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是否建议太后干脆就罚我出宫时,殿外,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太后落座,其余人等皆陪。自有宫女为我等几人上了茶。只是,那个太监依旧的目不斜视的样令我好生想笑。他大概在心里已是恨不得把我拉出去打上五十大板了吧。
正在暗忖,听得身边软红轻唤的声音:“姑娘……姑娘……”
嗯?我抬头,回以询问的眼神。
软红面含焦急,以口作式道:“太后唤你。”
微一点头,悄然回她以口形道,无妨。无事。
我优雅起身,上前两步,敛衽,万福,而后,缓缓开口:“不知太后唤若惜何事?”
“哀家听闻凤姑娘熟奇门遁甲,兵书战策,可是属实?”
呃?
这个老太太消息到是不慢。只是,在这西国皇宫中知道我底细之人不多,那么,到底是谁在她面前说了个仔细?莫非,是无非为了让她同意封我为后而极尽的说词?再一想,不会。无非如若必要,一定不希望太后知道我在迟国的一切。包括凤府大小姐,迟国太子妃等这一系列的身份,最好是再也不要有人知道。
——这,到是有些奇怪了。
我心里觉得不可思议,面上却是不改优雅浅笑:“太后严重了,小女子不过略知皮毛而己。”
冷冷一笑:“那么,到是本宫说错的了?”
呃?这个,好像不能说是。可是,又不能说不是哇。
我暗自疑惑,这个太后,她到底要做什么?
眉一挑,正待不奈,却听得门外有人传来求见声:“陈忠求见太后。”
陈忠?竟是个怎样的人,求见太后到了这里?
一回头,刚好看到软红疑惑的眼神,我正想回个鬼脸,她却一脸的凝重,冲我缓缓摇了摇头。
“奴才叩见太后。”
“免。抬起头来给哀家好好看看。”
“是。”
咦,这个声音好生耳熟。悄悄抬眼去看,这人,不是与无非一路自迟国回来的人员之一?
他私下怎么会与太后相见?并且是在妃嫔面前?莫非,这西国的皇宫竟是如此开放,允许侍卫随意走动往来不成?
千篇一律的客气词:“陈卿家外出辛苦了。”
“回太后,能与我王一路,是奴才的福份。”声音洪亮、刚脆。隐有激动、自毫之感。
是啊,能让皇上带出去的侍卫,应该骄傲的。最起码,胆识武功谋略方便是比常人高了一等。
“这一路,可还平安?”
“幸得先王庇佑,我王的箭伤转危为安,现已痊愈。”
“啊,皇上受了箭伤。”故作的惊呼。
“你这个狗奴才,快说皇上是怎么受伤的。”娇滴滴的厉喝。
“是啊,这可怎么办?”温柔的无奈。
原来女子的表情竟是真的可以如此丰富。我偷偷的在一旁冷眼观察着,只是,有些不妙。那几名女子自顾自的仿佛天塌来般议论个不停,倒把高高在上的那位给抛在了脑后。
——这,那位的脸色好像不大好哦。
一声轻咳,有效的制止了噪音。不愧是权威人物。我心里佩服着。却依旧是不言不语的任她们演下去。眼中冷光划过,一声轻嗤,我倒要看看,今个这戏演的是哪一出。
平和中透着威严,令人不得不依的天家气势:“陈卿家,皇儿是怎么受伤的?你可细细道来。”
“回太后。”忽然的看了我一眼,而后,迅即低下,“皇上是为了一位姑娘所伤。”
“嗯?一位姑娘所伤?”太后的眼睛已是转向我而来。
话已至此,不用说,大家也能想的到这位姑娘是我。
我眼中冷冽一闪而过,敢情,是在这里下了圈套等我了。冷笑,这可是个好借口。难怪太后是胸有成竹,竟是买通了此人来。那么,我若不认这一笔账到也不成了。毕竟,无非为我挡箭是大家亲眼所见。
“凤姑娘,皇儿受伤,听说,你当时也在场?”
左手护甲轻叩桌面,眼眉低垂,一下一下,状似闲闲,实在造势。
面色一整,我正正回道:“回太后,小女子荣幸,王上正是为小女子所累。”
抬眼,两道精光直向我射来:“那么,你便是承认害皇儿受伤了?”
“是。”
“姑娘……”软红顾不得太后在前,急忙前行两步劝阻。只是——
晚了。随着我这一个是字落地,周围的几人,又是一阵的议论纷纷。
大厅中。我淡笑而立,静静的听着她们的窃窃私语。大抵便是如此不祥之人,怎能做得西国的王后?太后该把她撵了出去才是。也有人说,该当受罚。王上乃龙体,怎会为他人挡箭?她不过一个小小的女子,定是使了妖术惑主。
太后一摆手:“她是皇上亲自带回来的人,赶出去是不成。但是,不罚又坏了规矩。罢了,活罪不能免。否则,后宫家法何在?”
“太后英明。”
“那么,给她个什么处罚呢?”
