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已经把她的来电,设为屏蔽电话了?
不,不可能。
为什么,容若无缘无故会这样对她?
她不相信!
看她一脸震惊的模样,纳兰宣嗤笑了一声,他冷冷地推开了她:“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到这里来自取其辱。沈婉,枉你聪明一世啊。”
是不是,也说明了,这个女人,对容若也是用了真心的?
不过,活该啦。
一个欺骗别人真心的女人,怎么配得到真爱?
这样被始乱终弃的命运,最适合她了!
纤紫走快了几步,也赶在了纳兰宣的后面离开。
两人一前一后地上了纳兰宣的车子。
“宣,你说,容若真的会给那个女人发律师信吗?”纤紫小心翼翼地问道。
纳兰宣瞪了她一眼:“昨晚,你不是自己也问过吗?容若的性子你还不清楚吗?他说一是一,说二就是二。答应过的事,他就绝对不会骗你。你还怀疑他?”
“不是怀疑啦。”纤紫吞吞吐吐的,“我是怕儿子感冒,所以说过自己也就忘了,不如等会我打个电话提醒他……”
这几天,儿子匆匆的一个电话打过来,说得少,听得多。
她絮絮叨叨说了好久,才觉得儿子的声音有些不太对劲。
可电话,确实是容若的电话没有错。
容若只是说,他感冒了。
连续的重感冒,让他的声线都嘶哑了不少,声音也低沉了几分。
纤紫自然是关心儿子有没有吃药。
容若却说,他现在在美国,和慕容傅在视察一块新的地皮,准备在那里开办一个研究所之类的。
还说,他和沈婉闹翻了。正准备离婚。
因为沈婉老是纠缠,让他们千万记得,如果她上门去找,无论如何都不能透露他的行踪。
纤紫自然是连忙应了。
还想关心下儿子的病情,容若却说自己手机快没电了,在国外漫游很贵,让他们别没事打给他。
等过会,纤紫想去问地址,给他寄点中药过去,再拨打容若的电话,果然已经关机了。
只是没想到,儿子果然料事如神啊。
那个沈婉,果然上门来纠缠了。
“容若不是说你没事别打给他么?等他打过来就是了。”纳兰宣发动了车子,“走吧,参加宴会都要迟到了,都是那个碍事的女人……”
不过,儿子终于肯跟她斩断情丝了,这真是一个好消息。
他今晚,得在宴会上再喝多几杯酒才是的。
毕竟,这可是件大好事啊。
有人欢喜,自然就有人忧。
沈婉无心在香港逗留了。
她连夜赶回了澳门。
舟车劳顿,她在船上无心入眠,反而一反常态地晕起了船。
她晚餐只喝了些水裹腹,现在,几乎连整颗苦胆都要吐出来了。
看着这个吐得满脸是泪的女子,旁边的妇人连忙取了纸帕,替她擦脸,还买来水,想让她漱口。
“谢谢。”沈婉虚弱地笑着,“我自己有水。”
十天了。
她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只要轻微一个响动,她就从床上爬了起来,生怕是容若回来了。
她也吃不下。
甚至,还发起了一次高烧。
还好,对孩子没有产生什么影响。
她硬是靠自己的毅力,不吃药,只喝大量的白开水,挺了过来。
身子虚成了何等模样,她已经不敢去审视了。
对她来说,现在的头等大事,就是找到容若。
其他的,统统可以推后再说。
妇人怜惜地看着她:“可惜了。你还怀着孕吧?怎么自己一人来搭船啊?应该有家里人陪在你身边的啊。”她把沈婉扶了起来,“尤其晚上这么晚了,你一人在外面,你老公该多担心啊。”
一句话,戳中了沈婉最脆弱的那一点。
只是,她咬牙忍住了。
脸上仍旧是淡淡的笑容:“我一人,能行。”
如果,他已经决定了放弃。那他必须亲口来给这段关系做个了断。
她,不需要任何男人,来对这段关系负责任。
孩子,她沈婉,一人能行!
凌晨的澳门,街头也已经冷清。
沈婉好不容易拦了一辆计程车,才得以到店里。
奇怪的是,二楼的灯,竟然还亮着。
她信步上了楼。
沈峰和女人都还没睡。
他们坐在沙发上,沈峰手里捏着一张纸,脸色铁青。
女人一直在替他顺着胸口。
沈婉走进屋里的时候,两人都是一惊。
女人慌了起来:“啊,婉儿,你不是……啊,在香港过夜吗?怎么忽然回来了?”
