞,只是如果不跳舞的话,无法解释自己因运动过后满脸的红润,她不想让外人知道自己会武的事情,所以不得不跳了起来,只是她故意跳的很拙劣,动作一点也不优美,随意的伸展的腰肢应景即可。
皇甫煜静静的靠在旁边的柳树上,看着翩翩起舞的宁沁儿,阳光下,那一身白衣带着耀眼的光芒就这样闪入了他的双眼。
说实话,她的舞并不精致,姿态也并不十分到位,但却没有那种刻意的追求,精心而备的做作,反而是带着股随心的散漫,无意的慵懒,让他看得甚觉自然舒心。
见皇甫煜并未开口打断自己,她心下微诧皇甫煜的耐心,便一个翻身,装作突然看到他的出现一样,略惊一下,随即漠然的停了下来,以询问的目光看着他。
皇甫煜无视她的眸光,视线定格在她散乱的发丝上,想也没想,大步走了过去,伸手便向她头上探去,口中却笑道:“王妃好兴致,大清早的就闻鸡起舞了。”
宁沁儿不答,闪身避开,向后退了一步,却被皇甫煜一把拉住,从泛着光亮的青丝间捏起一片翠绿的竹叶,笑道:“别误会,我只是替你将竹叶拿掉而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