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清童斜睨一眼桌子上的一堆文件,视线又扫回他写满"性冷淡"的冷脸。
"时行长,你是打算,让我帮你处理公务?"
时兆桓悠然抬眼,目光犹如吹不起涟漪的风扫过她,"从今天起,你是行长秘书,难道不该学着处理公务?"
钱清童踮着脚跟往桌子上看去,半眯着眼睛,细细地扫过文件上的字。
"不是,这第一份资料上全是写着贷款款项的制定,还说了必须让您亲自审批,您作为行长就这样随便交到我手上?"
时兆桓按下烟头,对视着面前这目空一切的女人。
"钱清童,难道你不知道当一个人的地位在最高处了,很多琐碎的事就不再需要亲自处理了么?"
好像有些道理,只不过...。
钱清童眉毛倒竖,真是这样么?
根据她自己的工作经验,小事情她也的确是交给各地的上清童子,但稍微大一点的业务她都是自己跑的,怎么话到时兆桓这里就成另一番模样了?
更何况,这么大家跨国银行,贷款款项制定,这可不是一般的小事。
时兆桓一早就察觉到她的两根竖起来的细眉,深感自己此时是在对牛弹琴,有些后悔自己怎么会一时冲动突然把胡卡调走,让这女人给自己当秘书?
让她当秘书,自己绝对不会活到寿终正寝的那一天,因为中途绝对会给她气死。
但他素来是个多虑却话少的人,也从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后悔,因为后悔没有任何用。即使真的后悔了,也从不会表现在人前,尤其是这女人面前。
万种郁闷无处可发泄,他只得靠再度按按太阳穴来缓解自己的郁闷。
"难道你不知道国家主席、外国总统,还有很多赫赫有名的企业老总都专门聘请的有贴身秘书为自己处理很多事么?"
钱清童听他如此说,惊讶地合不拢嘴。原来是这样?
自己跟在比干老爷和关老爷身边混到如今位居九天财神的位置,身边的秘书还是那两个明明老的可以掉牙却还是长了两张娃娃脸的金童和玉女,这两个家伙除了拿玉如意摆摆样子,再时不时跟在自己身后做些打杂的活,几乎都没做什么事,其他的重要事情都是靠自己来的。更别说贴身秘书了。
看来当行长有很多隐性福利啊。
她浅浅一笑:"行长,我想请教您一下,您刚刚说的这些什么国家主席啊,外国总统啊,还有很多赫赫有名的企业总裁,他们既然有秘书替他们做事,那他们自己做什么?"
一直在旁边看好戏的胡卡无语地看着她。
十三爷到底是什么选人水平,怎么就在自己身边栽了这么大朵奇葩。
而且,这朵奇葩正在滋润盛放,一枝独秀,大有傲视群雄的趋势。
时兆桓在办公桌上敲击的修长手指微微一顿,冰冷深邃的双眸落在她那张渴求知识的脸上。
"他们...做摆设就行了。"
钱清童眉毛倒竖地更厉害了,"那怎么行?这不是站着茅坑不拉屎,尸位素餐么?时行长你也打算做这样的人?"
对上他深邃的眼神,钱清童突然觉得眼前的男人已经被污浊的人类社会深深毒害,而且是病入膏肓。
时兆桓将烟灰缸一推,看都不看她,不咸不淡地道:"钱清童,你不用管我要做什么样的人,你作为一个人从未打算过自己要活成什么样,你还管别人做什么?"
钱清童想不到向来摆着一张冰块脸的他会突然生气,吓地抖了一抖。
时兆桓察觉到她的防备,说话的语气也缓和了一些。
"这就是当下的社会,你满意也好不满意也罢,谁叫你是一个人,也都得认了。"
钱清童悄悄瘪瘪嘴,心下为社会一番哀叹,没有回复他。
时兆桓扫一眼她的脸色,又风轻云淡地补上了一句,"这样的人才会为社会带来高就业率。"
他将文件往她面前潇洒一推,淡淡说道:"你放心,我怎么敢把这么重要的文件交给一个没读多少书的人。"
"这些文件都是经过银行高层在会议上举手表决通过的,由我签字。我交给你看,是为了让你了解在银行工作的性质,以后别年纪轻轻的,就被社会给淘汰了。"
原来他是抱着这样心思的,钱清童听到他这么说倒没那么排斥他和他给的任务。
她倒不是怕看这些资料,因为她从一开始就干的是这一行,别说了解这种简单的贷款款项决策,货币兑换汇率都记的滚瓜烂熟。
随时随地都可以将任意两国或多国货币兑换率口算出来的人,又怎么会怕这种小CASE。只是...
