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掬儿,我的掬儿。"溪宸一把抱住奔向自己的女儿,她如何舍得这么小小的身体去承受那么多的事情,不,不可以,她不要掬儿离开。
两天,只有两天的相处,老天何其残忍,竟要她们母女这般的分离。
溪宸紧紧的守护着掬儿,她抱着仅存的一丝希望,也许,靖寒看见了,会改变主意也说不定,虽然希望很渺茫。
暗处一直注意着她的靖寒,此刻的而眼中却是苦痛。
她说她恨他,她可知道,她的话好似剜心的一般,让自己不能动弹,他不想解释,因为,作为不动明王,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解释。
可是他能看着她这样的恨他吗。
心中的苦涩和疼痛,只能化作一缕浓烈的酒灌入自己的口中。
所谓酒入愁肠愁更愁,大概是指此刻吧,靖寒坐在屋顶上,左手一把酒壶,整个人躺在屋顶上,右手为枕,看似自在,多的却是苦楚。
一口酒,明明该是辣的,可在他口中却是苦的,这样的苦酒自己要喝到什么时候。
"你越来越像个人了。"白衣的阿修罗出现在了他身边。
靖寒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酒壶扔给他:"怎么,修罗界的事情都已经好了。"
阿修罗接过酒壶,淡淡一笑:"不过是些小事情,我去了,自然也是好了。"然后又看了靖寒一眼:"不好的可是你,你如今这样,若让人见了,谁会相信,你竟然就是不动明王呢。"说着喝了一口酒,然后再度把酒壶扔回给靖寒。
靖寒接过,喝了一口,苦笑道:"不动明王终究也是人化身而成的。"然后眼中似乎有些迷离:"其实做人才好,喜怒哀乐都能表现出现,我如今这般,却只能苦酒自吞。"
"可在那些凡夫俗子的眼中,你可是大日如来的化身,是神的代言人。"阿修罗提醒道。
靖寒淡淡一笑:"别人的话何必的当真,我如今反而希望自己不过是个俗人,至少这喜怒哀乐不用独自在一旁吞。"可是这对于靖寒来说也不过是个奢望,他终究是不动明王,永远也是不能成为凡世中的俗人的。
阿修罗听过了微微皱眉,然后又看着靖寒:"你为何不跟她说清楚你的动机。"对于靖寒的个性,阿修罗有时候也不知道说什么菜好。
靖寒摇了摇头:"没这个必要。"他要的永远不是解释,而是双方之间的信任,可是到此刻,他们之间的信任还是那样那样的微薄。
阿修罗不觉摇头道:"话不是这样说的,你难道不知道女人有时候会想很多东西的。"
靖寒淡淡道:"她应该理解我的,我这样做为的是她。"
阿修罗不赞同道:"我们大家都知道,不过我看她却未必知道。"然后又皱眉道:"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竟然让你这般的眷恋她,若依照我的个性,还不如另外找一个算了。"
靖寒瞪了他一眼:"你胡扯什么,什么找不找的,别乱说话。"然后又深深叹了口气:"她有她的想法,我们不能说她什么的。"然后看着朦胧的夜空:"指望她不要恨我就好。"
可是想起她坚决的表情,不恨,只怕是不可能的,靖寒心中的苦涩更加的深。
鸡鸣声起,是他面对她的时候,可是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信心能承受她的绝望和恨意。
掬儿,掬在手中的宸儿,为何她去却不明白他的心思,难道真的是所谓的当局者迷吗?
再一口酒,若是能喝醉该多好,可为何,自己却没有醉的可能,原来痛苦的永远不是喝醉的人,而是永远喝不醉的人。
溪宸的泪水早已经湿透了枕头,看着熟睡中的掬儿,溪宸不敢睡,她怕,她一睁眼,掬儿就会不见。
夜,求你长一点,不要天亮,她怕面对天亮,面对那不可估摸的骨肉分离之痛。
然后时光终究还是会过去的,当第一缕阳光照进了这个房间的时候,靖寒带了夜恋凝走了进来。
掬儿还睡着,她可知道她就要和自己的母亲分离。
靖寒不敢看她那苍白的神情,只对夜恋凝道:"你抱掬儿离开吧,按照本座刚刚吩咐的,你亲自去。"
夜恋凝看了溪宸一眼,然后点了点头:"是。"接着走到溪宸的面前:"夫人,请让属下带走小公主。"
不,溪宸想反抗,可是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反抗。
夜恋凝微微叹了口气,然后俯身从溪宸的怀中,略略施了些力气,抱走了掬儿。
不要,不要抱走我的孩子,不要抱走我的掬儿,溪宸想动,可是却发现自己此刻竟然根本就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抱着掬儿的夜恋凝消失在了门口。
靖寒不敢面对她的伤心,他转身:"你好好休息,晚上我会过来的。"说完也出去了。
溪宸呆呆的坐着,她的掬儿,她的孩子,就这样不见了,她的心,好似被人完全挖走了。
靖寒,她要不起,所以她把所有的爱给了掬儿,可是如今连掬儿也没有了,她还剩下什么。
她想哭,可是为何,她去哭不出来,她想喊,可是她的声音却哽在喉咙口,根本就无法出声。
掬儿,她的掬儿,你可知道你已经离开了娘的身边。
朦胧中似乎听见掬儿喊娘的声音,她挣扎着想起身下床,可早已麻木的身子竟然根本站都站不稳,就这样跌在了地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