率先反应过来的女人用力地踢着沈峰的腿,他才后知后觉地把手里的纸张往身后一藏。
如此拙劣的技法,怎么会骗得了沈婉锐利的眼睛?
她已经上前一步,摊开了手心:“爸爸,你是不是又去赌了?你瞒了我什么?”
沈峰不发一言。
他沉着脸,双手藏在背后,就是不把纸张交出来。
女人心急地在父女俩之间看过来又看过去,沈婉冷冷地道:“拿出来!爸爸,我当得了你女儿,你任何事情,我都会负责!”
随便什么事都好,反正,现在她已经够糟了,也不在乎再更糟一点。
沈峰的唇瓣颤抖着。
沈婉已经伸手到他背后,去夺那张纸。
他用力地捏住不放。
沈婉却已经看见了标题。
“律师信?”她脸色大变。
什么律师信?
什么人会给她发律师信?
她猛然想起傍晚时分,纳兰宣夫妻说的那件事来。
“他亲口告诉我们,他已经在着手准备和你的离婚事宜。我也催他尽快给你发律师信。他昨天晚上也已经答应了。”
这是纳兰宣亲口说的话。
难道,竟是真的?
她迫不及待地拽拉着:“爸爸,给我看!是不是纳兰容若给我发的律师信?!”
沈峰再也受不了了。
他把律师信把地上重重一摔,已经泪如雨下。
“这个混蛋。你……你这次真是瞎了眼睛,看上了这么一个混蛋!狼心狗肺的畜生!你为他怀孕,为他被家里人那样,没名没分地就跟着他来到澳门,那混蛋,他给你发律师信,他跟你说离婚!他要跟你讨回他所有的财产!”
沈峰痛得快不能呼吸了。
女儿是犯了什么错?
为什么要遭受纳兰家的人这样的欺负?
他把杯子往地上一摔:“我找纳兰家的人拼命去!”
女人连忙拉住了他:“你找死吗?你腿又伤着,岁数又大,又只有自己一个人。我们没权没势的,你找谁拼命去?”
女人嗫嚅着,才肯道:“我,我说句公道话。我听来店里的一些客人说,赌王慕容傅的女儿一直都很喜欢纳兰容若,赌王也很器重他,所以,哎,这是早晚的事情啦。人往高处走,婉儿,你别伤心了……”
沈峰甩开她的手:“你说的什么混账话!我沈峰的女儿,就比不上他慕容傅的女儿吗?我是没有钱,可,可我女儿不该让人这样欺负的……”
他索性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都是我这个当爸爸的,不争气,不争气啊!”他用力地甩自己耳光,“要是我也能当个赌王,纳兰容若那混小子,怎么会给我女儿发律师信离婚……”
这边两人哭成了一团。
沈婉却不为所动。
她慢慢地弯下身,捡起了地上那薄薄的一页纸。
白纸黑字。
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触目惊心。
条款说得分明。
因为感情破裂,由律师负责此次离婚事宜。
婚前财产各自分割。
放在沈婉处的属于容若的私人财产,请尽快依法归还。
沈婉婚前婚后私生活不检点,腹中胎儿血缘成谜,如果孩子出生后,经过亲子鉴定,确认是纳兰容若的骨肉无疑,纳兰容若将每月给予沈婉母子一定数额的金钱补偿。
云云,云云。
沈婉的手颤抖着。
那页纸张也轻轻地抖动着。
不过鸿毛之轻,在她手中,却犹如有千钧之重。
她没有哭。
她反而笑了。
沈峰愣了。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婉儿,你,你没有事吧?你别吓爸爸啊。”
沈婉提起笔来,潇洒地在那署名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字迹娟秀清晰。
却令人痛彻心扉!
她微笑道:“好了,我要的结果,他已经给我了。就够了。”
她轻声道:“爸爸,别去找人家麻烦了。提得起,难道我沈婉还放不下吗?”
