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钟灵为难的模样,郑熠道:
“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之处?这谷种如果能在全国推广开来,我想以后就不会再有灾荒之年遍饿孚的情形了。”
“我不是不想把谷种贡献出来,只是推广尚需时日。就象观羽村,就算我现在叫村民们种这些谷种,他们也是断断不能接受的。”钟灵不怀好意地瞅了郑熠一眼,咦,眼前不是还有个土豪大地主吗?既然是他有伯乐的眼光,有心推广,不如……
“你这样看我干嘛?我怎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郑熠被钟灵有所图谋的眼光看得心里毛毛的,那是一种自已某些宝贵东西就要被人夺走的感觉。
“嘿嘿,我在想,你家有良田千顷,不如贡献百把亩出来种这些新品种谷种如何?”
“啊?”
郑熠的嘴张大了,百多亩,钟灵还真敢讲。她不知道土地就是命吗?万一这些新品种谷种种植效果并不好,不要说绝收了,就是减产了,他肯定也会被父亲大人给抽个半死的。
“你看,连你这种大地主都不敢种了,村民三五亩地的,谁敢去种呀?我能拿出五亩地种,是不是很值得表扬了?”
钟灵看着郑熠,脸上露出了洋洋得意的表情。
郑熠不由地点点头,道:
“还真象你说的那样,的确,如果连我自已都为难的话,普通百姓谁敢大胆去做?
好吧,我就冒着挨阿爸一身打,来年春耕就种上百亩如何?”
“很好,那我家的谷种全部晒干入库后,全部贮存为谷种。”钟灵脸上露出狡黠的微笑,道:“不过,新品种谷种的价格不菲,而且放入我家创库贮存,还需加强防鼠防盗措施,维护的成本也很高,到时候嘿嘿……”
一看到钟灵“不怀好意”的笑,郑熠腹下不由一阵收紧,那种珍贵的东西要被人夺走的感觉又出现了,果然,钟灵狮子大开口了……
妈蛋,原来这就是维护成本很高的防鼠防盗措施:两只“咪呜”叫的小白猫和一只瘸了一条腿的小黄狗。
看到郑熠苦巴着脸,大白和小白——这是钟灵给两位防鼠卫士取得威风的名字,还有小黄,都一脸讨好地在郑熠的裤腿边围着他打转。好象知道郑熠就是支持他们每日有鱼汤喝和米饭吃的金主一般。
郑熠当场在钟灵的追讨之下付给了她一迭不薄的银票之后,才猛地想起要查看钟灵所谓维护成本高昂的“措施”。让他哭笑不得的是,居然是二猫一狗。
“你这不是坑我吗?”
郑熠的心在抽血,那迭银票可是他阿爸叫他来给工人发薪水的,现在可好,被钟灵“骗”走了,他该如何补得上这笔亏空?
别看郑家有钱,可是现在钱还没几个大毛是他的,虽然贵为郑家二公子,郑熠也只有家里每个月发的五十两例银,还有衙门里当差领的五两银子的薪水。
这下可好,一下子就被钟灵“骗”走一迭,这么大的亏空,他如何弥补得上?
郑熠虽然答应了百亩良田用新品种的谷种,但却是打算瞒下阿爸偷偷种的,等到成功了再和阿爸说。当然,如果绝收或减产,那就当做天灾人祸,瞒天过海。
这下可好,郑熠只能一脸肉痛地准备掏自已多年攒下的私房钱。
“好啦,别心疼了,今晚上做好吃的给你当补偿。”
钟灵看郑熠那蛋疼的模样,心里不由地窃笑,看来,郑熠也是个端正、标准的富二代,承继家业的同时,也不是漫天撒手花银子的人。
“什么好吃的?”
郑熠在心里计算着到底自已能从哪挪来小金库填补亏空,一时间美食的诱惑也失去了魅力。
“嘿嘿,叫化鸡,烤乳猪,我这可是下了血本!”
叫化鸡还好说,随手到鸡圈里一抓就有了,但是这烤乳猪就不好说了,一头能长成换银子大猪的小猪,那在农家可是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
傍晚时分,钟灵在家门口的空地上挖了个泥坑,挖出来的黄泥巴却不扔掉,而是让钟墨弄了个脸盆捣成糊。
叫夏荷从鸡圈里抓了只肥嫩的母鸡,宰杀冼净内脏后,却不拔毛。郑熠在边上看得奇怪,问道:
“这鸡不拔毛怎么做?”
“你看着就知道了,嘿嘿,这叫化鸡还是有来历的,等一会边做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钟灵忙着将钟墨捣好的黄泥巴糊到了整只叫化鸡皮外,形成了泥包鸡,接着把泥鸡放到土坑里,在上面叫钟墨烧起旺旺的柴火。
“嘿,还有这一招!”
