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就要做,我当即叫黒木和孟玉物色,尤其是孟玉常年呆在边关,他找回来的一定是异族美人,在这个北国女子充斥的后宫,那样的女人无疑是特别的!
一个月后,边城和朝中一位五品官吏分别送上两位美人。
一位据说是位孤女,原边城老城主的遗孀,但凡见过她的人都说美,蓝眸黑发、妩媚多姿,却不显妖气。
一位是部院郎中的侄女,见边关奉上美人,这才寻了个机会送进宫来,寓意“好事成双”。
据闻这位是英姿飒爽、豪迈中不失可人,我笑:这回送上来的倒是两个风格,有趣!
自从宫里来了两个女人,燕南泽似乎一下子忙了很多,每天不见人影,不过我乐得看不见他,只专心着手于孟家内务,偶尔还会看看孟磊的功课,他现在专心练武,但文论方面也没有落下,经常会写一些他对治军、管理的看法建议。
每到这个时候,我都很感激黒木,他平时很忙,但还能把孟磊教的这么好,我很放心。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到了一年中最热的时节,碧瑶宫里原本有一个月牙形花坛,但花种的并不好,我有空想赏花也会去御花园,而不是在自己宫里,所以自从林晓的事情我病愈后,便命人着手把那花坛撤了,夏至前动工给我弄成水池,如今刚好完工。
引水后放鱼,黒木还给我送了好几株碗口大的墨莲,摆在里面做点缀倒是挺好看。
每天晨间盛装见过一众宫妃后,我都会脱下繁复的衣裙,去树下吹风看鱼。
水池里除了内务府备的几条红鲤,还有黒木送来的两条白鱼,不大却肉呼呼的,听黒木说,民间称这种鱼为‘鸳鸯鱼’,都是成双成对的,要是其中一条死了,另一条也不会独活。
我听了之后很惊奇,黒木显然也很高兴,还看着我亲手把鱼放进池塘,我玩心大起,将其中一条放进去,另一条留在桶里,结果放进池塘里的那条白鱼摇头摆尾的乱窜像在找着什么,好一会儿后还不消停,我不忍心又把另一条给放了下去,结果这两条鱼一相遇就乖得不像样子了。
然后碧瑶宫的宫人每天就能看见两条肉呼呼的白鱼窝在一块儿‘说悄悄话’,或在牙尖,或在牙尾。
“小姐,这是黒木将军刚刚派人送来的。”树影下,我蹲在池边逗鸳鸯鱼,香冬却走过来说:“黒木将军说,孟少将听说小姐在碧瑶宫弄了个小水池,‘顺便’在边关弄来的。”
“你为什么,要把‘顺便’两个字眼加重呢?”我歪头不接,看着她。
“因为刚刚那送鱼来的侍卫跟我说的时候,就把‘顺便’加重啦!我也问他为什么要把‘顺便’加重,他说是黒木将军跟他交代的时候,把‘顺便’加重的!香冬想,一定是孟少将跟黒木将军说的时候,将‘顺便’加重的。”
我暗叹,这香冬什么时候能有香阳的机灵劲儿,文武双全,我就不操心了!
“别你想了!这中间都经过多少人的嘴了,还能追究的出来?我看看,什么鱼。”
我原本想孟玉在边关,能有什么鱼,准是看黒木又送墨莲又送鱼,他不好意思不送才送的,却没想到孟玉送来的鱼那么……
“小姐,你也觉得这鱼太丑了对吧!黑不溜秋的,还瘦不拉几的!黒木将军送来的那鱼虽说也不好看,却胜在意头好,也肉呼呼的富态,这个……”
“香冬!”
“恩?”
“你越来越话唠了……”
“……”
虽心有不忍,却还是将小黑鱼放了进去,我心中估摸着是孟玉知道黒木送了白鱼,所以他特意挑了黑鱼送了来,而且数量上也压倒黒木,三条!
夏日的天黑的总特别晚,到了用晚膳的时辰,外头还是亮的。我见晚膳丰盛,善心大发,端着鱼食出去喂鱼,刚好孟玉送来的小黑鱼那般瘦,得好好补补。
可我刚出外殿,便见燕南泽和吉祥站在月牙池边,隐约还听见吉祥低低道:“皇上,果然是……”
“是什么?”后面的我没听清,干脆走上前去问。吉祥闻言一惊,忙朝我施了个大礼,我摆摆手,走到池边喂鱼。
“你干什么?”我一手拖了盛鱼食的小碗,一手拈了几粒鱼食往池子里扔,冷不防燕南泽一把握住我的手,冷冷一问,还带着点儿急切。
我一惊,下意识的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儿,想了想不对啊,我喂鱼关他什么事儿,便说:“当然是喂鱼啊,皇上没看见哀家手里的鱼食吗?”我扬了扬左手的玉碗,附带白眼儿一枚。
“你用这个喂鱼?”
“不然呢?有什么问题!”
这家伙简直莫名其妙,我不用鱼食喂鱼,难不成还要拿煮熟的米饭菜食来喂吗!不对,这家伙肯定故意耍我。
我眼一挑,“哀家知道这鱼不好看,但好歹是送者的一份心意,皇上想笑就笑吧!”哎,孟玉也是,送个鱼都能给我丢人,其实也怪燕南泽太挑剔,这会儿保不准也是故意笑话我!
燕南泽的脸色有些古怪,好半会儿,见我忍不住抽手再去撒鱼食,他才开口:“你以为朕故意言语刁难?”
“皇上哪儿能啊!”我见他脸色缓了缓,继续道:“皇上不过是对美的事物要求比较高,哀家可以理解!”
我自认这话说的十分妥帖且有教养,未曾想燕南泽白我一眼,抢了我手里的鱼食,往殿里走。
我急了,我还没喂鱼呢!那小黑鱼那般瘦,改明儿不会饿死了吧!好歹人孟玉不嫌麻烦,专门叫人从边关给带回来的呢!
“边关苦寒,难为孟少将又要带兵又要给太后娘娘搜罗东西,虽说东西差了点儿,也好歹是番心意。”香阳一边给我净手,一边含笑说道,显然是她听到了我与燕南泽刚刚在外的对话。
我以为这下燕南泽该不会厚着脸的笑话我了,却没想到香冬的话一完,他就嗤笑一声,这一声嗤笑包含无比的讽刺与讥诮,我顿时怒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