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路,一条偏僻的小道上,一个瘦弱的少年,一身破旧的衣衫,背着个小包袱,艰难的在大雨中前行。大雨淋湿了他的衣衫,浇的他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泥泞的道路让他一步一滑的,举步维艰。
扑通,少年整个人跌进了泥水里,挣扎了数下,不再动弹。远远的,马蹄声渐渐靠近,一个男人骑着快马,就在马蹄差点踩到泥水里的少年时,男人及时的勒住了马。他跳下马,抱起地上的少年,拍了拍他的脸,探了探他的呼吸,然后将少年抱上马,一打马缰,绝尘而去,大雨仍旧不停的下着,将刚才小道上的一切都冲刷的干干净净。
丰州,临近西夏国,驻扎着金国十万边防军,由大将斡雷统帅。斡雷,金国西京路兵马大元帅,十五岁参军四处征战,杀敌无数,且有勇有谋,成为金军一员猛将。金国建国,完颜阿骨打论功行赏,钦赐其为西京路兵马大元帅,驻守丰州,防御西夏,那一年,斡雷年仅二十五岁,是金国最年轻的兵马大元帅。
大帐内,行军塌上,一个少年静静的躺着,红红的脸和额头沁出的细细的汗水,显示着身体的不适。斡雷身着便装,坐在一旁替他擦拭着额上不停地溢出的汗珠。
从上京回来时,贪图路近,走了小道,却不料捡了个人回来。起先以为是个少年郎,替他更换湿透的衣衫时,才发现原来是个乔装改扮的姑娘家。
军营里没有女子,斡雷只得红着脸替他换上干净的衣衫,不想因为这个惊动太多的人,知道他救回来一个姑娘的只有军医和他两人。
军医说她只是受了风寒,喝了药发发汗就没事了。一剂药下去,果然开始出汗了。睡梦中的她似乎很不安,辗转反侧,口中还喃喃的说着“夫人夫人。”不知她口中的夫人是谁?
小桃睁开酸胀的眼皮,看到的是大帐的圆顶,这是什么地方?我在哪里?
“你醒了。”一个厚实且极有磁性的声音传入耳中。循声望去,眼前坐着一个年轻的男人,简单又不失精致的服饰显示着他不一般的身份。二十多岁的模样,透着一股成熟稳重的气息。眸子如夜空般深邃,眼神似月光般皎洁。眉宇之间有一种英气,棱角分明的脸透着股霸气。
“你是谁?这在什么地方?”小桃的声音嘶哑难听。斡雷喂小桃喝了点水,才回答道:“我叫斡雷,这里是丰州大营。”
“是你救了我?”
“是,你晕倒在路上,我的马差点踩到你。”
晕倒?是啊,最后的记忆就是在瓢泼大雨中艰难的行进。大雨?
小桃忽然想起什么,低头一看,身上的衣衫是干的,说明有人替她换过衣服了。
“啊!”的大叫一声,把斡雷给吓了一跳。
“你、你、你……我、我……”小桃的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抓着自己的衣领,一手指着斡雷。
“别你你我我的,是我替你换的衣服。总不能让你穿着在泥水里泡过的衣服吧。”斡雷一脸的不再意,眉向上一挑。
“那、那你知道……”小桃的脸红的快滴出血了,低着头,嘟囔着问道。
“嗯!”斡雷点点头,算是回答问题了。看着小桃象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一样一惊一乍的,脸上是表情一会一个变化,有点意思。
“你为何独自一人乔装改扮的走在那样偏僻的小道上?要不是我偶然经过,只怕你死在那也没人发觉。”
小桃猛地抬起头,杏眼圆睁,从刚才的垂头丧气一下子变得精神十足。
“你刚才说这里是丰州?”小桃一把抓住斡雷的胳膊,斡雷再一次被小桃的动作给吓了一跳。
“呃,是、是啊!”
“那、那你知不知道从上京来的赈灾钦差现在在哪里?”
“钦差?你找钦差干什么?”斡雷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我、我……”小桃刚想说,话到口边又咽了回去。
“我知道钦差在哪,但是你若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找钦差是好事还是坏事,万一你要行刺钦差,我不成了帮凶了?”
小桃忽然扑通一下跳下床,跪倒在斡雷的面前,“斡大爷,我不是坏人,我找钦差是要救命的,我求求您,带我去见他,再晚我怕就来不及了!我求求您,求求您了!”一边哭小桃一边把头磕的咚咚的山响,几下功夫,小桃的额头上就磕出血来。
小桃的这一举动让斡雷猝不及防,震惊之下,斡雷赶紧去拉小桃。
“姑娘,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好好,我答应你,带你去见钦差,你快起来!”
小桃听见斡雷说答应带她去见钦差,紧绷的弦一下子松驰下来,还在生病的身体顿时软了下来,眼一闭,晕过去了。
斡雷抱着小桃,有点犯晕,这到底怎么回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