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指月正想着如何通过一支舞蹈而让自己的主人翁位置在今夜站稳,因此自认为精通民族舞、爵士舞、探戈等各类舞蹈的她觉得当钱清童的舞伴不会有任何问题。
相反,更能揭开皮相通过实力体现何为乌鸦,何为彩凤。
钱清童到底吃了什么虎胆,竟然想到来找她当舞伴?
她优雅的笑容和温柔的眼神中满含着作为国际舞蹈家的自信。
可当音乐伴奏在宴会厅里响起的时候,这个自信满满的国际舞者整个人都不好了。
因为就听前面伴奏,她死活猜不到这是一首什么样的歌,自己穿着参加晚宴的裙子,该伴什么样合适的舞蹈。
在每一个时代,钱清童都属于那种完全不会唱歌舞蹈的神仙,除此之外,乃至很多东西她都不会。
但她有着其他神仙都该具有、也必须具有的一样本事:
过目不忘,即学即会。
因此,那晚上她在时家别墅将《偏心》的歌曲听了一遍,又因为张国荣帅气叼炸天所以又把MV认真看了一遍。
虽然她那时候不知道这种一百年后的舞蹈到底叫什么,但当时她确实把每一个舞步都看了一遍,因此现在记得很清楚。
但这支歌舞要能表演最好需要舞伴。
钱清童暗自猜想,谭指月作为国际顶尖的舞蹈家,肯定看过这段歌舞,定会这么简单的舞蹈,于是才邀请她做自己舞伴。
可这位大神却完全猜想错误!
谭指月在喜怒不形于色这一点上和时兆桓简直是向同一位大师拜师学艺的,甚至是时时刻刻在唱"夫妻档"。
因此她此时也没看出谭指月心下的咯噔,主动上前,很自然地两手就搭在谭指月瘦削的肩膀和又细又软的柳腰上,边唱起这首经典的粤语歌,还一边起跳。
"偏心, 是你太偏心,
从来未理会我痴心。
狠心,待我太狠心,
任意飘忽似冷感。
看看就算坏人,也有人接近。
我却无法动人,要你为我变心。
伤心伤心,哭笑不分。
独爱不可终生的女人。
冲昏冲昏,心刺千针。
情难自禁无法弄熄愁恨。
倾心倾心,等了一生。
为何上帝亦爱偏心。
你是人, 我是人。"
谭指月虽然不会,但此时此刻下面无数人在看着,更何况还有时兆桓也在观赏,她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示弱,因此即使不回也不得不全力应对。
钱清童带着谭指月边唱边动,全按着记忆里那张国荣的舞蹈动作和表情扮演,男人该有的帅气潇洒和张国荣特有的忧郁她全部记下来了。
因此虽然她此时穿着白色短礼群,却硬生生跳出了一股90年代香港男明星英气逼人的洒脱感觉。
而谭指月则是扮演的女人,她不愧是国际舞蹈家,现学现卖的功底也足以让她登顶舞蹈界皇冠之位。
她凭着音乐节奏和钱清童的步法大概摸清钱清童跳的这是将爵士、探戈以及拉丁舞融合的舞蹈。
所以她反应迅速跟着扭动腰身和表演,跟着钱清童的动作和节奏极快的音乐自己也适当发挥。
"偏心, 就算你偏心。无人愿施舍些少爱心。
狠心,愿你更狠心,令我不必再挂心。
我信上帝造人, 有爱情送赠。更信上帝弄人 永远为你痛心。
伤心伤心,哭笑不分
独爱不可终生的女人
冲昏冲昏,心刺千针
情难自禁无法弄熄愁恨
倾心倾心, 等了一生
为何上帝亦爱偏心
你是人, 我是人。
..."
轻佻活跃的音乐声和精彩的舞蹈让宴会现场顿时热闹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全被台上两个几乎是在拼舞技的的大美人吸引过去了。
虽然都是裙裾飘摇,但一个潇洒随性帅气逼人,一个美艳优雅缭绕人心,正所谓环肥燕瘦各有千秋不过如此。
唯独谭指月自己内心清楚,自己这个顶尖的国际舞蹈家此时此刻居然被一个业余的女人踩着、陷入被动的地位。
时兆桓点燃雪茄,静静地看着台上两个几乎是在争奇斗艳的女人,而最终汇聚在那一道飘摇而来飘摇而去的白影身上。
听着她唱出的粤语歌的发音,那一刻,他以为她是香港人。
时兆谦站在他身边,同样看着跳的兴致盎然的钱清童,突然意识到"静若处子"下面还有四个字:动如脱兔。
她好像该有的都有了,时兆谦的神态似乎完全沉浸在她的歌舞里了。
同样,听到她的粤语发音,那一刻,他以为她的父亲是淹死在香港的维多利亚港里的,她母亲是在太平山上晒太阳晒死的。
"想不到她粤语唱的这么好,跳舞也跳的这么好,都快赶上指月了。"
时兆桓轻轻吐一口烟雾,幽深的眼光隔着烟雾落在那闪动的不冷不淡说道:"她想不到的事情似乎还很多。"
时兆谦也习惯了他说话的不咸不淡,一眼都不肯落下地看着台上的白衣女子,但说出的话却是对着时兆桓的,"兆桓,谢谢你把她带到我身边。"
时兆桓微微启唇,似是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深深吸一口烟,才淡淡说道:"这女人来历不明,我劝谏大哥还是悠着点来,省得以后被骗。"
时兆谦淡淡一笑,看着台上正起舞的女人的目光,笑地意味深长。
"若是被她骗,我愿意。"
"..."
