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黛玉对着贾母,也就是外祖母的媚眼不知如何是好,呆在那里回也不是,去也不是,正思量着,这位老太太又来话了:“玉儿不必多想,且听外祖母的,嗯,叫我老婆子姥姥也行,虽然……那个,嘻嘻……还是叫我姥姥吧,听着亲切,顺耳……”说着拉过黛玉抱在怀中……一副宝贝模样,直嫉妒的凤辣子眼红……
“瞧瞧,瞧瞧,咱们的老祖宗真是有了林妹妹,忘了咱们这一干子人,真真是让人伤心难过啊!”说着还假惺惺的用手绢擦了擦眼泪,那表情,直引得一屋子人大笑不止。好一个八面玲珑的王熙凤。
“哈哈……唉哟,鸳鸯,快去替我打她个两巴掌,看那泼辣户还闹不闹我……哈哈……噢……差点忘了正事,凤丫头将宝玉挪出来,同我在套间暖阁里,把你林姑娘暂且安置在碧纱厨里。等过了残冬,春天再给他们收拾房屋,另作一番安置罢……”
还没等王熙凤答话,那王夫人到是应上了:“不如这样吧,想大姑娘刚刚到了府上,那宝玉这会子还没有从学里回来,免不得又去叨唠大姑娘,我寻思着,不如把宝玉带到我那里,既让大姑娘好好休息,又可以看着那不爱读书的好好读读书。”
原来,别看宝玉是王夫人亲生的,确是也不得亲近,一下世便在这老太太身边养着,就是已经进了宫的元春也是从老太太身边带了去的,想自己一个亲生的母亲怎能不想亲近自己的孩子,只是平时没有机会,听到老太太刚刚的话,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怕是老太太不同意,变了主意。当然这王夫人还有另一层打算,她可不想自己的宝贝疙的被黛玉给迷倒了,一看到黛玉就能想到她那死去的娘,全都是一脸的狐媚相。哼。
史老太君是谁,人精,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身份,回头细说,一听既明,想想眼睛一转,哼,想的美:“算了,宝玉还是在那碧纱厨里,把林丫头安置在我的套间暖阁里,这样就好了,嗯。”说完老太太对着王夫人道:“想宝玉在那里住惯了,再搬到你那里,这大冷的天,还不给我冻着,等以后再说吧!”说完,扭头就会冲着玉儿傻乐,也不知道这老太太到底美什么呢?
只有王夫人那人恨,死老太太,你个老不死的,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瞧瞧我的厉害。只面子上还是一幅淡淡的样子,仿佛什么也没说过,什么也没想。
“对了,本来应该让玉儿去见见你的舅舅们,看这天色也晚了,天又凉,都是自家的至亲至近,我看也就免了吧,弄的俗套惹人烦,恩……今就在这吃晚饭吧,热闹,暖和,地也宽敞,凤丫头你去准备准备,要特别好的江南菜,让我的玉儿吃的胖胖的,哈哈……”
“老祖宗等着给赏吧……”说完,那凤辣子被平儿扶着风风火火的去了,真是来的匆匆去的也匆匆。
不一会的功夫,饭菜就已准备妥当,贾珠之妻李氏捧杯,熙凤安箸,王夫人进羹。贾母正面榻上独坐,两旁四张空椅。熙凤忙拉黛玉在左边第一张椅子上坐下,黛玉十分推让。贾母笑道:“你舅母和嫂子们是不在这里吃的。你是客,原该这么坐。”黛玉方告了坐,就坐了。贾母命王夫人也坐了。迎春姊妹三个告了坐方上来,迎春坐右手第一,探春左第二,惜春右第二。旁边丫鬟执着拂尘、漱盂、巾帕,李纨、凤姐立于案边布让;外间伺候的媳妇丫鬟虽多,却连一声咳嗽不闻。饭毕,各各有丫鬟用小茶盘捧上茶来。当日林家教女以惜福养身,每饭后必过片时方吃茶,不伤脾胃;今黛玉见了这里许多规矩,不似家中,也只得随和些,接了茶。又有人捧过漱盂来,黛玉也漱了口,又盥手毕。然后又捧上茶来,这方是吃的茶。贾母便说:“你们去罢,让我们自在说说话儿。”王夫人遂起身,又说了两句闲话儿,方引李、凤二人去了。
只屋子里老太太和众姐妹坐在一起闲聊,一会这个问,一个那个询,很是温馨。正听探春问起:“林姐姐读了什么书?”黛玉道:“刚念了《四书》。”黛玉又问姊妹们读何书,探春三人道:“读什么书,不过认几个字罢了。”一句未了,只听外面一阵脚步响,丫鬟进来报道:“宝玉来了。”黛玉突然想起天赐哥哥早先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这宝玉是绝对不能多言的,本来当时想问问天赐哥哥,他怎么就知道这还有一个宝玉表哥……总是来不及就被天赐哥哥的打岔功夫给忘了。正想着,到底看看这宝玉是什么样的人物,及至进来一看,却是位青年公子: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戏珠金抹额,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缎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鼻如悬胆,睛若秋波,虽怒时而似笑,即视而有情。项上金螭缨络,又有一根五色丝绦,系着一块美玉。
