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沉重的瑞歌,感觉身子一轻,似乎被送到了天空中,或许,这就是要飘往天堂了吧,或许她已经死了吧。
上天堂的感觉可真不好,在空中转的头都晕了,五官似乎都被胀满了液体,不能呼吸了,全身麻痹……
为何,为何死了还要受这份罪。
全身冰冷的瑞歌,感觉到了死死温暖,凭借着本能,她努力向那微弱的温暖靠去……
不知过了多久,瑞歌感觉胸腔被人狠狠的按压,仿佛要把她的五脏六腑都给捏出来了,喉咙里抑郁感觉,让她想尽快释放,可是,或许太冷了吧,或许身体麻了吧,瑞歌感觉此刻的自己,就像一个僵硬的木偶,一动也不能动。
正当瑞歌快要不能呼吸的时候,她感觉到唇上有湿润的软软的触感,她也感觉到喉咙里那喷薄欲出的阻碍突然消失了,五官的压迫感也渐渐消失了,整个人也轻松了起来,或许,真的快要到达天堂了吧,要不然,为什么她感觉那样的舒服,身体也被淡淡地温度包围着,是云吧,是云在拥抱她吧。
瑞歌逐渐向那个温暖的“云”里靠去,然而,却再次感觉不能呼吸了……
为什么?上天堂这么痛苦。
被压抑的瑞歌猛地咳嗽了几声,感觉肺叶都快咳烂了,微弱的光,透过细细的眼缝,投进瞳孔里。
瑞歌收到光的诱惑,渐渐睁开了眼……
“小吉,你……”一个嘶哑干裂的声音响起。
瑞歌有些不可置信,难道自己没有死,那这裂帛般的嘶哑声音,是谁的?
小吉心疼地看着怀里苍白的发抖的瑞歌,他伸出手去,将她凌乱的发丝别好,可是,那涣散的眼神,要他怎么去整理?
他痛苦地将她拥挤怀里,声音暗哑地说道:“瑞瑞,为什么你不挣扎,你知不知道,你差点被卷到大海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一颗心为她起落,因为她遇到了危险,他痛苦,那种痛,仿佛一双手伸进五脏六腑般,生生地将心肺扯出,生生地将他们揉碎。
“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没命了,你知不知道你让别人多担心,你知不知道……我真恨你,我恨你的无情,我恨你的不在意,我恨你……”
瑞歌渐渐清醒了过来,她听见一段紊乱的心跳,不知为何,她的心漏跳了一拍,她感觉到脖子里清凉湿润的液体,不知道是海水,还是小吉的泪。
她从小就见不得伤心的小吉,只要看见这样的她,她的心总是会漏跳一拍,或许是从前伤他太多,不想在让他这样伤心了吧。
瑞歌缓缓地伸出手,就在快要碰到小吉后背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昏迷前的那一幕。
她的手在空中逐渐抓成一个拳头,紧紧地,清晰地可以看见纵横的静脉。
她挣出小吉的怀抱,红着眼看着他,隐忍着哽咽道:“你看见了吗?”
可是,那惨如破锦的声音里却透着丝丝的颤抖。
小吉落寞地低下了头,不知道是因为瑞歌说的话,还是为自己永远都不被重视而落寞。
瑞歌挣扎着想要站起,眼神执着地盯着篝火的方向,她冷静地问道:“我晕了多久?”
小吉心疼地看着她:“十分钟。”
瑞歌冷笑:“十分钟,加上来回,我不过离开了二十分钟,这二十分钟发生的事情可真是精彩啊。”
小吉有些无奈道:“去问清楚吧,或许他……有什么苦衷。”很不应该,他很不想说出这样的话,但是,看着这样陌生的瑞歌,他只想让她开心些,开心些就好。
“能误会什么,两人都叠到沙子上热吻了,我还能说什么?或许我们等等过去还能看见一些更精彩的。”瑞歌冷讽道,“哦,对了,他们以前就是男女朋友,这样的事情还会少吗?我干嘛在这里大惊小怪的。”
说罢,瑞歌站起身来,衣服因为被海水浸湿,再加上夜里海边冷寒的风,瑞歌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哆嗦。
小吉上前将瑞歌拥在怀里,仿佛保护着一件稀世珍宝一般。
瑞歌迷茫地看了小吉一眼,微微地脆弱一笑。
瑞歌想要更加靠近那相拥的两人,步伐为什么那么沉重,脑袋为什么那么阴沉,瑞歌强迫地想着:我要以骄傲的样子,看着着你们,我不在乎,我不能容忍你们这样践踏我的尊严。
瑞歌的脚步突然被迫停了下来,她转头愤怒地看着突然停下的小吉。
小吉叹了一口气,“瑞瑞,擦擦你的脸吧,我不想你这么狼狈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瑞歌疑惑地触上自己的面颊,为什么一片冰冷,有什么苦涩的液体流入了口中,有什么东西这样湿润了指尖,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可以大大方方的走到他们面前,为什么我要在这里流泪,为什么我只能这样远远地看着他们相拥相吻,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瑞歌无助地捂着脸,她颓败地蹲下,脸深深地埋进黑暗的双膝,一切都变了,原本美好的沙滩,却变成了别人创造甜蜜的地方,为什么,时间改变了一切,才多久,才四年呐,爱情深埋了三年,结果,结果等来是他的女朋友,再等,终于等来了他的爱情,可最后呢?最后等来的,竟是他们的旧情复燃,那曾经,曾经的那一切又算什么,我……又算什么?那些等待的日子,又算什么?
期盼美好,却突然有人跟你说:你错了,从开始就错了,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强求也没有用。
是啊,如今终于知道,不是自己的,永远强求也没有用。
埋首地瑞歌闷闷道:“小吉,带我走吧,我们回去,我不想见到他们。”
小吉无声地抱起了瑞歌,他不知道,或许瑞歌在多走一步路就会倒下,他不想看见这样无助地瑞歌,他永远都是她最坚实的依靠。
瑞歌将脸埋在小吉的怀里,泪,湿透了他的衣服,也湿透了他的心。
而篝火下的两个人,依旧你侬我侬,依旧甜蜜相拥。
沉醉的男子啊,你还记得,有一个你深爱的女子正在为你哭泣,在你沉醉的时候,你记得,有人的心,被生生的扯疼了么?
夜越发的沉静了下去,没有人知道,几分钟前,一个女孩子差点失去了生命;没有人知道,几分钟前,一个女孩子的心……碎了;没有人知道,在这几分钟,一段感情被添上了一抹永远也无法抹平的伤痕;更没有人知道,黑夜中,那抹得意的笑,是谁的?那双阴谋的手,是谁的?
天上依旧繁星点点,一切,却以不复从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