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贵妃一怔,心说:对不对?我错了吗?后宫不可干政,你做皇后的不知道吗?皇后不等圆贵妃开口,转过身对若莹说道:“跪下,别怪姐姐心狠,这是你自找的。”若莹心里有气,明明皇后也说圆贵妃不对,怎么还要打自己呢?
若莹咬着嘴唇跪下,低着头,皇后又说道:“你的身子是皇上的,姐姐不能打,伸出手来。”若莹有点儿害怕了,慢慢伸出右手。梨蕊一见她伸右手,连忙跪在旁边,将她的左手捧了起来,若莹一怔,赶紧把右手收了回去。
皇后举起藤条,啪的一声打在若莹手心儿上。钻心的巨痛瞬间传进心里,若莹啊的一声惨叫,哇的哭了出来,想收回手,却被梨蕊掐着手腕,抽不回去。圆贵妃哼了一声,脸上挂起一抹得意的冷笑,转过脸看着别处,似乎怕看到什么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皇后再一次举起藤条,梨蕊把自己的手放在了若莹手心儿上。若莹一时停了哭声,不解的看向梨蕊,梨蕊啼着牙,不作声儿。藤条一刻不停的落下,梨蕊的俏脸抽搐了一下,但死挺着不动不出声儿。若莹惊呆了,看着藤条一下下抽在梨蕊的手中,那粉嫩的手心儿,顷刻间红肿,随后又显出血痕。
若莹再一次放声大哭,定定的看着梨蕊,见她额头上满是汗珠,紧咬着的下唇已经隐隐有了血色。若莹不明白,皇后贴身的侍女,为何要这样护着自己,更不明白,皇后明明看到是梨蕊的手,为何还在不停的打?既然不想打若莹,为什么还要做这个样子呢?
若莹哭得凄惨无比,圆贵妃背着身,脸上带着得意的笑,觉得打得差不多了,便说道:“罢了罢了,哭得人心烦,妹妹向姐姐求情了。”皇后立刻收了手,梨蕊连忙将手收了回去,又把若莹的手放下,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
若莹看着梨蕊,眼中泪如泉涌。皇后平静的说道:“梨蕊,送莹昭仪回去,再去药房取些伤药,给莹昭仪涂上。”梨蕊应了一声,用一只手将若莹搀了起来,说道:“奴婢送莹主子回去。”
若莹看着梨蕊,说不出话来,脚下也不挪步,梨蕊偷偷掐了她一下,把她连拉带扯的弄出了慈恩宫。等在外面的小晴扑上来,挽住了若莹另一条胳膊,一脸心疼的哭道:“主子,你受苦了……”
若莹走后,一名宫女上前接过藤条,然后退了出去。皇后沉着脸,满脸的不悦,语含责怪的说道:“妹妹高兴了吧?皇上刚走,本宫便打了莹昭仪。不知道皇上回来后,要如何责怪本宫呢。”
圆贵妃笑了一下,微微欠身道:“姐姐受委屈了,妹妹自会替姐姐说话。”皇后嗯了一声,抬起手臂,用左手拢了拢袖口,淡淡的说道:“妹妹回去歇息吧,姐姐也累了。妹妹改天再来陪姐姐说话儿。”圆贵妃应道:“是,妹妹告退了。”
圆贵妃走后,皇后坐在椅上静静的琢磨:虽然这个房若莹与我前世结怨,但她自己应该不知道。况且,她一个小小的昭仪,如何能与我这个皇后斗法?从刚才的事来看,房若莹没什么心机。那么她想去军前伺候皇上,应该是出自一片真心。莫不如便让她去吧……
一来,皇上头一回带兵打仗,身边有个可心的女人伺候着,我也能放心。二来,我准了这个房若莹去,皇上即便面儿上会责怪,但心里一定会感激我。三来,这个房若莹万一要是死在军前,岂不是省了我的麻烦吗?
皇后心意已定,转头向门外叫道:“来人。”一名太监应声走到近前,躬身道:“娘娘。”皇后说道:“召红衣营总领薛春华,即刻进宫。”太监应道:“奴卑遵旨。”
芳华殿内,若莹要给梨蕊上药,梨蕊躲了一下,从若莹手中把伤药拿过来,放在桌上,微笑着说道:“莹主子,奴婢受不起。还是奴婢给您上药吧。”若莹看着她,扁着嘴,抽抽答答的问道:“梨蕊,你为何这样护我?”
梨蕊笑了一下,挑起药膏涂在若莹手心儿里,一边轻轻的揉开,一边说道:“奴婢自幼跟着皇上,知道皇上的心,也明白皇后的心。没人舍得真打莹主子,都是那个圆贵妃挑事儿。不过……恕奴婢多嘴。莹主子脾气再大,也不能在后宫里乱说话。莹主子可以跟皇上闹气,却不能与娘娘们闹气。不然,皇后娘娘也保不住您。今儿的事,就是个例子。”
若莹点了点头,抬起手擦了下脸,吸了吸鼻子,小声儿说道:“我知道错了。是我连累了你,我给你陪罪。”梨蕊抬起头看了若莹一眼,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说道:“莹主子,您可别这么说。这不是折奴婢的寿吗?奴婢皮糙肉厚的,挨几下打不算什么事儿。莹主子不必记在心上。”
小晴站在一边,捧起梨蕊的手,说道:“小晴给姐姐上药吧?”说着,挑出药膏,涂在梨蕊手上。梨蕊疼得眯了下眼,她的伤可比若莹重多了,手心儿都渗出血来了。
若若莹抢过梨蕊的手,捧到嘴边吹了吹,刚要用手把药膏揉开,梨蕊便收了回去,说道:“莹主子,宫里有宫里的规矩。您是主子,再怎么心疼奴婢,也不能亲手给奴婢上药,还是烦劳小晴妹妹吧。”
若莹盯着梨蕊的手,哦了一声。小晴连忙捧起梨蕊的手,慢慢将药膏揉开,梨蕊咬着嘴唇,眼睛一眯一眯的,看得若莹极为揪心。想了半天,才说道:“对了,小晴,去取二十两银子来,送给梨蕊,买些好吃的。”
梨蕊笑了一下,心想:我跟着皇后娘娘,什么好吃的没吃过?这位莹主子还真是……也是,她年纪还小,比我还小着一岁。不过,身为主子,能有这份心却是难得。梨蕊欠身道:“谢莹主子赏。”
慈恩宫内,薛春华近前跪道:“末将奉召前来,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微微含笑,亲昵的说道:“薛将军请起。本宫有一件事要偏劳将军。”薛春华站起身,抱拳道:“娘娘但有所命,末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