太后沉吟半响,拿不定主意般的自语,又似是询问着在场的诸女。
这个?那几个这时倒是知道禁言了。
试问,谁敢出这个主意?我是无非亲自带回来的,本来她们这些人就难获皇宠了,如今徜若再被无非知道是她们谁谁出的主意害我受罚,以无非当日带我入宫时的态度,那,恐怕是不能轻了的。
这个,这个。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均是面面相觑了起来。
“那么,来人,将她拉下去打五十大板。”
什么?五十大板?我没听错吧。我看向软红,后者一脸的惶会。
那个太后,她想要我的命。绝对的,五十大板真的下来,还活的成吗?
几名侍卫上前,正想拉我。被我周身的懔然的气势所阻,再看我,眼中寒意顿起,冷冷一喝:“我看你们谁敢动手。”
“莫非,你想抗旨不成?”
很慢,很慢的声音,一字一字的往外吐着。却是有着绝对的凤威。
“太后息怒,凤姑娘是皇上亲自带回来的,您看,是否应知会皇上再……”
软红的话音未落,太后怒喝声已响起:“大胆奴才,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来人,掌嘴二十。”
“是。”
“太后不可,软红是心急护我,还请太后放了软红。”
我终于说了软话,为的,竟是软红。只是——
太后身边已是有人走出。类似掌事模样,娟秀的小脸上尽是阴辣狠毒。只见她走面软红的面前,不由分说的冲着软红的小脸抡胳膊打了下去。
一下,二下,三下……
二十下打完了。软红的小脸已是肿得不成样。看样子,是那个麽麽下了狠手。我的心翻江倒海般的折腾着,对不起,软红。是我的错。假若不是我,你哪里会遭这样的罪责?
“软红。”
我急走两步,抱住了面无血色的人,“对不起,对不起……”
自责。内疚。除了对不起,我还能说些个什么呢?什么都说不了,什么,都不合适。
“姑娘,不怪你。真的。”
软红轻拍我的手背,低语着:“姑娘对软红的好,软红会记一辈子的。”
软红。我哪里对你好?
不过便是闲时教了你首歌,偶尔捉弄一下你们姐妹。而你,却害得你如此遭罪。莫非,是我身边的人都是如此凄婉收场?碧荷至今无下落,爹爹与凤府动向不明,而好不容易有一些好感的软红竟也伤成了这样。
无奈感遍袭全身,一股怒火自心底涌出,令我也急言厉色了起来:“太后,软红不过一个奴才。您有什么吩咐,不妨冲着我来。”“好,好。本宫可就喜欢这种爽快。”一阵大笑过后,冲着门外大喝:“来人,该女子不思皇恩,辱撞太后,累死圣上龙身,打出去打五十板后闭门思过一个月。”
周围的人,似是早就料到了此种结局,一个个静默不语。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更何况,是在这勾心斗角的皇宫大院?再者,有我在这皇宫,这王后的位,定是轮不到她们了。除去我,她们还余几分胜算吧。可怜的女人。
我冷冷一笑:“太后想赶我走,直说便是。这个后位,小女子还不放在眼中。”
“你……来人呢,拖出去。打。”
软红不顾自己的伤势,扑通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太后,五十大板会要了姑娘的命啊。请你看在王上的份饶了姑娘这次吧。再怎样,她,她也是王上亲口承认的王后。”
“闭嘴,把这个丫头也给我拖出去。哀家不想看到她。”
几名侍卫上前,一把拖起软红便往外拉。听着软红走出好远犹在为我求情,泪水再也忍不住了。我知道,自己是真的欠了这个丫头了。只是,恐怕也只能是欠着了吧。这一世,半世飘泊,一世无定,纵使有心,也没什么好报答了。
几名侍卫向我走来,我双眸一沉,冷声道:“本姑娘自己会走。”
侍卫被我周身散发的冰冷所侵,个个嗫嗫不敢言,也不敢上前拉我,就那么的围在我边上。
“姑娘……”有个别人看我半响不动,忍不住用了哀求的眼光看向我。
是啊,他们不过便是听命行事罢了。难为这些下人又是何苦?自己还是现代人,怎么这会钻起了死胡同?事已至此,细细想来,便知这太后今日是为我而来了。先不管这后位她属意是谁,单只凭无非由外头把我带入宫中就足以震惊了,更而今无非出口便是封后,又以身为我挡箭。我想,这样的女子,在她的心里是不可以留在后宫的吧。
五十大板。怎么挨的住?只是,拼了命也要忍了下来。那一众人等还等着看笑话呢。
一十。好疼哦。
二十。大概皮开肉裂了吧。
三十。骨头,似乎断了呢。
咬牙,不发出一点的声音。不过便是五十大板,抗得过去,便就没事了。全身,火烧般的疼疼,板子打在身上已经麻木,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了。只是,机械的一下一下的受着。强硬的性子支撑着自己,不许闭眼,不能晕过去。
三十一、三十二、三十五。
——快要死了吗?
不然,我怎么看到了我二十一世纪的住处?死了,就可以回去二十一世纪了?
我嘴角浮起一朵笑,轻轻的笑起来,花开。宛若盛开的牡丹般绝艳。
意识,慢慢的四散开去。
一栋栋的高楼、大厦浮现在我的面前,这一切,是那样的、熟悉、亲切、自然。可以回去二十一世纪,真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