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慕北已经和沈简生商量好了一块儿去护送这批货物,他在江湖中倒是游历不少,还真没去京城闲逛过。
跟北渊汇报完,两人就朝子桑家族出发了。子桑家族在扶南庄去云海的路上,两人赶过去也需要一天。
子桑竹已经准备好了车队,几十辆车押送,护送人员都穿着青色的服装,胸前用金线绣着“子桑”二字。程慕北和沈简生的长相在人群中本就突出,还穿着身不合群的衣裳,子桑竹一眼就看到了他们。
“简生兄,”子桑竹先对沈简生笑了笑,再偏过头冲程慕北打招呼,“程少阁主。”
程慕北点点头,看了眼子桑竹坐的轮椅,“你真的要去?”
子桑竹并不忌讳自己的残疾,十分淡然地笑笑,“北阁主多么重视这笔生意,少阁主应该比我清楚,子桑家族这边,自然也是这个意思。”
准备出发的时候,有个小青年从后面冲了出来,小青年似乎赶来的很匆忙,衣裳都没有扣好,“少爷,你就带上我吧!”他急匆匆地挡在了子桑竹前面,一脸的委屈和乞求。
程慕北认出了这是当初他们在云海遇见的那个推轮椅的小青年,好像叫什么“阿名”。
子桑竹无奈地看着阿名,“阿名,这不是出去玩儿,你好好在家待着。”
阿名紧紧拽住子桑竹的衣摆,鼓着脸不肯吭声。
“放开,我要启程了。”子桑竹难得有些强硬地说。
“少爷,”阿名的语气可怜兮兮的,像是快要哭出来,“上一次你就没带我出去,我一定不会捣乱的!”
眼看着出发的时辰就要过了,程慕北忽然打断了这场主仆闹剧,“带上他吧,也不差他一个人。”有个人烦着子桑竹,总比子桑竹老缠着沈简生好。
子桑竹看了眼沈简生,发现沈简生对此漠不关心,一个人擦拭着纹天。他也只好带上了阿名,开始上路了。
程慕北第一次干这种保镖的活,有些稀罕。药材被装好分配在箱子里,用装货的马车拉。看上去比久北阁提供的量多了不少,经子桑竹解释,才知道他为了防盗装了不少空箱子。
路上有些颠簸,哪怕他们坐在马车上也没有太舒服。货物运得慢,算下来得半个月才能抵达京城,程慕北不禁有些忧愁,果然江湖中人还是会武功好。
马车是专门给子桑竹准备的,除了出发那会儿,程慕北和沈简生基本没在马车里呆过。沈简生将印章还给了子桑竹,神情依旧有些冷漠,“太贵重,沈某用不着。”
子桑竹虽然料到沈简生不会接受,但还是多劝说了两句,“简生兄何必这么客气,就当是个小饰物也行啊。”
没等沈简生回答,坐在一旁的程慕北先冷笑了一声。
子桑竹也没吭声了,倒是跟着子桑竹的阿名愤愤不平,“我们少爷送你东西,你还不乐意接受!”
程慕北抬眼看了这小青年一眼,子桑竹也忙喝他,“说什么呢阿名,给沈大侠道歉!”
阿名不情不愿地坐在一边,觑着子桑竹不悦的脸色,半晌才挤出一句,“抱歉。”
沈简生并未在意,“无功不受禄,我先出去了。”
见沈简生出去,程慕北肯定也不会多待,走前他还对阿名眯眼笑了笑,“小孩不懂事要挨揍的哦。”
阿名看着这人脸上的笑,莫名打了个寒颤,睁大眼睛望向子桑竹。不过子桑竹一直盯着沈简生的背影,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小眼神。
沈简生和程慕北都会骑马,车队中带的有多的马匹,两人一人一匹并肩走着。天气正是极好的时候,前进速度慢,微风徐徐,还十分惬意。
晚上到了一家能住宿的客栈才停下,子桑竹指挥着将货物聚集在一起,程慕北去安排房间。不得不说北渊让他整理久北阁人员还是很有效果的,至少现在安排百来人的住所,程大少爷还是非常得心应手的。
毫不意外他和沈简生住一块儿,虽然不情愿,但为了保证子桑竹的安全,还是将他和阿名安排到了隔壁房间。
“累了吗?”程慕北倒了杯茶递给沈简生。
沈简生摇摇头,“这么多货物太引人耳目了,刚进来的时候掌柜的脸色都不对。”
程慕北勾勾唇角,“那掌柜的应该只是没见过世面,这种小地方,也就赚赚江湖人落个脚的住宿钱。”
果然将子桑竹安排的隔壁的弊端就是,这人睡前还得来碍个眼。
“今天幸苦简生兄了,好好休息。”子桑竹在门外微微笑着,阿名推着他来的,脸色十分微妙。
沈简生点点头就打算关门,程慕北忽然叫住了子桑竹,“东西看好了吗?需不需要人手?”
“都安排好了,有劳少阁主操心。”
程慕北等子桑竹走了后,也便熄了灯,和沈简生躺在床上,“这子桑竹还真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沈简生轻笑了一声,伸手捏捏程慕北的腰,“干嘛非要跟他计较。”
程慕北觉得腰有点儿发软,“还撩我。你是我的,别人惦记也不行。”
闲聊两句两人便睡了,陌生的环境里也只是浅眠,稍有点儿动静就能醒。
半夜的时候有人急匆匆来敲门,是一个穿着护卫衣裳的男人,他面色有些惊慌,“程少阁主,死人了,少爷叫我来通知你,他已经过去了。”
程慕北皱着眉,见沈简生也起身了,便披上了衣裳,“去看看吗?”
沈简生点头,也跟着出去了。
死的人是刚刚换班下去休息的人,他才走出去不过十步,就软软地倒下了。瞧见的人过去推了一把,才发现他已经死了,七窍流血。
货物没有出现什么问题,但这对守夜的人就像个炸弹,搞得人心惶惶。
程慕北去的时候子桑竹已经把人驱散了,只留了两个人看着药材。他还在打量着那尸体,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他身子虚,一熬夜脸色更加苍白,好像随时随地都能晕过去。
程慕北走过去打了声招呼,“怎么回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