沈峰抹了把脸,试探道:“婉儿,要不,爸爸明天带你去深圳吧,我们把孩子处理掉……”
他的话,被沈婉打断了。
她很平静地道:“不,爸爸。”她看着沈峰,明明,眼里是一片平淡无波,做父亲的,却从她眼里极其心痛地看出了深沉的绝望。
“孩子是我的。我是一个母亲,我要保护我的孩子,我要生下他,把他养育成人。”她低头摸着自己尚未真正隆起的小腹。
沈峰痛心地道:“婉儿,你还年轻,不要孩子,你将来找寻自己的幸福,那是轻而易举的。你带着一个孩子,哎,对孩子不好,对你将来组建的新家庭,也……”
“爸爸。”沈婉摇头,“为了孩子,我不想再嫁了。”
沈峰心惊:“不,婉儿,你不能这样想。”他怎么能不明白,女儿的性子一向言出必行?“你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他只能苦苦哀求了,“爸爸不逼你,你自己将来也不能硬生生地把幸福往外推。你答应爸爸,爸爸就答应不逼你孩子的事,好不好,好不好?”
沈婉眼眶终究还是红了。
沈峰已经带了哭音:“婉儿,我一辈子,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女儿。”他的泪水横流,“我前半生都不够争气,让你这个当女儿的,受尽了委屈。爸爸只有这么一个要求,你不能为了这么一个混蛋,扼杀了你一辈子的幸福。爸爸想看着你幸福,让我活少十年,不,二十年,我都愿意。你应了我这件事,爸爸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沈婉上前,抱住了父亲。
在她怀里,沈峰哭得像个孩子。
沈婉脸上却是干燥一片。
“爸。为了你和孩子,我会好好的。放心。”
她唇瓣之间,勾起的笑意,竟在此刻璀璨无比。
她不能倒下去。
整个家,都在靠她撑着。
还有她腹中的小生命……
她默默地,把指间那晶莹闪亮的戒指褪了下来。
求婚的一幕,还在眼前浮现。
转眼之间,百日恩爱,换来的是这么一张离婚协议书。
上方,有她的签名,更有她极其熟悉的容若的印章。
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
她用一个纸皮袋,把协议书,把容若所有放在她这里的财产,还有那枚戒指,都收了起来。
她把纸皮袋交给了女人:“阿姨,明天拜托你替我跑这一趟了,行吗?”
“行。”女人也心下恻然,“婉儿,你奔波了一天,饿了吧,我给你煮个面吃好不好?”
沈婉根本没有胃口吃任何东西。
刚想拒绝,她却转念一想,点了点头。
女人松了口气:“我冰箱里有骨头汤,熬了好久的,下个面,加个蛋,加点肉末,保证好吃。你自己不吃,孩子也得吃啊。”
“阿姨,谢谢你。”沈婉由衷地道。
“一家人,不说客气的话了。”女人已经准备下楼。
忽然,她回过了身:“婉儿,我会帮你照看孩子的。放心吧。你是你爸爸的女儿,我也把你当女儿看待。都不容易。婉儿,一定要挺住。”
天知道,沈婉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控制住眼眶里的泪水。
“我会的。为了你们。”她只能这样道。
还好,有家里人的支持。
否则,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最后。
原来,爱一个人,真的会让她的心,彻底碎掉的……
人活着,原来心可以死了的……
她看着协议书上那么熟悉的印章,“纳兰容若”这四个字,原来也是如此刺眼的!
此时,这枚印章,正被容若握在了手中。
他庄而重之地把它印在了署名处,心里的石头,也像落了地一般。
旁边的助理也喜逐颜开:“总算啊,把这份合同签了,后续的问题,应该也就不大了。”
容若也淡淡一笑:“这几天,辛苦你了。”
助理刚想谦虚上两句,书房的门,已经被“碰”的一声踢开了。
随意披着睡袍的慕容翩翩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她把一瓶防晒油猛地拍到了桌上:“纳兰容若,给我擦防晒油!”
助理忙弯下了腰:“慕容小姐好。”
“见到你,我就不怎么好了!”慕容翩翩瞪着他,“事情谈完没有?谈完了,就赶紧给我滚蛋!”
助理不敢耽搁了。
他连忙收拾了合同,点头哈腰的:“我不打扰两位了。我马上滚蛋,马上……”
他谄媚地倒退了出去,冷不防,脚下被门槛一绊,身子往后跌去,后脑勺直直地撞到了木质楼梯的扶手上,发出好大的“空”一声。
翩翩被他那蠢样逗得笑了起来。
她银铃般的笑声悦耳动听,那掩唇而笑的娇媚姿态,才真正让人感觉到,什么叫“千树百树梨花开”,着实让人眼前发亮,直移不开眼睛了。
助理忘了脑袋上的痛,竟看得蒙了。
翩翩的脸沉了下来:“本小姐也是你能看的么?还不赶紧滚?”
