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
他并不理我,大掌贴在老皇帝胸口似在运功疗伤,片刻后移开,起身,若无其事。
我走过去,讶异的见老皇帝的脸色不知何时由起初的潮红变成了紫黑,紫黑色,那是中了毒。
可我真的没有对他下毒,我手里的那是安神香!
这一刻我不得不开始设想对策,接下来只怕会有一场大麻烦!
“若我现在摇铃,不知道你跑不跑得掉,九皇子。”
燕南泽偏头看我,漆黑的眸中闪过一丝讶色,随后他扬了扬好看的薄唇,笑道:“猜出来了?”
“素闻九皇子喜莲清贵高洁,出淤泥而不染。”
“贵妃娘娘过奖。”
我冷冷的看着他,我就不信他听不出我话里的讽刺,竟然这般没脸没皮的谢我夸奖!
“你刚给他吃了什么?”
“自然是解药。”
人死了才给喂解药?
等等,解药?
“原来是你下的毒!”我指着他,惊异万分。
他瞥我一眼,不以为然,“无凭无据,贵妃娘娘可不要乱说。”
我气急,这个九皇子根本就是早有预谋,他一早下了毒,躲在房梁上就等着抓我把柄,这样既遂了计策,还能将一切嫁祸到我头上!
不过他为何要杀自己的父皇呢?
答案只有一个。
皇位!
可就我所知,这个九皇子似乎并没有多么出众,不论是在朝堂,还是后宫。
他的母妃只列二品妃位,又是早逝,如今皇后、贵妃也都有所出,后宫女人的地位不仅决定着前朝家族的声望,也还关系着皇子公主的余生,庞大的家族、得宠的宫妃、聪明的皇子三足鼎立方能保全不衰。
他没有母妃就等于是少了一大座靠山,三点只余两点,根基不够,就是轮也轮不到他来做下任皇帝!
既然皇位与他无缘,他杀自己父皇,莫不是因为有怨?又或者是为了栽赃嫁祸给孟家?不对,他若只是想嫁祸给孟家,根本不必现身,瞧着老皇帝毒发到身亡的时间这般短,纵使我叫人传了太医怕也回天无力,只要他下了毒完全就可以回自己的宫殿等消息,这般还不容易暴露,为何要留在这里?
话说到这儿,他又是如何下毒的呢?
我思前想后,总想不通这点,眸光扫过一地狼藉,突然灵光一闪。
“合衾酒有毒?”
他敛眸站着并不看我,只那好看的薄唇微微扬起。
我知道,他承认了!
“你没事?”
我冷冷看他,“你在酒里下了什么?”我虽然只喝了一点点,但一想起里面有毒,还是忍不住心里发毛,忆起在将军府爹和柳大夫给我下的那种毒,不致命却腹痛难忍。手抚上小腹,是心理作用吗,为什么我觉得肚子有点疼呢!
我拾起散落在地的纱衣碎片,沾了带毒的合衾酒,然后折好收起,再起身对上燕南泽的目光,已然自信许多。
燕南泽看我,眸中赞许带着狠毒,冷哼道:“你倒是周全。”
我但笑不语,就是我死,也得拉你陪葬!这黑锅不能我一人背吧!
“九皇子在合衾酒中下毒,意图谋害本宫和皇上,本宫自然要彻查到底!”
“本殿整晚呆在寝殿,如何会谋害父皇与贵妃,贵妃真是说笑了!”
“是吗?”我扬起手中一直握着的金铃,作势就要摇响,他撇头看我一眼,不屑一顾:“贵妃想带着孟家陪葬就尽管摇!”
“就是我要死,你也脱不了干系,我倒想看看是这金铃快,还是你溜得快!”我挑眉,一副拼个鱼死网破的坚决模样。
其实我心里虚得很,我连自己的终身幸福和自由都搭进来了,不就是为了孟家可以永葆,如今不过一个晚上就毁于一旦,我如何甘心!可我不能输了气势,我有预感,若是被这个九皇子吃死了,日后孟家恐怕连个渣都不剩了!
“你想怎样?”他逼近一步,微微眯眸,眼底寒光乍现,那是杀气!
“你不是早有对策?”我不动声色后退一步,反问。
于我而言事发突然,对燕南泽来说却是意料之中,我不相信他没有想好对策,他会在老皇帝死后留在这里,目的就不仅仅是想要老皇帝的命了,分明还有什么东西!
而那样东西,只有我能给!
我屏息以待,室内只余二人平静呼吸和‘滴答滴答’更漏声,可我却知道自己此刻的心跳的有多快,我也并非是像自己表现的那般镇定自若。
燕南泽看我半响,那模样深沉多变,叫人捉摸不透。
我吃不准他什么心态,只隐隐猜测他的最终目的还是皇位,至于想从我手里得到的,怕就是兵权了!
“九皇子当真没有话说?”我平静如常,握着金铃的手有些发软,“那本宫就要唤人了,皇上毙了可是大事。”
我紧紧盯着燕南泽,不放过任何一丝表情,良久他大步上前,我下意识后退,将金铃藏在身后,没想到这人不是想抢夺金铃,而是一把将我纳入怀中,薄凉的唇随之而来。
那吻霸道却不缠棉,他也好似不是在吻,而只是想要激怒我,一味吮吸啃咬,吮的我双唇生疼。
我惊讶的瞪直了眼,愣了愣,他并未闭眼,眸中一片清明暗潮之下蕴含薄怒,更有一丝毫不避掩的讥讽,我使出浑身力气将他推开,‘啪’的一声脆响,耳光随之落下,“下流!”
我这一挥手用足了力量,不仅将燕南泽的脸打偏了过去,也将手中的金铃甩飞了出去,可我却顾不得去捡,满腔怒火无处喷发,伸手恨不得再给他一个耳光。
我与轻尘倾心相许,都不曾有过如此亲密的举动,如今竟被这个男人、自己名义上的‘儿子’轻薄,心中怎能不气!
比起我的怒火中烧,这家伙倒是十分安然悠哉,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微红的脸颊,转眸看我:“你问我有没有话要说,现在我告诉你,我想要……”
“你做梦!”我想也不想反唇相讥,燕南泽却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