郑熠看着蛮有意思的,大少爷的派头也顾不上了,欢乐地帮钟墨烧起火来。
而另一边,钟灵也架起了一堆篝火,大块的原木不要钱似地堆了起来,随着火苗的吞噬,整个篝火堆都燃将起来。而一头早就宰杀好的0来斤重的乳猪已经吊在架子上,钟鼎手里拿着大号的毛笔,不断地蘸着各种酱料。
什么蜂蜜、酱油、盐……
在大火的炙烤之下,乳猪慢慢散发出了肉香。
“好了,把叫化鸡可以起出来了。”
钟灵看看叫化鸡上面的泥巴水份干了,逐渐变成了泥壳,她便赶紧喊停。在她的招呼之下,钟墨把叫化鸡从火中取出,只见硕大的泥壳包裹着,看着丑陋无比,大家看向钟灵不由地都面面相觑。
“哈哈,这就是你说的美味吗?”
郑熠忍着银子被掏空的心痛,不由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再想想那连毛鸡不知道要如何入嘴,钟灵这下可是砸了自已的场子了,不由更加开心起来。就连银子亏空的伤痛也一下子降低了许多。
“哼,钟墨,拿个漂亮的盘子过来,看我叫化鸡美味现身。”
钟灵冷哼一声,开始动手剥着烫手的泥壳,只见随着泥壳的脱落,那些鸡毛也随之脱落出来,露出了雪白的鸡肉。
“哇,好香啊!”
随着泥壳的全部脱落,鸡肉原味的香味也飘了出来,顿时勾起了大家的馋虫。
钟自强夫妻是没有加入到这个队伍里的,他们感觉这调调有他们在似乎格格不入似的,所以早就在宅子里吃了饭,一个算账,一个点了明亮的大蜡烛在做婴儿的小衣服。
厝外只有一帮年轻人在玩闹,这让钟灵觉得好象回到了以前的野外烧烤时。
“别急着吃,这叫化鸡呢,要配上甜面酱或者是葱白才好吃。”
钟灵有备无患,从厝内灶间拿出了葱白放到屋外的方桌上,吃饭的地点设在竹亭里,竹亭内外挂着数盏大灯笼,照得屋外亮堂堂的。
叫化鸡上桌,小猪还在烤着,钟墨和钟鼎轮流照看着,当然除了叫化鸡,桌上也有红菇炒米粉、猪心炖参汤、竹筒红烧肉、鱼头豆腐汤等菜肴。
当然,最吸引大家眼球的还是叫化鸡这道菜。肉酥而烂,入口即化,再蘸上钟灵独家提供的甜面酱,博得了大家的一片叫好之声。
这时,被烤得香气扑鼻的乳猪也上桌了,二师兄微闭着双眼,似乎在享受这暖火的烘烤,钟灵则是很“无情”地将烤焦的皮片下来。不过,这脆皮却是片片带肉,一一摆在雪白的景德镇瓷盘里,造型看着就很养眼。
“这是我准备好的面皮,大家可以用猪皮卷着葱白和甜面酱吃,味道很独特哦。”
钟灵笑咪咪地自已动手做了起来,一群土包子在边上看着。他们虽然垂涎欲滴,但还真没看过烤猪卷饼子。
不一会儿,钟灵就利落地把烤猪皮加大葱和甜面酱包好的卷饼做好,顺手塞给了郑熠。
“嗯,味道不错,在有烤乳猪香味的同时,还有葱白的清香和甜面酱的清甜。”
郑熠用力咬了一口,力道却是用大了,这卷饼出乎他意料地并不很韧、难以下口,相反,在有面的筋道和嚼劲的同时,烤猪皮很脆很酥。所以他飞快地就把一张卷饼吃完了,而众人还在眼巴巴地看着他。
郑熠吃干抹净,很无辜地一扫周围的群众,又向钟灵包好的第二张卷饼伸出了手。
“大家自已动手包啊,又不复杂,难道还等我一张张包给你们吃?那我还要不要吃啊?”
钟灵看着一群“好吃懒做”的馋虫,不满地道,看到眼前伸过一只手,便无奈地把卷好的饼塞到这手上,回头一看才发觉居然又是郑熠。
“上啊,大家自已包!”
钟鼎被小姐这句话激得清醒过来,发现如果再不自已动手,看郑熠的这种吃法,一会儿烤乳猪就连骨头也不会剩下了,于是他振臂一呼,大家“忽啦啦”地就跟着他冲了上去。
众人拿过面皮,包的包,卷的卷,很快就自已动手做得象模象样的,看着众人美得连舌头都要吞掉的模样,钟灵心想:吃货的心果然是相通的,这么快就无师自通了。
包包卷卷,不一会儿,这种就算在京城里也是高级大酒楼才有的“豪华”大菜烤乳猪,很快就被一帮吃货解决了。
不过,郑熠吃饱喝足,却给钟灵带来了一个让她觉得颇为不欢喜的消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