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
刑部侍郎裴远上前:“臣在查探旧日卷宗时,发现一桩自杀案甚为蹊跷。死者名叫王五,是浙江省桐庐县人,去年吊死于一棵歪脖树上,当年被判为自杀。臣查探时,其朋友称之性情开朗开明,但不知为何竟自缢而死。于是,臣调查卷宗,发现其父母在两三个月前溺死于江中,其房子早已不见。而后,臣再派人查探其遗物时,发现此血书。”
说着,便展开了那用鲜血写满字的布帛。
尽管有了一定年头,但是字迹依旧清晰。那布帛上竟写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事。
皇上派人从刑部侍郎手中拿过布帛,细细的看了一遍。
“大胆,郑光义,你可知罪!”皇上愤怒的拍着桌子吼道。
那工部侍郎一下子便跪倒在朝堂上,说话也不甚利落起来:“臣,臣不知所犯何事,触怒天颜。”
“你自己看看。”皇上摆摆手,让黄公公把布帛递给了他。
工部侍郎郑光义接过布帛,细细阅读,手也忍不住的颤抖。
原来在水利大坝下游有一个村子,该村子共1户,但每户之间相距较远,郑光义则需要在大坝开启之前令其搬走,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安置。
但,在转移过程中,居然漏掉了一户,这便是王五家。王五家共有三人,其父亲和母亲均在大坝放水时淹死,连房屋都被冲毁。而王五则是因为去朋友家而躲过了这场灾难。王五回来后,看到此情景和父母尸体而悲痛万分,便用血写下这封遗书,他深知自己为民,告不倒官,便写了这封血书,埋了起来,以其碰到有心之人,能帮他沉冤昭雪。
“皇上,这。。。这定是有人陷害。”工部侍郎郑光义连连磕头。
“物证都在,你还想狡辩。”皇上眉头一蹙。
“皇上,臣有一法子。”欧阳千秋此时上前行礼。
“讲。”
“如果郑大人不信,那么就让郑大人和裴大人一起查探此案,若是其中有误,也可立即还郑大人清白,如果情况属实,那么郑大人也心服口服。不过,郑大人依旧是待罪之身,其规矩得与官犯无异。”
“丞相此言甚好。那就你二人一同查探此案。退朝。”
坤宁宫
皇后泛起的怒气令下跪的两位大人心惊胆寒。那脚下破碎的茶杯表明刚才经历了怎样的暴风骤雨。
“哀家之前有叫郑光义好好提防,再检查一遍卷宗,谁知他竟如此不成器。”皇后愤愤说道。
“是。”那都察院指挥使说道:“兴许,这就是欧阳千秋使的绊子。”
“哀家命你去偷偷查探情况,那郑光义身边都有刑部的人监视,不好做手脚。”皇后命指挥使靠近,小声说道。
“是。”
“如果没事,那便罢了。如果真令欧阳千秋所言,便一把火烧了卷宗。你可明白?”
“是,微臣明白。”都察院指挥使低头叩首。
皇后的面色这才稍霁。
傍晚
密室中
“夜月,你派人紧盯郑光义。那刑部,尤其是放卷宗的阁楼,暗处要比平日多加一倍人马,但表面上不能打草惊蛇。不出意外的话,皇后他们今晚便会行动。届时,咱们来个瓮中捉鳖。”
“是。”
欧阳千秋嘴角一挑,皇后,这次,我定要让你再折损两位大员。
他透过窗子望着月亮,又是一个不眠夜。
刑部
裴远和郑光义依旧看着水利的卷宗,那微弱的灯光一晃一晃,默默拉长两个人的背影。
那裴远倒是一脸的轻松,目前他所看到的工程情况和数据没有丝毫的不妥,这样的一套工程下来,能做到郑大人这么妥帖的,倒真是极少。裴远想到此,偷偷瞟了一眼郑光义,心中暗道:可惜跟错了主子,若是跟了丞相,哪里还会有这么多的事情。
那郑光义此时却不若裴远一般,而是心惊肉跳。
他手上所拿的这份卷宗,上面记述了那个分散的村子,当时,兴修水利过程中,收集案卷时,便漏掉了这一户。郑光义用右手轻捏晴明穴,难道真是自己不够细致,真是自己的错。天哪,那真是难辞其咎。说出实情,也许皇上还能给他留个全尸。
思至此,郑光义欲和裴远讲明实情。
忽听有人大喊道:“抓贼!”