男人才如梦初醒。
也顾不上去察看后脑上的伤了,他屁滚尿流地滚下了楼。
翩翩这才回头,斜瞟着容若:“你看你,人家看见了你老婆,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你竟然连吱一声都不。你就那么大方?”
容若淡淡地道:“那也是你长得漂亮。难道,我能拿头巾,把你给罩起来?”
翩翩这才开心了起来。
她拉住了容若:“我在泳池旁晒日光浴,你来帮我擦防晒油嘛。”
泳池旁,白色的躺椅清新雅致。
水光粼粼。
日光温暖。
比起香港或者澳门现在的日照,此时的奥尔良洲,日光温和得就像母亲慈爱的双手一般。
翩翩褪去了身上宽大的浴袍。
她躺在了沙滩椅上,戴上了墨镜。
她身上只穿了一套小巧的比基尼,温暖的太阳光底下,她白皙的肌肤几乎晶莹得耀眼。
吹弹得破的肌肤之下,身子的曲线玲珑有致,在紧绷的比基尼之下,胸前丰盈呼之欲出,那深深的沟壑,几乎足以让所有男人疯狂。
她仰面躺着,修长白皙的双腿轻轻曲起,下腹之间形成暧昧的阴影。这样的姿势,让她的小腹更有一种说不出的张力,平坦得让男人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给我抹防晒油,快一点。”她阖上了眸子。
容若看了一眼泳池旁正殷勤地替翩翩添加着冷饮的女佣,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你确定不让娥姐来?”
“喂,你才是我老公啊。”翩翩嘟起了唇。
容若只得拧开了防晒油的盖子。
橘子般的精油香气满溢。
他手上鞠了一把清凉的防晒油,涂抹到了翩翩的手臂上。
“要涂前面喔。”她娇声提醒道,“别让我的事业线都给晒黑了。”
她身子往上挺了挺。
她本来曲线就相当优美,这么刻意地一挺胸,身前风景更加醉人了。
容若眼观鼻鼻观心的,温热的掌心慢慢地来到她的胸前,轻轻一擦,已经掠过了。
翩翩的眉头动了动。
她摘下了墨镜,看了旁边那个愣愣的女佣一眼,对方马上会意,低下头,沿着墙根快速地消失。
翩翩这才娇嗔道:“喂,你要不要抹得这么敷衍?等会我被晒伤了,是不是由你负责?”
容若只看了她一眼:“防晒油抹得那么厚,你是准备上炉架上去烤?”
翩翩打了个冷战。
这家伙,要不要说得那么形象?
她哼了一声,把身子一翻,后背露了出来。
“后面也要。”她翘起了双腿,模样十足俏皮。
只剩下一根小带子勉强维系着的后背,肌肤入手之处更加是一片滑腻。
容若的手刚覆上那片肌肤,她已经出声提醒了:“抹均匀点喔。别等会我肌肤一块黑一块白的,我可要咬你的。”
他的掌心温热。
冰凉的精油在他手中已经被煨得温温的,抚触在她的肌肤之上,宛如世上最温情的抚摸一般。
她闭上了眼睛,肌肤上被他抚触过的地方,就像有一群小蚂蚁在上方爬过一般,又麻又痒,这滋味,相当难耐。
她忍不住咬住了下唇,微红了俏脸。
她只经历过容皓一个男人。
她只知道,如果是容皓,现在,她躺平在他身下,穿着如此撩人,他的手,肯定不会老实地待在该待的地方的。
他的手,会渐渐穿过她的衣内。
他会……
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想象,却没有办法克制住肌肤的温度。
是因为阳光的关系吗?
为何她的肌肤温度节节蹿高,就连手臂也呈现出娇羞的粉红?
她原本是一张白纸。
容皓在上面书写出一幅幅波澜壮阔的图画。
他的手,他的吻,他的……
一而再再而三地,把她内心狂野的野兽饲养得越来越强壮。
她的心门,已经关不住那只准备奔腾而出的怪兽了。
她回头,看了身边的人一眼。
那是容若。
不是容皓。
他的手来到她的背部。
隔着一层精油,他的手,仿佛和她隔着千山万水一般。
这男子的眉眼,她已经看了将近半个月。
朝夕相对,合榻而眠。
只是,他始终不曾碰过她的身子半分。
那张从不显露出半分欲*望的俊逸面容,更加想让她撕掉他身上的伪装。
纳兰容皓被她的身子迷得神魂颠倒,索取无度。
难道,纳兰容若就天生是个柳下惠?
