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别动啊,乖一点,一下子就好!”
钟灵感觉到对方身体似乎有挪腾的意思,不由出声叫道,她现在心里可着急了,阿爸发烧还等着叫大夫呢!路上又差点碰到一场杀身之祸。
看这个人中的箭伤就知道了,对方射箭的力道如此之足,明显是巴不得要了他的命。
钟灵心里紧着要处理完他的伤口找叫大夫,哪有时间对他温柔呢?所以一看到他要动弹,就生气地骂了一句。
臭丫头,小爷的能力有这么差吗?一下子?
这下,他苍白的小脸真地染上了红晕,那不是喜悦,那是生气的!
虽然那啥没那种经验,但以自已常年习武的体质,有可能“一下子”吗?
这丫头这么主动?难道是山里的精魅?不然,一个普通的山村丫头,哪懂得这些?
采阳补阴?
这么悲催地想着,自已一世的英名和处男这身,就要落在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身上,他不由地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他突然觉得大腿跟一凉,“次”地一声,是棉裤被扯开的声音。
天啊,这个丫头连伤员也不放过,还真是重口味啊!
一双温暖的小手在自已的大腿部位摸索着,软软的,十分舒服……咦,这是一种从来没有尝过的感觉,如果不是腿上的伤口还一扯一扯的,他觉得自已都要迷失在这种感觉里了。
呃,真是从此节操是路人啊!
如果钟灵知道他的想法,肯定会“呸”一声!
哎,当初上急救课时一点也不认真,还和前面的同学短信传情呢,这下可好,扎绷带的手法一点也不熟练,钟灵费了老半天的劲,才把男人的腰带在他大腿上扎好。
这下看着还是挺有效的,至少血没有那么喷泉一般涌出。
“好啦,这位爷,我也仁至义尽了,家里阿爸还发烧等我找医生呢!”
钟灵扎好绷带,就准备走人。
对方不知道是官府的还是江湖上的人士,反正暗夜被人追杀,肯定是卷入了某桩麻烦事中,钟灵可不想和他有什么纠葛。
“别走!”
对方一把抓住她的手,如铁钳一般,强硬有力。钟灵在包扎的过程中,已经发现对方也不是什么男人,只不过是个16岁左右的少年而已。当然,在这个时代,这个年纪的都可以称为男人了。
“哎,放开我,家里真的有急事,现在这里什么都没有,我也不可能把你抬走。
要不,等我把大夫叫来,顺便再到镇上叫几个人来抬你怎么样?”
钟灵抱着能安抚就安抚的心理。反正如果脱离这里,天高任鸟飞了,她才懒得理他呢!
“你要到镇上?柳都镇?”
他的声音可能因为失血疲惫的缘故,显得有些暗哑,不过一听到镇子,好象就兴奋了起来。
“是啊,柳都镇!”
钟灵无奈地道,考虑着是不是要一脚踹晕他,然后自已往镇上狂奔。
“你带我到镇子上去,到了镇上,就放你走,不然……”
钟灵只觉得下颌一阵冰冷,竟是一把雪亮的匕首架在她脖子上。
得了,好心被雷劈吧,早知道不要救他了,现在可好,刀架在脖子上了,钟灵两辈子都没被人这么逼迫过。
可不能放她走,他觉得自已又要晕倒了。如果倒在这个野地里,下半夜可能就被野兽拖走吃掉了。
现在这个女人是他惟一的依靠了。不得不,他摆出了平时没有的凶狠架势。
“我带你到镇上?背你?抱你?抬你?”
钟灵一阵气结,对方足有175公分以上,自已能背得动吗?跑到镇上都是气喘吁吁,累得半死了。
呃,对方也楞住了,他可没想到在匕首的威胁下,这个姑娘还能如连珠炮地说出一串话来。
这,女孩子不是该看到刀啊箭的,就吓得“啊啊”叫几声然后魂飞胆散,乖乖听话的吗?
不过,看她的小身板,的确是不可能以上述她说的方式帮自已到镇上。
就在这时,从山上又传来一串清串的马蹄声,由于夜里十分安静,显得特别的清晰。
钟灵的脸吓得一下子“刷”地白了,她直觉到,如果落在那群追击的人手里,可比落到眼前这个人手里危险得多。
钟灵简直有一种慌不择路的感觉,一头下意识地就扎进了那个人的怀里,没错,是他的怀里。
瞬间,钟灵感觉到一阵暖意从他身上袭来,让在冷风了吹大半天的她十分受用。而且,在这个怀抱里,钟灵竟然莫名其妙地感觉到了一种安全感,让她油然产生了一种想要赖在这个怀里的感觉。
呃,太可笑了!刚才这个人还要杀自已呢!