此声音倒是让裴远和郑光义一惊,那郑光义也把刚刚欲说的话咽了下去。裴远推开房门,看到约莫三四十个暗卫举着火把拿人,照的整个刑部灯火通明,宛若白天。郑光义见状也连忙走出,他一时间微楞,怎么会莫名多出那么多丞相的暗卫?难道平日他们都藏在暗处,一旦有事情发生才会全部出动?好歹这是刑部,这若是丞相府,恐怕暗卫的数量有过之而无不及,难怪固若金汤到蚊子也飞不出,难怪皇后娘娘要派出细作放在欧阳千秋身边。郑光义想着,竟也密密的出了一身冷汗。
“两位大人可安好?”欧阳千秋从远处缓缓走来,带着丝丝霸气。
裴远和郑光义微微欠身,“臣等无恙。”
“那便好。没想到这刑部居然出了贼人,令两位大人受惊,不过,两位尽可放心,一会儿便能抓到。”欧阳千秋说的异常淡定轻松。
“臣等多谢丞相。”两位大人行礼道。
“不必,同是为天家做事,此等劳苦也是应该。走,咱们屋里坐。”说着,便大步流星的踏入屋内。
屋内桌上尽是卷宗,欧阳千秋眼睛一瞟,便瞅到了刚刚郑光义拿着的卷宗。
他用手拿过,细细的看着。
此时,郑光义不仅冷汗涔涔,连腿也抖个不停,似是要站不住了。
欧阳千秋放下卷宗,对郑光义一笑:“开来要水落石出了,郑大人。”
话音刚落,那郑光义竟是真的支撑不住,软软的朝欧阳千秋跪了下来:“臣罪该万死。”说着,将头磕在地上。
那欧阳千秋背手站立,冷冷说道:“郑大人,你对不起的人不是我,而是皇上。”
说罢,便出门而去。那郑大人依旧蜷缩的跪着,似死了一般。
“相爷。”一暗卫欠身抱拳:“贼人已抓到。”只见两个暗卫拖着一个身着夜行衣的男子站立。那男子已用面罩罩住口鼻,眼中尽显戒备之色。
欧阳千秋走到贼人对面,询问暗卫:“在哪里抓到的?”
暗卫道:“在卷宗室。约莫是要纵火,还未行动,便被我等抓住。”说着,将手中的打火石和火折子递给欧阳千秋。
“做的好。”欧阳千秋颔首。随后看着那男子的眉眼,勾起唇角,说道:“你以为那兴修水利的卷宗在卷宗室?那卷宗早就被我移走,每天直接派送到刑部内堂,就连郑光义,都不知道那卷宗的放置地点。这次,你们算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那男子心下大骇,欲转身逃走,可被那两个暗卫按的死死的,竟也逃脱不来。
“莫要挣扎。”欧阳千秋说着,便用手揭开了那层面罩,“王大人,别来无恙。”
那面罩下的人居然就是都察院指挥使王闯。
“王大人深夜到访,居然干这宵小之事。”
“哼。”那王闯未曾拿眼看欧阳千秋,“今日被你抓住,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欧阳千秋大笑:“好一个汉子。王大人,我敬重你,只是你该怎么解释今夜来到刑部,到卷宗室意欲纵火一事?”
王闯未发一言。
欧阳千秋上前一步,对着他的耳畔说道:“王大人不好解释,那么本官给你个理由。若是有人指使,一切便可解释的通了。”
“在下无人指使。”王闯看着欧阳千秋的眼睛道。
“好,那一切的解释,你就和皇上说去吧。来人,押入刑部大牢。”
“是。”那暗卫拖着王闯便拉入大牢。
养心殿
欧阳千秋递上卷宗和从王闯身上搜到的打火石和火折子。
皇上点点头:“那浙江兴修水利一事,可以结案,那郑光义害死几条人命,念在为官多年,也便流放了罢。”
“是。那王闯指挥使之事,您看如何处置?”
“丞相以为呢?”
“微臣认为越早招供越好。”欧阳千秋道。
“好,那便按着丞相所言。”皇上点头道。
“是,微臣告退。”
皇上看着欧阳千秋离去的背影,皇后呀,皇后,你的死期不远了,但是,最令人忌惮的是那个人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