他就不是男人?
他就不会为这样曼妙的身子心动?
她才不信!
所有男人,下半身总比头脑更容易被女人迷惑!
她微微一笑,指尖探到背后,轻轻一挑,那细细的带子已经被挑开了。
她的胸衣应声而落。
那白皙的背后,已经不着寸缕了。
她故意娇声道:“哎,别等会晒了之后留下个带子印,那可太难看了。”
容若连视线都没抬起来。
他已经动作很快地擦到了她修长的腿后了。
她就不信,他没有反应!
翩翩眼睛一转,已经一手按住了躺椅,一手支起了身子。
“哎,容若,我拿不到那杯饮料,快拿过来嘛,我就要渴死了。”她娇呼着。
容若总算抬眼看她。
只是,他的视线停留在她眼睛之上。
他默默地替她把饮料拿了过来。
他整个人,也顺势站了起来:“这太阳晒得我头昏。你也别晒太久了。”
她哪里肯放过他?
一看他要走,她整个人霍地站了起来,巴到了他身上去:“你不能走呀。”她嘟起唇,在他脸上蹭着。
他身上的男子气息纯粹而干净,偏偏是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把她看得欲*火中烧。
这样一张禁*欲的面孔,难道在心神摇曳的时候,也能如此淡然吗?
她就不信!
“你不能走,我穿得这么性感,万一人家偷看我,偷拍我,怎么办?”她撒娇地在他怀里动着。
他垂下了眼,与她的视线对视:“你家的佣人,全是女的。”
只有两个人的家里,却有接近十个的佣人。
打扫花园的花王。
清理房间的清洁工。
厨房帮厨的厨娘。
管家……
就连这个泳池,也都有专人负责养护。
清一色的,都是40岁上下的妇人。
容若在这个家里走动的时候,去到何处,总会有若有似无的视线停留在他的身上。
这些带着审视的锐利眼神,绝不是出自于对一个男子的欣赏。
容若不说。
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
翩翩才不干呢。
“我原先在香港,也算是个拍过几个剧本的小明星了。他们拍了我的照片,等会卖给杂志社,那我岂不是声名尽毁?”
容若伸手把她环在自己颈后的手拿了下来:“那我去叫他们不许过来,你安心在这里晒太阳就是了。”
翩翩的身子在他怀里蹭着。
虽然气温不算高,容若穿的衣物却不多。
这么一蹭,他胸口的衣扣已经被她蹭掉了一颗。
“不嘛,不嘛。陪陪老婆晒太阳,很过分吗?别忘了,你昨晚才刚刚惹我生气啊。”
她的红唇犹如烈焰,在他唇瓣之中吐出片言只语。
他还未表态,她已经吻住了他。
她的吻,来得火热。
她的小手,更加滚烫。
自动自发的,她的手已经溜入他的衣内,把他的上衣撩了起来。
他的肌肤冰凉。
触碰到她发烫的掌心,他的身子一缩。
“唔……”她迷醉地阖上了眸子。
他的味道,比她想象中得更加令人着迷。
她一手在他后背上探索着,一手已经快速伸向他腰间的皮带。
他忽然伸手。
他把她的小脸固定住了。
在她唇上,他印上了重重的一吻。
“容若……”她眼神旖旎,眸里是一片渴望。
她的声音都带上了几分嘶哑:“容若……”她唤道。
他眼里却沉静似水。
他抬头看天。
刚才阳光绚烂,此刻已经阴云漫天。
“要下雨了,进屋里吧。”他给她披上了浴袍。
她一口银牙险些咬碎。
“纳兰容若!”她眸里已经有泪。
“别着凉了。”他只道。
“我不要你这样的温柔!”她扑倒在躺椅上,“我不怕下雨,就让雨把我淋死吧。纳兰容若,我这么爱你,你却不爱我……你对我这样冷淡……”
容若垂下了眸子:“翩翩。你不要哭……”
“我偏要,我偏要!”她使起了小性子,“你一直都在敷衍我!你根本就已经把我们之间的爱全部都忘却了,你不爱我了!你准备抛弃我了!”