对时兆谦这种爱美人不爱江山的行为,时兆桓没再说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有继续看着台上两人的舞蹈。
...
时兆谦送钱清童回到时家已经是夜里十点半。
老爷子看着时兆谦送钱清童回来似乎很满意,笑道:"你们在外面逛街了么?"
钱清童实诚说道:"没有。"
秦青换洗了睡衣下楼来,"那怎么兆桓这么早就回来了,问他他还说宴会完了呢。"
他们对看了一眼,并没有回答,因为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
秦青看着时兆谦站在钱清童身边,目光紧紧地落在面前这对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上,久久挪不开眼。
他们的确是对为人称羡的金童玉女,可是...
似乎总有什么在心头是缺陷的。
她挠了挠了头发,往沙发处走来。
"兆谦啊,今晚那女人真的公布了和兆桓的关系?"
"嗯。"时兆谦道:"还请了很多记者,说不定明天就会登上各大媒体了。"
"看来我还是不能阻止兆桓和那女人在一起么?"
她似有遗憾地看着钱清童,语气倒没表现出其他的意思,可这女人眉眼之间的深意也只有时老爷子和时兆谦懂得。
可是的确如此,年轻人的爱情关系自己做长辈的控制不了,强扭的瓜不甜。
她是他的母亲,看得出来时兆谦对钱清童动了心,即使自己想要凑合钱清童和时兆桓,可是目前看来他们俩根本没有任何动静。
手心手背都是肉,自己这个当妈的还能做什么呢?
可是...
总是不爽啊...
她往沙发上一趟,疲倦地叹息着。
"让那女人进家门,我是万万不能同意的。"
"媳妇儿啊,有的事不能勉强,兆桓如果真喜欢谭指月,你就是再恨她,也没办法,他毕竟是你的儿子。"
时老爷子斜睨着她。
"而且,十年过去了,也许谭指月真的是离开兆桓之后才发现自己是真的喜欢他呢。你管的太多,也怕让兆桓错过命中的真爱啊。"
"可是..."
秦青吞吞吐吐地嘀咕着,欲言又止,扫一眼钱清童,眼中别有深意。
"哎,我也不能多做什么了。就这样吧,还能怎样?顺其自然,然后再跟我这三儿子多说几句,让他啊,看女人的眼光至少得跟着兆谦这个哥哥一起走啊。"
秦青这种不满足于现实但是又不得不妥协于现实的埋怨语气此时在旁边几人听起来像极了爱而不得的怨妇,却没有人同她争论。
时兆谦淡淡一笑,对钱清童说道:"你上去睡吧。"
钱清童点了点头:"阿姨,爷爷,我先上去睡了。"
说完她就朝楼上走去。
时兆桓换了睡袍推开房门出来,正要下楼,撞上钱清童上楼上到一半儿就不走了。
她没有看到他,似乎想起什么来,突然转过头朝时兆谦喊道:"时先生。"
"嗯?"
时兆谦听到她叫自己,抬起头看向站在楼梯上望着自己的女人。
时兆桓出门的一刻,初一刻还以为她在叫自己,下意识地正要回答,才听见时兆谦先他一步回答,这才反应过来。
她叫的不是自己。
她说每一句话,即使冷嘲热讽也似乎很懂礼貌,会主动说"您",也很少直呼人的名讳,既不像别人一样叫自己三爷,也不叫时兆谦为时总。
为了区分,她改口叫自己行长,叫时兆谦为时先生。
礼貌、疏远,却似乎很特别。
他站在楼上,看着钱清童扶住楼梯朝时兆谦自然地问道:"时先生,为什么你也是时家人,却不住在这里呢?"
时兆谦看着她站在楼上居高临下的模样,犹疑了片刻,笑道:"你希望我住在这里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