钟灵这么想着,决定不受这个怀抱的诱惑,还是自已滚边上草丛里伏着安全吧!
没想到,这个人却是紧紧搂住了她,接着,嘴里发出了两声尖锐的“唿哨”声。
“得得得”,那奔跑的马匹渐至,竟然停到了他们上面的路上。
“扶我上去!”
男人手搭在钟灵的肩膀上,喝令道。
“啊?不是追兵的马啊?”
钟灵一抹冷汗,原来竟是这个男人刚才跑走的马匹,甩开了追兵,又原路返回了。
钟灵吃力地把他扶上路边,然后对他道:
“你有马乘,自已去镇上吧,我要走了!”
说着,拔脚就要开溜。
“回来,你和我一起坐马去镇上!”
没想到那个男人一声充满威胁意味的低喝。
“凭什么呀?我又不是你的保姆!”
“保姆?”那个男人听了这个新鲜的名词,眼珠子转动了一下,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你不是有急事到镇上吗?骑马和走路哪个快?”
钟灵这才恍然大悟,敢情人家想要让她搭顺风马呢!
这算是她救命之因的报酬吗?
钟灵犹豫了一下,还是翻身上了这匹白马,不过,却只好坐在了他的前面,两个人紧紧贴在了一起。
男人双手一紧马缰绳,高头大马温驯地听着主人的话,转头向镇上发足狂奔而去。
钟灵只觉得耳边呼呼的风声飘过,而身后的男人却是越贴越紧,越来越靠近她。
臭流氓,这种时候了还不忘占姑娘的便宜。
钟灵正想怒骂回去,却听他在耳边道:
“我不行了,要晕过去了,你接住缰绳!到了镇上,放开马,他会带我回去!”
说着,将手里的缰绳塞到钟灵手里,脑袋一耷拉,竟真地又晕过去了。
不过,双手却是紧紧地搂着钟灵的腰,好象那是他惟一的凭恃。
“哎,哎,你别晕过去呀,我不懂驾马啊?”
钟灵接过缰绳,却是慌了神。骑马这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运动,至少得那种能交得起会所费的富豪们才会,自已只在电视上见过马赛,哪有机会骑马呀?
要是骑小电驴她还不怕,这下可好,骑马可真是难倒她了。
还好,这匹马不愧平时训练有素,缰绳只是在钟灵手里拿着,它自已风驰电掣地就往镇上跑去了。
不到十分钟吧,已经到了汤臣药铺前,钟灵想停住马,却不知道怎么停,后面那个人还在昏迷着。
她想起电视上看到的,赛马的选手都是一勒缰绳,马就停住了,她便试着学了一下。
没想到还真管用,马儿真地停下了脚步。
“哎,你真乖,把主人带回家去吧!”
钟灵吃力地跳下马,马后的那个人此时已扑伏在马背上,并非完全人事不知,只是全身无力,伤口巨痛。
“要不要我叫这里的大夫帮你看看?”
钟灵上前问他。
“不用,今晚多谢了!”
那个人忍痛一拉缰绳,马儿就飞也似地奔了出去,转眼就消失在镇子的街道拐角,不知往哪个方向去了。
“嗯,如果不是凶巴巴的,长得还真帅!”
钟灵一摸下巴,想起刚才险些被他捅死的感觉,赶紧让自已收回花痴的幻想。
这时,阿爸的病又涌上心头,钟灵心道糟糕,路上至少有耽误了一个时辰吧,阿爸的病不知道怎么样了。
她立即上前敲打汤臣药铺的门:
“开开门,有急诊!”
一会儿,药铺的小门“吱呀”地开了,露出的是小伙计的脑袋:
“哎呀,是你啊,钟灵姑娘,这么晚什么事啊?”
“我阿爸发高烧,铺里有大夫吗?”
“有啊,汤公子今天来坐诊,晚上正好歇息在这里呢,我帮你叫他!”
小伙计一看钟灵脸色惨白,心知肯定是急症,于是便赶紧去叫汤公子。
听说是钟灵阿爸发高烧了,汤公子才刚躺下呢,便一“咕录”地爬了起来,一边叫小伙计去叫马夫套马车,一边往药箱里捡药材。
不一会儿,出门的一应用具拾掇好了,连马车也套上了,汤公子便招呼钟灵上车,赶紧往观羽村去。
一路快马加鞭自不待言,半个时辰不到,就到了观羽村内。
马车“罗罗”地停在了钟家的灰埕上,汤公子提着药箱就跟着钟灵往护厝走去。
“呜呜呜”,才走到护厝前,钟灵就听到一阵哭声,她的心里一沉,不好,难道是自已出去太久,耽误了阿爸的病情,他不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