只是她想不到自己第一天来,时兆桓就会给自己安排这个任务。
钱清童讪讪地拿起文件,粗略地翻阅了一遍文件,嗯...的确不是很难,她正要对第一个任务发表一番看法,肚子里突然一股气体迅速在五脏六腑肠胃宫里汹涌澎湃地放肆起来。
该死...
不妙...
屁股怎么胀地只想往外放气呢?
而且肚子里...明明在上演哪吒闹海!
怎么会这样?
"老太婆,你咋啦?"
"我想...屙...粑粑... 而且,非常非常地想...有点憋不住。"
宝宝是她本身,自然能和她感同身受,突然也觉得这来的不是时候。可除了对此发表一番感叹和同情,它什么都不能做的,毕竟脱裤子发泄这种事还是需要人亲力亲为来地好。
钱清童只觉世界天塌地陷,两只手紧紧地捏住文件,只想赶紧解决,可又不好说出来,白皙的小脸早纠结成了万朵白菊花,还向阳生长,盛放地特别灿烂。
时兆桓察觉到她突然变了的脸色:"你这是什么表情?"
钱清童再随意,可也知道不能在人面前说这种话题,尤其是在这个老是对自己冷嘲热讽的凡夫俗子面前,说自己想那啥,万万不能!
她竭力放松自己的表情,让自己笑地很自然,可最终矫枉过正,"时行长说什么呢?我这是...哪样的表情?"
时兆桓本来还没太在意,只是随意一问,毕竟她的行事作风他也有些习惯了。
可此时,她的面容扭曲地更奇怪了,而且从没有人在自己面前会出现这种表情。他即使不在意也不得不开始注意了,英眉微皱成川。
"便秘的表情。"
他一本正经地说完,轮到胡卡一脸惊讶,诧异地看着他。
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十三爷居然会说出这样低俗的话...
他今日不但看到了一朵含苞待放然后娇艳盛放的奇葩,他更看到了一棵千年老铁树在第一千零一个年头吐了花骨朵。
被时兆桓以一种开玩笑的嘲笑语气戳中,钱清童惨白的脸上拼死挤出一抹无所畏惧的笑,小走两步使她方便夹紧两腿,把屁股往上一耸。
"时行长怎么能说这样低俗的话呢?钱某人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便秘的表情?"
时兆桓对她常常说"钱某人"三个字有些恼火。
"说人话。"
"好..."
腹中哪吒脑海闹地更厉害了,钱清童已经拼尽所有力量来抑制这海水不往外面溢出来,因此分不出精力和他嚼舌根,只能紧紧抱着文件当依靠,僵硬地点头示意。
"时行长,我...现在可以出去了么?"
时兆桓黑眸意味不明地扫了她一眼,朝她勾了勾手指:"还不行。你对银行的很多东西都不了解,在这里工作,怎么能不了解环境?所以现在带你到各个部门去走一遍。"
他的一句话,几乎在转眼之间要了她的性命,简直犹如晴天霹雳,将她腹中波涛汹涌的大海劈地凶猛四溢。
"时行长,您这是在开玩笑吗?确定不是在戏弄我?"
时兆桓扫视她泪眼汪汪的样子,略有疑惑,"有什么问题吗?"
钱清童身子一僵,肚子里又一阵剧烈不止的翻江倒海,让她两脚后跟一踮,小屁股夹地更紧了,可面子上还不得不维持笑容。
不行,不能在这个凡夫俗子面前体现自己脆弱的一面。
她笑容惨淡到荒凉的地步:"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晚一点?"
说着她比了比手指,"一点点就好..."
时兆桓没有理会她,看一眼手表,径自起身,松了松手指上的玉扳指。
"已经十一点了,再晚就是午餐时间,下午你正式工作。走吧。"说完他就走了出来。
钱清童听他这么说,脑袋猛地往下耷拉,整个小脸几乎在瞬间以春风又绿江南岸的速度绿成芥末状了。
"还...不...能..."最终的面子防线终于决堤:"我...能不能去个厕所?"
他微微一愣,一眼就瞟到她将右腿往左边僵硬地扳了扳,接着一声闷哼从她喉咙里喷涌而出,惨痛而血腥。
时兆桓和胡卡还没回过神,这女人已经飞速甩下文件,弓着身子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出去。
"钱清..."
他正要叫她,她又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折回来,右手攀在办公室门把手上一个劲地在原地起跳,两眼泪花泛滥。
"厕所在哪儿?厕所在哪儿?厕所在哪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