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莹哭道:“姐姐恕罪,若莹一夜未眠,实在是放心不下,求姐姐准若莹去军前伴驾吧。”皇后叹了口气,心说:只有你一夜未眠吗?我又何尝不是?不过……看她这样子,倒象是情真意切。可惜啊,若莹,你前世与我结怨,不然,就凭你这一次的作为,我倒很想与你相安无事。
皇后俯下身,将她拉起来,脸上带着疼惜的神色,温言道:“妹妹不要任性,打仗的事,不是咱们女人干的。妹妹还是好好的保重身体,皇上不日便会还朝。”若莹摇头,再次跪在地上,执拗的说道:“若莹求姐姐了,就让若莹去吧,若莹不会给皇上添乱的,不管受多大的苦,哪怕是死在战场上,也比这样日日揪心要好啊……”
皇后心中一动,眼光亮了一下,刚要开口,就见圆贵妃走了进来,看到若莹跪在地上哭,眼里闪过一丝不屑,哼了一声,冷笑道:“哟……这是干什么呢?皇上才出征,就跑到姐姐这里来哭,成什么样子?圆圆给姐姐见礼。”皇后拉起若莹,顺手将她带到自己身后,看着圆贵妃,右手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的回护着若莹,微笑着说道:“妹妹气色好多了,怎么想着来我这里了?”
圆贵妃笑了笑,瞟了若莹一眼,说道:“圆圆身体不好,久没来给姐姐请安了。皇上今儿出征了,圆圆怕姐姐无聊,过来跟姐姐说说话儿。莹昭仪这是怎么了?”若莹低着头答道:“回贵妃娘娘的话,若莹求皇后娘娘准若莹去伺候皇上。”圆贵妃的眼神猛然一凌,心道:皇上好不容易出去了,你还要追着去,那不是更加的如胶似漆吗?
圆贵妃脸上涌起厌烦之色,哼道:“军前都是男人,莹昭仪天姿国色,是想让那些男人都见识一下你的姿容吗?难道以皇上的威武,还不足以令你满意吗?”若莹心头一揪,抬起头一脸委屈的看着圆贵妃,心想:好歹是个贵妃,怎么骂人这般难听?我怎么得罪你了,你竟如此齿冷的编排我?
皇后皱了下眉,心里有些恼了,这圆贵妃骂人也太难听了。好歹若莹是皇上的女人,难道还会去勾引别的男人吗?真是岂有些理!皇后虽然不喜欢若莹,但皇后更加的不喜欢圆贵妃,既然圆贵妃说了这种话,皇后便也不打算给她好看。
于是,皇后呵呵一笑,说道:“莹昭仪自然是天姿国色,所以皇上才会在芳华殿流连忘返。恐怕难耐寂寞的不是莹妹妹,而是另有其人吧?还好咱们是皇家的人,住在深宫内院,除了皇上,见不着男人。要不然,还不定闹出什么乱子来呢。”圆贵妃一怔,心道:骂谁呢?难道我还会红杏出墙不成?
圆贵妃脸上变色,却不敢顶撞皇后,只把气儿往若莹头上撒:“莹昭仪只怕是年纪轻,性子浮。皇上这一走,没了暖身的好事,受不得夜间清冷。所以才想跟着皇上去献媚吧?皇后娘娘,这以色侍君的人,皇后娘娘是如何容得下的?”
皇后轻哼了一声,微微侧目回视了一眼若莹,拍了拍她的手臂,轻笑道:“女儿家生来便仗着一副好容貌,没了这皮囊,莫说一朝天子,便是走车挑担之流,怕也不会受用吧?妹妹说莹妹妹以色侍君,可在姐姐看来,莹妹妹好歹知道兵凶战危,不忍心自己的夫君去血战沙场。不象某些人,不知道心里想着什么鬼主意,为了一己私心,不惜让贴心贴肺的男人甘冒大险。”
圆贵妃微微蹙眉,忍着心里的火气,强笑道:“姐姐这话,妹妹倒是听不懂了。皇上贵为天子,身系社稷苍生。狼夷来犯,自当以无上之尊,凌驾乾坤风云。难道以姐姐的身份地位,却不明白为国为民这四个字的意思吗?”
皇后眼皮一翻,精亮的眼眸射出冷光,暗道:跟我说为国为民?你也配?你一个凭着身子献媚邀宠的银娃,有何资格与我这国母论天下!皇后哼了一声,说道:“姐姐我虽然是一国之母,但毕竟还是一个女人,硬不起心肠,更舍不得夫君孩儿。妹妹说得不错,为国为民这四个字确实重要,但对姐姐来说,有些事比这四个字更重要。姐姐没有某些人那副铁石心肠,真是自愧不如。”
圆贵妃脸色沉了下来,有些气急,愤愤的说道:“姐姐张口某些人,闭口某些人,不知姐姐说的这个某些人,到底是谁啊?”皇后一笑,侧目看向一旁,却听若莹咬着牙说道:“就是你圆贵妃!”皇后一惊,心道:这丫头还真是没什么心机,以她的身份敢当面直指圆贵妃的错处。
圆贵妃勃然变色,借机狂怒道:“姐姐!你听到了!咱们姐妹说话,莹昭仪却来挑拨离间!姐姐若不用家法,妹妹便一头撞死!免得日后没脸见人。”皇后一皱眉,昭仪顶撞贵妃,按宫规,杖责二十,削品一级,降为婕妤。可这个房若莹是皇上的心头肉,动不得啊……再者说,她房若莹是为我这个皇后说话啊……
皇后转回身,看着若莹,眼神中有些许责怪之意,说道:“莹昭仪,你说话也太没有分寸了。还不快向贵妃娘娘陪罪?”若莹小脖子一梗,愤愤的哼道:“若莹听明白了,皇后是不愿让皇上出征的,若莹本来以为,圆贵妃也是不愿意让皇上出征的,可现在才知道,全不是那么回事。你这个蛇蝎妇人!”
皇后可没想到若莹是这种臭脾气,吃惊的说道:“若莹!这话也是你能说的?太不知天高地厚!梨蕊,请家法!”梨蕊应声而去,若莹惊呆了,圆贵妃冷笑一声,白了若莹一眼,满脸的不屑。若莹看着皇后,皇后锁定了秀眉,无奈的摇了下头,眼中满是责怪这意。
一会儿功儿夫,梨蕊回来了,手里捧着藤条,跪在皇后面前,双手将藤条捧过头顶。圆贵妃看着藤条,皱起了眉头,不悦道:“姐姐这是要做样子吗?妹妹记得,该用法棍才是。”
皇后接过藤条,捧在手中,面无表情的说道:“妹妹说得对,该用法棍。但一来,莹妹妹是咱们皇上的心头肉,姐姐不敢触龙鳞。二来,大战在即,如在内宫之中见了血,不吉利。三来……妹妹扪心自问,莹妹妹虽然犯了宫规,可她说的话对不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