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卫东侯被那双发红的眼睁看得有些发虚,可她话里的意思仿佛是真要跟他了断,这个念头让他极不舒服,就像那晚在911房里没看到她,想到她可能真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时,十分不爽。
侯爷不爽了,旁人就得遭罪。
眼前的人儿攻击力有多强悍,他的反攻力就有多**。
"呵,没关系?你以为这是你说的了就算的吗?你怀了我的种,我是孩子他爸,你没经我允许就把它害死了,你还敢说没关系?你这个杀人犯!"
看到她明显僵硬的表情,大眼里浮出的沉痛,他觉得终于扳回一程,舒服点了,故意忽略了心底的那一抹不舍和心虚。
他高兴地勾起她的小下巴,大拇指抚了抚她的脸颊,以往两人缠绵后,他就最喜欢这样,那时她就像爱娇的小猫似地直往他手上靠,乖巧得不得了。
可他现在吐出的话,却比直接杀了她还要恶劣至极:"可惜孩子已经流掉了,我还没来得及验DNA,到底是不是我的种。要知道,我们一个月才见四次面,我出任时半年见不着,要是你背着我偷..."
啪!
一个巴掌毫无预警地打在脸上,卫东侯着实愣了一愣。
该死的,自打他懂事后就没挨过巴掌了。
上一次,还是十七岁刚入伍时被他最崇拜的教官打的,可教官够强够能,他服啊!
现在竟然让小兔子给咬了,他要忍了他就是属孙子的。
啪!
还打?!
就这一个跑神儿,咱们无极大队最强的大队长挨了两巴掌。
"乔语环,你是不是活腻了!"
"卫东侯!"
女人的声音竟然比他还大,嘶裂般的嗓音里,震动出让人心惊的绝决和憎恨。
"那一个巴掌,是为死掉的宝宝打的。这一巴掌,是为我自己。"
这一刻,她不住地问自己:乔语环,你怎么会爱上这么个猪狗不如的畜牲?竟然说出那样的话?
情何以堪?
六年,她到底等到了什么?得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
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为什么要为这种畜牲心疼难过,伤心流泪!
"我当年真是瞎了狗眼,才会喜欢上你。"
"我不想再看到你,再也不想不想不想——"
"你给我滚,滚出我的视线,你不滚是吧,好,我滚——"
她一把扯掉手上刚刚扎上的输液管,血水一下甩到他怔愕的俊脸上,惊得他心头狂跳,伸手就要拉她,没想到她突然惊声尖叫,至少00分贝,吓得他急忙缩回手,就被一物砸中脑袋。
梨子。
"卫东侯,你混蛋,王八蛋——"
苹果,香蕉,桔子,还没开皮的完整大菠萝。
他一个闪身不及,被菠萝蹭到头。
"够了,你够了,乔语环,你再不住,别怪..."
他忍无可忍抓住她的一只手,她竟然张口就咬,又疼又气气,反手扣住她下巴,将她的脸高高抬起,就想大骂。
可是,没骂出口,心底浮起一抹浓重的不安。
她柔顺的长发凌乱不堪地散在脸上,掩住了一双通红的大眼,眼神疯狂又沉痛,表情狰狞得像被逼到绝境的兽,一下子和那个孩子的形象重叠。
她小小的身子颤抖着,渗出一股说不出的酸涩和绝望。
他没想要这样的,他只是要她承认。
承认什么?
之前他的确答应分手了,她说的并没错。可是,他就是不想,不愿意,更不爽!
这一个分神,女人抬腿就踢,正中要害。
男人"嗷"地一声抱J跳脚。
正在这时,房门终于被撬开,一群人又冲了进来。
"走开,滚——"
没东西砸了,她碰到病服兜里的东西,一把摸出来,狠狠砸在男人脸上。
颤着声音吼,"卫东侯,我宁愿这辈子从没有认识过你!你走——"
卫东侯顺着女人始终没掉下一滴泪的红眼睛,移到落地无声的那个东西上。
那正是他在ICU里,亲手挂在她脖子上的项链,银色的链身上坠着一颗金色的子弹。
卫东侯要俯身去拣那子弹项链,众人低呼一声。
他眼角余光看到倒下的身影,思维比行动更快,冲上前将将把人接住,心头猛然一惊,不敢置信地看着怀里昏迷过去的人儿。
这么轻?
女人苍白消瘦的脸蛋,中断了大脑,周遭响起的急叫声将他惊回了神儿。
在梁安宸疾言厉色的呼吼声中,他把人放在床上,就被保安和叛变的郎帅拖出了房间,看到梁安宸给昏迷的人儿戴上氧气罩,她紧闭的眼角似有水光滑落。
直到被拉出病房好久,他的脑中都一片空白。
反反复复,都是她昏迷前的那句话。
我宁愿这辈子从来没认识过你!
她明明那么爱他,怎么会说这种话?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他不信。
如果不是爱惨了他,她怎么会傻乎乎地当了他六年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她一定是气他跟雪儿结婚,临到头了都没告诉她,看到广告才跑来跟他分手,故意气他,看他反应。
不,这不是真的。
病房内,梁安宸急忙施救,瞄了眼病房内"乱",心说自己的医术果然了得,瞧瞧这一片战果,除了砸东西,貌似刚才某自称全国最强单兵之王的混蛋还挨了巴掌脚踢,真解气儿。
帮不上忙的雷小古发现了地上的银链金子弹,上面刻着字,是一串奇怪的字母加数字组合,看不懂。
直到梁安宸满头冷汗地取下口罩,宣布因为气急攻心才昏过去,虚惊一场,雷小古松了口气,回头就气势汹汹地冲出去为姐妹报仇。
"大猩猩,我要告你蓄意谋杀!"
"你还胆敢穿着人民解放军的衣服,你真是辱没我们最可爱的人的脸面哪!"
"环环刚才因为你,旧伤复杂,新伤又至,你他妈是不是男人啊,连病人都欺负,我真替你父母羞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