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东侯进病房后,再一次将鸡猫子鬼叫的雷小古扔了出来,一把关上房门,反锁上,扔给扑上玻璃罩的男人和女人一个凶戾狠辣的眼神,转身就走。
当外面的人火烧眉毛似地找开锁匠,拯救病人,捉拿病房凶徒时。
房内再次陷入剑拨弩张的死寂。
空气中,只有四道眼光激烈交战,火花乱溅,隐有硝烟味儿。
卫东侯面无表情,双手抱胸,健硕的胸肌和贲张的臂肌将橄榄绿的短袖T恤撑得鼓鼓的,配上天神似的身高,还算宽敞的房间仿佛缩小了,他就像一座力拨山兮的泰山,压迫感十足。
他的眼神更冷更硬,要给熟悉他的人看到,一准儿以为他是在狠宰刚入队的新南瓜,相较于大床上的那一团儿,白底蓝条纹的病服衬得语环更娇小,几乎看不到骨架,空荡荡的,没由来地让男人眉头蹙得更紧。
可是,这样一副他伸手一捏就会折掉的小身板儿,此时却挺得笔直地跟他横,像刚才一样,故计重施。
他在心底嗤之以鼻地冷哼一声,同样的计谋对于无极大队的任何一名特种兵来说,都是没用的。
"乔语环,你玩够了?"
如此傲慢自大,果然还是那个男人。
语环充耳不闻,直接别开脸,拿起刚才雷小古剖好的桔子,扳成一小瓣儿,慢慢送进嘴里,细嚼慢咽,吃得津津有味儿。
全程,完全当那座小山是空气。
"你是不是要我再陪你玩一次?才会想起些有用的东西?"
卫东侯看得眉毛直跳,心里一头西伯利亚虎在咆哮。
该死的,他真想变成那小桔瓣瓣儿塞进小嘴儿里,不,拿把大钳子撬开她的嘴巴,看她还敢不敢再在他面前装贝壳儿。
不,该死的,她这是在故意激怒他,看他为她暴跳如雷,正好满足她甩掉他的成就感。
不,他会在意她才有鬼。
"乔语环,是你自己开口承认没失忆,还是要我亲自撬开你的嘴?"
吃完了桔子,又拿起雷小古留下的俄国军刀,开始给梨儿削皮,可惜军刀不好使,果断放弃。没必要跟冷冰冰的玩艺儿死嗑,识实务者为俊杰,还能过得舒服些,何乐而不为。
最后,目光落在一根金黄粗大的香蕉上。
剖皮,张嘴,长长的、粗粗的、雪白雪白的一根,慢慢塞进张大的小嘴儿里,粉红的小舌头偶时冒出来舔舔唇角,男人眼底瞬间喷火,嘴角抽了,低吼。
"乔语环——"
他冲上前,双手撑在女人身侧,迫得女人一下躺倒在床上,还轻微地弹了两下,他的眼珠子莫名其妙就粘在了女人宽大的病服下,微微荡漾的两弯软弧儿上。
"你给我差不多点就够了,再装模作样,别怪我故计重施!"
灼热的气息,带着他六个小时前从营地回来时留下的浓重青草味和泥土香,这是语环熟悉了整整六年的味道。
以前,周二的晚上她都会闻到,总是让她情不自禁,羞涩难耐,浑身的血液都为之沸腾。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初时看到他,心口发堵,然后肋下的伤隐隐作痛,提醒着那个残酷的事实。
被他吻时再没有悸动,恶心得想吐。
现在他靠她那么近,闻到这味儿,只觉得难受得要窒息了,只想离他越远越好。
这样想时,她已经动了手。
他真没说错,她的身体比嘴巴更诚实。
"滚,你滚开,我不认识你,我没什么好说的,走开,走开啊——"
"不认识,你让不认识的人上了你整整六年,还让你怀孕。乔语环,你真他妈带种!"
她的动作蓦然一僵,眼眶迅速涨红。
这一刹,他竟然后悔了。
"卫东侯,这个世上还有比你更无耻的吗!"
"乔语环,我再无耻也比某人偷了人家的种,还私藏不告的好吧!"
可惜,卫东侯从来强势霸道贯了,后悔也只是一瞬,乔语环一激,他骨子里的傲气就迸出来了。
最重要的是,他感觉自己从头到尾都被愚弄了。
偏偏对象还是一直以来都那么乖顺听话的乔语环,他就更受不了,这脱口而出的话就更恶劣,更混帐了。
"你滚,你这个王八蛋,我不想看到你,你滚——"
竟然又叫他滚,这病房还是他出钱她才住得了的。
"乔语环,我记得以前你巴不得天天见到我。怎么?现在这么作,耍个性,玩欲拒还迎,是那个雷小古教你的,还是你肥皂剧看多了。"
"那是我蠢,我傻,才会看上你这个表里不一的混蛋。我俩的事跟小古没半毛关系,你走开,我们早就分手了,我不想再看到你,滚出去——"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住这ICU还是我刷的卡!"
卫东侯再次被激破了点。
语环心口一拧,疼到无言。
她想,她当初真的瞎了,居然会喜欢上这种自以为是的大沙猪,猪嘴里吐不出象牙,竟然说出这些没人性的话。
两只小爪子对他又抓又搔,又捶又打,他偏头躲开,完全没当回事儿。她抓得狠了,他才抓住一只,微一用力,就疼得她直皱眉,他等着她讨饶,可她硬是强忍着咬白了唇,还死瞪着他。
他心里气不过,竟然连这小东西也敢反天了,怎么得了。这世上除了雪儿,他还从来没被哪个女人这样埋汰过,连他妈和卫太后,都把他当皇太子似地供着呢!
"我告诉你,想拿这种小花招勾引我回心转意,你还太嫩了点儿!"
"卫东侯,你还要不要脸,我说过我们已经分手了!"
"分手?在我结婚那天,你还跑来婚礼现场干什么?"
她动作一僵,急喘,只觉得身子疼得厉害,从伤口到胸口都像要撕裂了开,再不愿示弱,"我来,就是为了看清你的真面目,让自己彻底死心。从此以后,我乔语环跟卫东侯再没有一毛钱关系,婚姻嫁娶,各不相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