容若的脸上飞快地掠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半天,他才弯下腰,把躺椅上的人抱了起来。
她小手打他,小脚踢他,甚至张开朱唇,咬了他的耳垂一口。
他把她抱到沙发上,才温柔地替她穿好那将掉的浴袍,遮住那若隐若现的美景。
她已经哭得满脸是泪。
他拭去那颗颗泪珠:“对不起。”他道。
“我不要听!”她赌气地别过脸。
“给我一点时间吧。”他在她脸上蜻蜓点水般地印上一个吻。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她转过身来,眼神凄楚。
“我没有不喜欢你。”他只能这样道。“你这么好,这种时候,留在我身边的,也只有你。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真的?”翩翩眼神里充满怀疑。
他点头。
温热的掌心抚触着她的发丝:“给我多一点时间吧。”他下定决心似的,“等我完全康复了,我们再好好准备,要个孩子吧。”
孩子?
她眼眶里的泪都忘记掉下来了。
她低头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要小孩?
然后身材变得跟二嫂一样走样?
又土又肥又圆?
满脸妊娠斑,低头看不见自己的脚?
她忽然对那种生活恐惧了起来。
容若却已经起身了。
他招手唤来佣人:“把外面的东西收一收,下雨了。”
果然,露台之外,豆大的雨滴砸在了泳池里,漾起了朵朵水花。
扑面而来的,是浓浓的湿气。
容若柔声道:“翩翩,我这几天要出去应酬谈合作的事情,会回来得晚些。你先睡吧。”
翩翩还沉溺在那个可怕的设想里,浑浑噩噩地点了点头。
容若在心里暗暗地松了口气。
美人在怀,对别人来说是件人生幸事,为什么对他来说,就真真是种折磨啊?
真正有孩子的人,却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
沈婉手腕上打着吊针,眼神无力:“医生,拜托你,请千万替我保住孩子……”
没有容若,孩子是她所有的希望。
不管孩子的血缘来自于谁,他身上,流着的是她的血,那就是她的心肝宝贝。
医生瞪了她一眼:“你还没过三个月,之前又保过一次胎,我明明告诉你,你的孩子位置实在太靠后,已经接近了子*宫*口,稍稍不注意,孩子就会掉。你不听,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等到现在来拜托我,我又不是大罗神仙,我没办法给你有求必应!”
沈婉低声道:“对不住。医生,我……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些事,我是劳累了一些。我一定会好好注意的。”她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我绝对不会无缘故地再心情不好了。医生,拜托你,再帮帮我一次……”
沈峰在旁边已经捂住了自己的脸:“婉儿,要留不住,就不要吧。反正,那男人都已经不会回来了……”
“孩子是我的。”沈婉一字一顿地道,“谁都不能叫我放弃他。是好是歹,我都要陪着孩子,坚持住!”
医生身子一震。
半天,她才叹了口气:“你这个倔丫头啊。好吧,我给你加大剂量。这两个礼拜,你必须卧床休息。绝对不能再动。哪怕已经不再出血,也不能大意,明白没有?”
沈婉坚定地点了点头。
沈峰等医生走了,才擦擦她额头的汗,欲言又止:“婉儿,我是替你不值……”
“爸爸。”沈婉阖上了眼睛,“这个问题我们之前已经讨论过了。我说过,我不会放弃孩子,绝对不会的。我不会再回应你这个问题了。”
沈峰忿忿然的:“你在这里这样煎熬,那个纳兰容若又在哪里逍遥?不行,我要打电话给他!”
他夺过了沈婉的手机。
沈婉一惊,睁开了眸子:“爸爸,不用了……”
沈峰已经拨出了电话。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在嘟一声之后留下您的口讯……”
电脑提示的女音十分甜美,却也无法按捺住沈峰满腔的怒火。
“懦夫!缩头乌龟!”他把沈婉的手机狠狠地往地上一摔。
沈婉眼角抖了抖。
半晌,她才悠悠地叹了口气:“爸爸,您摔的是我的手机呐。”
看着可怜兮兮地卧倒在地上屏幕已经碎成蛛网状的手机,沈婉简直无言以对了。
这又得花她多少钱呐?
老爹,能别那么败家吗?
