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吧,我们好好谈谈。”
“嗯,好。”
他的语气柔和了许多,好像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坐在我的身边,对我说:“安染,欢迎你。”
他回来的时候抱了一直很大的棕色小熊,大概160左右。一进家门他就将熊塞进我的怀里。他说,不是总说想像个普通女孩子一样拥有一只可以代替男朋友的公仔吗?
抱着熊坐会沙发上,看着他不急不缓的脱了鞋袜,回房拿出睡衣,走进浴室,水滴落地板上的声音响起。我拿起他放在桌上的MP,还开着没关,将耳塞塞进耳里,当熟悉的歌词传入耳中,恍惚间又看见了那个夜夜与我买醉的林墨,那个与我互相诉说着多年来情场不得意事业也不得意的林墨,那么倔强的顰着眉试图掩藏眼底的悲恸的林墨,那个总是玩世不恭的说着情话却怎么也掩饰不了他眼中的淡然的林墨,那个用尽了世上的赞美之词来赞美她的林墨,那个爱她毫不掩饰、哪怕身边有人还是为她而活的林墨。
五月天悲伤的唱着“如果说,最后宜静不是嫁给了大雄,一生相信的执着一秒就崩落。我该同意吗?你说拥有不如精彩过,还说今后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们的爱到最后算什么。”
我知道是我错了,是我强求了。他从来优柔寡断,不过是看我为情所困伸出援手而已。他从未如我想象般的那般情深,原来爱到最后,终究是我一个人。张小娴的书里那么明了的说过,爱是百年孤寂。
林墨从浴室中走出,用毛巾不断地擦拭着还在滴水的发。我看着他,莫名的想到了当初夜里他为我擦干头发的情景,还有那些印在额头上的温柔亲吻。我痴痴的望着他,夜风拂过脸颊,一抹冰凉刺骨。
“分手吧。”还是说出了口。再强求下去,不过是徒增彼此的烦恼,我没有坚强到遍体鳞伤了还紧握着不放,伤痕累累的模样实在是让人恶心。我早该明白的,我们所喜爱的往往不一定可以得到。我已经害怕了再去逼他选择,我知道,再给他一百次机会,他的选择依然是她,哪怕他嘴上总是说着他不在乎,他无所谓。
“好。”他淡淡的答应了,没有挽留,没有解释,没有一星半点的难过。
夜晚,躺在床上,他依旧搂着我的腰,将头埋在我的颈间,与我们度过的许多个夜晚一样的宁静。只是我们都心知肚明,所有的所有都变了,如果我们之中有一个人选择了做一个瞎子或是聋子,也许可以将就到老。只是我们都太过好强,容不得自己的感情受到半分欺骗与侮辱。稍微一点冲突,就像点了火的炮竹噼里啪啦的炸开来。
“我以为我们可以一直那样到老的。”我开了口,窗外月光皎洁,古人眼中月是美得无暇的,不过在现在的人眼中,月色虽美,大家也都对它实则坑坑洼洼的表面心照不宣。还是一再的赞叹着月色的美,月光的柔。好像从来不知道它的真实模样一样。自欺欺人是人与生俱来的能力。
他没有说话,呼吸有一瞬间的紊乱,提示着我他并没有睡着。我继续叨叨絮絮的说着话,“我曾经想过,我俩的生活太淡了,淡得就像白开水。但是我也想过,有朝一日当我这样对你抱怨的时候,你会对我说,白开水虽然淡,可是它实在。人总不能一辈子喝饮料。”
林墨继续保持着沉默,我却开始止不住的心酸,“我们本该是最理解对方的人,为何到最后,却成了最折磨对方的那个?我们会刺伤对方不代表我们不爱彼此,而是我们都太过小心翼翼的进行着这场如履薄冰的恋爱。对吗?”
身后终于有了动静,他吻了我的肩,悄声道,“夜了,睡吧。”
“对不起。”这是我这夜的最后一句话,载满了将近一年来所有的歉意。我不奢望他会再次微笑着轻揉我额前的发,宠溺的将我圈在怀中亲吻。适时退出大概真的是最好的选择。
整颗心好像麻痹了,只有一丝丝微乎其微的疼痛。
有些人生来注定是爱人的命。被爱从不懂珍惜,爱人却不留余地。
剩下的事都是零零碎碎的,例如收拾行李,辞职,跟刚结识不久的晴子告别。我想回到那个盛满我年幼记忆的小城市,它能给我许多许多的安慰,让我安静的疗伤,迅速的好起来。毕竟再没有任何地方能比得上家乡的温暖。
去和晴子告别的一天,一向晴朗的天气沉闷得让人想要发疯。我握着出门时林墨递给我的蓝色雨伞,坐在星巴克等着晴子的到来。出门时林墨在给我整理行李,他把给我买的那些小玩艺儿去全部塞进了另一个小箱子里,整整一箱。俩人买的情侣手机坠、他送给我的衣服、书本、首饰,还有极少用过的那套化妆品。他认真将那些东西擦拭干净,小心摆放的模样,差点让我忍不住再次扑进他的怀里,像个傻瓜一样的道歉。幸而晴子的电话来得及时,将我从失控的边缘拉了回来。
点了一杯卡布其诺,咖啡上时晴子刚好出现,穿着深红色连衣短裙,妖艳的红色包裹着她火辣的身材,走起路是那一尺七的小腰扭得让人禁不住心神荡漾。她从门口一路走来,许多男人着了魔似的盯着她看。晴子嘴角噙着一抹傲然的笑,下巴微扬,就好像引得千万人膜拜的女王。
她在我身边坐下,端起我的咖啡喝了一口,抓起我染了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放在眼前研究,一边看着一边问,“听童安说你不喜欢喝咖啡,怎么现在开始喝了呢?”
“总有什么是比咖啡更苦的不是?尝过了之后哪里害怕这咖啡的苦。”我回答她。
“就这么走了么?”
“嗯,就这么走了。”
“甘心吗?”
“有什么好不甘心的?”
“付出那么多结果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女人的青春每一分一秒都是千金难换的,为他耽搁那么久,真的甘心吗?”
“有什么好不甘心的。看着她一脸愤愤地模样不由得失声笑了起来。如果这左右才不过一年不及的感情都能让我要死要活,死缠烂打。那么那个十数年如一日等着的他,是不是也该千刀万剐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