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懂不懂什么叫礼貌,对别人的一番心意如此糟践。”皇家的教养都到哪儿去了!不过这家伙也就是个伪君子,有教养会给他爹下毒?
“是朕该问太后这么多年的书看到哪儿去了!”他靠在椅子上,声音无奈:“太后出阁前虽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才女,却也听闻是诗画双绝。没想到……”
我诗画双绝?
抬头看香阳,只见她目露不解,但显然不是对我的诗画双绝,而是对燕南泽接下来要说的话!
“没想到什么?”他久久不继续说下去,我顺嘴一问。
“没想到太后连九尾鱼都不知道。”
九尾鱼?鱼还能有九尾?我承认,我孤陋寡闻了!
“什么……九尾鱼……”抬头看香阳,只见她手一抖,眼神晶亮,见我看她,小心的贴在我耳边道:“稀世名品。”
香阳自来机灵聪慧,许也是碍着燕南泽在场,只简单说了四个字,我不笨自然听出她这四个字里包含的东西,只是惊异孟玉能弄来稀世名品?
不是对孟玉个人能力的质疑,而是对苦寒边关的了解,莫不是这种鱼就是因为生长在苦寒之地,才越发显得稀世少有?
“皇上既然知道那是品种名贵的九尾鱼,又为何阻止哀家喂养?”
“太后若是想让九尾鱼长不出九尾,就尽管喂吧!”他眼神带点儿嘲弄、带点儿不屑、带点儿无语,斜斜瞄我一眼。
当夜我翻看此鱼的资料,不禁惊叹,孟玉这人太有心了!连夜给他修书一封。
谁料第二日晌午刚过,吉祥就在外求见,送了样东西过来。对于燕南泽的赏赐我是见怪不怪,也就没太在意,结果打开才知道那是鱼食,我心思一转,听香阳说宫里没有这种鱼食,怕是皇上派人连夜从宫外搜罗回来的,暗道燕南泽准没好事。
燕南泽出乎众人意料的对九尾鱼表现出了超常的喜爱,好几次我坐在上首,听着一众宫妃话家常,他都眉目含笑而来,无一例外的对九尾鱼小赞一番。他这一赞不要紧,那群女人以为他喜欢,都回宫去查资料,也都开始养鱼,只可惜燕南泽独独喜欢九尾鱼,天天来我寝宫看,却不去她们那儿。
她们没办法,谁叫她们养得鱼没我的名贵,可表面上不说,暗地里却是十分恼我的,我无语,真是什么都不做也会惹人嫌弃!
对那些个女人的仇视,我视而不见,毕竟我只有三条九尾鱼,且不说我不会分给她们,就是分也不够宫里头的这么些个女人分的。
入夏这期间,后宫也起了些许变化,一开始她们进宫地位都是差不多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谁人得宠爱多些,谁人的宠爱少些也渐渐分出端倪,不免例外的,得宠的进封,这不赵婕妤、僖嫔、王嫔、沈容华,都是这段日子进封来的,看着她们有人得意有人失意,我也越发的懒的管了。
你们争去吧,皇宫就这么一个男人,你们争疯了也不会多出一个,而我的敌人只有一个,你们越烦他我就越高兴,最好烦的他没空对付我们孟家,就这么过个三五七年!
前段日子进宫的两位,异族美人阑婴进了充媛,从五品,算不得翘楚,但我有留心,她侍寝的次数都在前列,却不会拔尖的惹人注意!
部院郎中的侄女阮芳,则是正六品的贵人,她侍寝次数不多,不过我也发现,但凡她与燕南泽同在一个场合时,总能用各种话题与方式同他说上话,且不会觉得突兀、不合适宜……是个聪慧的女人!
日子一天天的过,天气越发炎热,可怜我的太后身份摆在那儿,那厚重繁复华丽复杂的衣裙,折磨的我叫苦迭迭,任是再上乘透气舒适的料子,也顶不住一层一层的裹上身。
所以每逢碧瑶宫没外人了,我就随意披件夏装,找人在外守着,来人通报,这主要还是防燕南泽的,当然也防被那群女人看到,以为我有心勾引她们那分身不暇的男人!
我有叫黒木小心留意燕南泽的动向,其实不出所料,他刚刚登基不久,虽说文武派系都是支持他,但我这个最硬的后台其实和他不是一路,光这就够他喝一壶了,何况据我了解,那上官浩不是什么善茬,如今他女儿做了六宫之主,他不定打着什么主意呢!
这也是为何这段日子燕南泽会这般安静的一个原因吧!
我坐在池边,脱了鞋袜将脚放进池子,冰冰凉凉的池水微微波动,拂过我的脚踝,微微的痒。
如今碧瑶宫里越来越多的是我的人,还有几个手脚实在干净利落的,不仅寻不出错处,反而做的比旁人都好,但我心里清楚她们不是我的人,她们的心向着别人,可能随时会对我不利,我就怎么都看不进她们的好了,只觉得怎么怎么不顺眼,但又碍着没错处不能打发出去,但她们也心头有数,尽量不出现在我跟前,惹我的不快。
就像此刻我坐在池边,这般没形象的泡着脚,也不担心会有谁看见。
有时候,不怕她们不动,就怕她们不动,让我无计可施!
不过这些人始终留不得,这富丽堂皇的皇宫处处危机,试想若是连我吃饭睡觉的寝宫都不安全,就没地方能呆了!
“小姐,你看这个。”我缩在树荫里,暖风习习却不会觉得热,恰好香冬从外回来,手里拿着什么,一脸笑意。
走过来递到我跟前,是个叶子叠成的口笛,香冬似乎很高兴,拿着口笛凑到唇边,清脆的乐声由她唇间溢出,我挑眉,没看出来,这丫头还会这个呢!
“吹的不错,不过我倒不知道你会这个。”香冬一曲小调吹完,我夸了夸,她却面色古怪,半响说道。
“小姐,您忘了,是您教香冬的……这口笛还是您教我叠的呢!”似是怕我不信,她将绿色的袖珍口笛递到我面前,看我愣愣,补充道:“小少爷也会。”
她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有点奇怪。
“你们说我诗画双绝,看的书我倒是忘记了,至于画嘛,不提也罢。这个口笛,我还真是一点儿不记得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