沈婉当然需要换个手机,不过,现在的容若,却正陪着翩翩在珠宝首饰专卖店里。
翩翩面前已经是一字排开的各式钻戒。
晶莹的闪光在钻石的切面上反射出绚烂的光彩。
这里的每一颗钻石,切割得都相当棱角分明,差别,不过是钻石的克拉数不同罢了。
翩翩的眼睛一排排地掠过。
看到喜欢的,她就挑了出来,戴到了手上。
她的青葱十指修长而白嫩,白金底座的钻戒佩戴在她手上,那是相当地合衬。
她把手举高了给容若看:“你说,哪些好看?”
容若只看了一眼。
钻戒,不都差不多么?
他只道:“都好看。”
翩翩不满意了。
他那么快调开了视线,又在看什么呢?
她朝他的视线看过去,却只看到一排排路灯。
她心里有火了。
那些个路灯,就比她的人更好看吗?
她清了清喉咙,容若才看向了她:“感冒了?那我赶紧送你回家休息吧。”
翩翩气得拧了他一把。
他连眉头都没有皱。
“你就是一头大蠢驴!”翩翩转过了身子,气鼓鼓地看着柜台里的钻戒,“我不管。这个我要,这个我要,我手上戴的,统统给我包下来!”
导购小姐快高兴疯了。
怪不得人家说,中国人都是土豪。
这一出手,就是十几枚钻戒啊。
这提成,够她这一年都吃香喝辣的了。
她生怕翩翩后悔,忙手脚麻利地替对方包装着钻戒:“小姐,您是给现金还是刷卡?”
虽然给现金的可能性不大,但谁知道呢?
中国人就是这样土豪的,她带着一堆现金到处跑不成吗?
翩翩还没答话,忽然旁边推过来一枚戒指:“这个。”
她瞥了一眼,嗤之以鼻:“这不是钻戒,这是一枚红宝石戒指罢了。而且,那宝石的颜色太浅,都成粉红的了。这样是次品,你不知道?”
不过,想也知道,他绝对不会经常给沈婉那个土包子买钻戒的。说不定,他从来都没送过呢。
导购小姐却笑了:“小姐,你这就有所不知了。这是我们店里的镇店之宝,这上面可不是红宝石,那是粉钻,彩钻当中的极品,现在在博物馆展出的彩钻之王,不过是体积大了些,其实成色还不如我们这颗好呢。”
翩翩眼睛一下亮了。
她把修长的无名指伸了出来。
容若把戒指摘下,戴到了她手上。
不知道是不是导购那些话起的作用,怎么她现在就觉得自己无名指上的这枚粉钻戒指特别有品位呢?
她凑到跟前,看了又看。
“喜欢吗?”容若道。
她娇笑着,抬头娇嗔地瞟了他一眼,才道:“哼,算你有点眼光。”
容若的指间夹着一张薄薄的信用卡,放在了导购小姐的面前。
翩翩一惊,抬头看他:“啊,我,我爸爸有给我信用卡的。”
她的心不安了起来。
她买来这么多只戒指,加起来得上百万,他才刚刚醒过来几天,怎么有能力负担得起?
她忙伸手去抢那卡:“我来就好。”
他轻轻拉开了她的手。
“刷我的。”他只淡淡说了一句。
导购小姐已经迅速按下了金额。
翩翩嗫嚅道:“你,你怎么有那么多钱?还是我来吧?”
“这阵子工程的实施,我也有提成佣金的。”他眉头都没动一下,就在导购小姐递过来的账单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再说了,男人挣钱老婆花,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么?”
翩翩垂下了眸子,眼里已经有泪光闪动了。
“你这个傻瓜。”她忽然小声道。
或许,他没有办法像容皓一样,给她花样层出不穷的浪漫,但是最普通的关怀和体贴,却往往让她柔软的心无力抵抗。
他这种人,就是默默地付出,愿意连生命,都交到自己的女� ��手上。
容皓或许可以给她璀璨的烟花,让她瞬间感动得热泪盈眶。
容若却会给她整片宁静的天空。
不一定很浪漫,却是最安稳,最踏实的陪伴。
她的心一暖,已经挽住了他的手:“要不,我退掉一些吧?”
“你喜欢,就留着。”他替她把东西收好,“你等我,我去开车过来。”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翩翩脸上笑意盈盈。
导购小姐们艳羡的眼光就黏在她背后。
她知道,她们在小声讨论着她。
讨论着这样一个男神,为什么会对她的坏脾气如此百依百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