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言小说 > 凰谋:骗妃入帐 > 第298章 谁是主子(2)全文阅读

笃...笃笃...笃...笃笃...

一下接一下,耐心,持久,有规律。

宁天歌想骂娘。

知不知道她奋战到天亮?

知不知道她才做完一件极耗费心力精力的事?

知不知道她正做着梦,刚梦见久别而不能再重逢的楚清欢?

敲门声还在继续,她真想将被子蒙在头上什么都不管,但心里也清楚,这个时候过来敲她门的,而且以这种敲门方式的,没有第二个人。

爬起来去开门,门外站着一门神,那门神抬起的右手正要往门上敲,而身上还是只穿着昨日那件内袍。

他就没第二件衣服可穿么?

宁天歌没有问出心头的疑问,笑眯眯地跟他打招呼,"冉院正起得好早啊。"

"衣服补好了没有?"冉忻尘不苟言笑,问得一本正经,似乎只在意他的衣服,眼眸却淡淡地在她布着红丝的眼睛上飘过。

"当然。"她让到一边,"进来穿上试试。"

满面笑容地将人让了进来,她看着冉忻尘走到桌边捧起那衣服,心里已经做好了被人甩冷眼的准备。

说实话,那上面缝的是什么她自己也说不出。

被四喜的利爪抓成那样,那一片本来就已经成了破布,她还硬是给缝起来。要缝起来也行,但再好的女红也做不得多美观,何况她这个一点基础都没有的菜鸟。

冉忻尘的表情不太好。

他捧着那衣服,光洁的额头一阵青筋跳动,就在宁天歌以为他马上就要扔了那衣服的时候,他突然恢复了淡定,将那衣服抖开,然后在她有些呆滞的神情下若无其事穿上了那衣服。

穿上了,将腰带往身上一系,仔细地将所有褶皱抚平,又将所有细节收拾整齐,自己满意地低头看了一眼,之后抬起头来,用一种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声音问,"好看么?"

呃!

宁天歌的脑子有一瞬间的当机。

这结果与她原先的设想未免也太不符,让她想好的台词毫无用武之地。

"好,好看。"她只能顺应形势的发展点头。

好看么?她真不觉得好看。

整个胸前都是密密麻麻的针脚,虽不似乞丐那种五颜六色的百纳衣,但那情景也快要差不多了,尤其衬着这么个超凡脱俗的人——好在他现在的脸经过她的改装,没了那出尘的容貌,但那仙气儿多少还是存在的。

冉忻尘唇角一抿,抿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来。

宁天歌瞬间觉得,有时候适当地说点假话其实也没什么,比如现在,她就因为违心说了个"好看",便看到了无数次想看都看不到的美景。

然而被誉为美景的东西往往不长久。

冉忻尘再次低头去欣赏"好看"的针脚,却目光一凝,两个酒窝渐渐淡去。

宁天歌心里一咯噔。

走到他跟前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见雪白的衣片上,在某个将近半指宽的针脚处,赫然印着一点艳红。

这是她昨晚某次被针扎了指尖,不小心留在衣服上的血迹。

她哀叹一声,完了,这么个爱干净的人,一定忍受不了有这样的脏污存在。

"把衣服脱下来吧,我给你洗洗。"

"不要。"冉忻尘却飞快地拒绝,捂着胸口生怕她去扒他的衣服一般。

许是觉出自己说得太快,又或者感觉到宁天歌眼里的不解,他抿了抿唇,越过她快步走了出去,"你洗起来不干净,我自己洗。"

接下来几日,宁天歌将整座月都暗中察看了一遍,又数次潜入皇宫。

月都内似乎一切都很平静,然而她并不难看出城防的警戒状态一日强过一日,每日都有快马进出月都宫城或成王府,而月都内,亦不时可见到有乔装之人出入。

至于皇宫内的情形,与阿雪所说的无二,那座宫殿外每日都有禁卫轮翻值守,夜间还有巡视,而以她打探的情况来看,这座宫殿正是苏屿所住的毓秀殿。

苏屿所住的殿外要如此众多的禁卫守护,这在本就戒备森严的皇宫里来说,确实是少见。

就算现在桑月与西宛暗中合谋,战争也许爆发在即,苏屿觉得缺乏安全感而增派人手,这也不太合常理。

再怎么说,月都位于桑月中部,就算开战也不会这么快波及宫中,而且,如果东陵的军队真的打了进来,就凭这么几个禁卫又能起什么作用?

或者说,是为了防止有人行刺?

就算如此,那日她与墨离进入皇宫,他作为一国之主,哪怕他不太过问朝事,多数由成王作主,也没有理由东陵亲王来了也不出来接见。

想起成王的独行独断,还有那晚在驿馆中与西宛来使不太愉快的对话,宁天歌突然想到一个可能。

这个可能,令她将前面的所有想法都推倒,将整件事情重新作了完全不同的考虑。

外界一直传言苏屿性子淡泊,不太喜欢参与朝政,大部分朝事都由成王决定,而那日成王坚持苏屿卧病在床,不方便出来会面,这里面似乎都是由成王作了主导,以苏屿那样的性子,在面对成王那样野心勃勃之人时,又会怎样?

表面上看来,是苏屿尊重成王这个皇叔,可又有谁知道,会不会是在成王面前,苏屿连说话表态的份都没有?

桑月与西宛合作之事,是否是成王瞒着苏屿暗中进行,苏屿根本不知情,抑或是,苏屿知情并反对,却因势单力薄而无效?

如果是后者,那么,他的寝殿前为何会有那么多人守着,为何他不能与墨离见面,便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如此说来,此刻苏屿定然已被成王软禁,寸步不得离开毓秀殿了。

"嗷呜..."坐在她怀里刚啃完第四只鸡腿的四喜伸着油乎乎的爪子讨好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自从那晚被宁天歌抓回来之后,它便从此与活鸡绝缘,再也没有尝过活鸡的滋味。

宁天歌望着手背上的几个油爪印,嘴角一抽,"还要?到底还要吃几只鸡腿才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