黛玉细细的打量,寻思着,长的确是可爱,可论起男儿帅气确是不能了,无论是天赐哥哥,溶哥哥,就是英纤哥哥也是比之强上好多倍,嗯,可爱,也就是长的很漂亮,像个女孩子似的,想到这里,黛玉不禁皱了皱眉。
只见这宝玉向贾母请了安,贾母便命:“去见你娘来。”即转身去了。一回再来时,已换了冠带,头上周围一转的短发都结成小辫,红丝结束,共攒至顶中胎发,总编一根大辫,黑亮如漆,从顶至梢,一串四颗大珠,用金八宝坠脚。身上穿着银红撒花半旧大袄,仍旧带着项圈、宝玉、寄名锁、护身符等物,下面半露松绿撒花绫裤,锦边弹墨袜,厚底大红鞋。越显得面如傅粉,唇若施脂,转盼多情,语言若笑。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
却说贾母见他进来,笑道:“外客没见就脱了衣裳了,还不去见你妹妹呢。”宝玉早已看见了一个袅袅婷婷的女儿,便料定是林姑妈之女,忙来见礼。归了坐细看时,真是与众各别。只见: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宝玉看罢,笑道:“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
贾母笑道:“又胡说了,你何曾见过?”
宝玉笑道:“虽没见过,却看着面善,心里倒像是远别重逢的一般。”
贾母笑道:“臭小子,别当我不知道你那点子心思,小心你那亲爹打你的嘴。”
“好奶奶,您就饶了我吧,我只是第一次见了妹妹,心里高兴罢了。”说着,这宝玉就像那撒了欢的兔子见了嫦娥一般,直往那老太太怀里钻,又弄的一屋子人开怀大笑。
“好了,好了,这会子暂且饶了你,还有,你可不许再胡说八道,比如问些个没用的,有没有表字,有没有玉什么的,要是再瞎说八道,老祖宗我定不饶你。”说着贾母一本正经的搂过黛玉,慈祥的摸着黛玉的青丝,心里想的恐怕只有她老人家自己一人知道。
“我就说老祖宗不是凡人,怎么我要说什么,要做什么,老祖宗连头都没抬就知道了,难道老祖宗是神仙不成。”宝玉那个汗,话到嘴边就被老太太那几句直白给活活的憋回去了,心里就像长了根草,氧的难受。
“休要多言,我话已经说到此,你以后不许再因此些个,没用的,弄的你妹妹伤心难过,听到没有。”老太太眼看着就要发怒了,三丫头探春急忙打个马乎眼:“我的好姐姐,以后你可得照着我们三姐妹了,要不然老祖宗别说正眼了,就是侧眼也是瞧不上咱们了……呵呵……”
“姥姥,你瞧瞧,我这会子还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这三妹妹就开始编排我了,要是以后时间长了,这三妹妹还不活吃了我。”黛玉躲在老太太怀里那个乐呀,真把眼睛都流了出来,老太太的新衣服都给弄湿了。
正说闹着,“好妹妹,你来的时候可都带了什么人,你从今起在哪个屋子里住下了?”宝玉小哈巴狗似的围在黛玉身边,直弄的黛玉心里一阵的恶心。看来峰天赐的魔鬼教育是相当的成功,相当想当的成功。
“一个是自己的奶娘王嬷嬷,一个是十岁的小丫头,名唤雪雁,和自己从小长大的,嗯,就这两个人。”黛玉答道。
“怎么就两个人,还老的老,小的小,那怎么行,老祖宗快给妹妹打发些个丫头婆子什么的,这妹妹两人怎么照顾好。”黛玉还没怎么样,这宝玉就急的什么似的。
“好,早知道有此一问,鹦哥,你就去服侍林姑娘,其它的也和你们一样,四个教引嬷嬷,除贴身掌管钗钏盥沐两个丫头外,另有四五个洒扫房屋来往使役的小丫头,再加上玉儿的乳母,嗯,差不多了,再有什么需要的,就跟姥姥说,要不然就直接跟你链二嫂子要,可千万别替她省着……”这贾母话一出,给人的感觉只有一个,这都是事先安排好的,贾母看来真不像一般的老太太,事事料事如神,心知肚明一般。
就这样笑闹了好一阵子,大家才各自回住所休息,黛玉亦和贾母一起睡了,只临睡前,贾母对黛玉的一番话,让黛玉好一阵心惊感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