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年9月,祁航独自走在早已熟悉,却未曾亲身体验过的校园里,所行之处都是奥运会的各种符号。他留着时尚精致的短发,手腕上戴着两串简简单单的小珠子,穿着黑色的T-shirt和咖啡色的长裤,裤管束起。脚上则是蹬着一款知名品牌的白色球星鞋。他大概178左右,加上两公分的鞋跟,看起来玉树临风。
祁航想起逆旅的《未名湖》,他的开学日一定是他笔下所描写的那样:
从南门望进去好不热闹。只见人头攒动,摩肩接踵;五湖四海来相会,彩旗人面相映红;呼啦啦红旗翻卷,呀哈哈人嘶马叫;我问你从何方来,你问我往何处去;他说他是学生会,你说你是院团委;当爸妈的四处飞走说我儿子省市状元钢琴十级,当子女的结结巴巴说我爸妈有事没来就我自己。旅行箱的拖轮在水泥地上轰鸣着发出巨响,人手一张的传单四处反射着阳光映成白色的海洋。
十年前林鹏还未能成为逆旅,他来到法学院的迎新团面前,感觉恍同隔世。小小年纪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命运弄人。所谓的迎新团,不过也就是四五个人加上一张不知道从哪拉来的破桌子而已。迎新团的负责人给林鹏递上了一个牛皮信封,说:“新生的材料都在这里,里面有新生所有的流程,你按流程做就行了。”
林鹏按图索骥,领了宿舍钥匙,然后又到电教领了银行卡,最后到餐饮中心办了饭卡,吃过饭,最后浑身黏糊糊地来到4楼。
这就是我的宿舍?一座破败灰暗建筑扫了林鹏的兴致。林鹏仔细盯着楼前的数字牌看了看,最后,叹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林鹏来到41宿舍,把行李放在靠窗的下铺,和三个新室友打了个招呼。三位室友:来自东北的林子虚,预备党员;来自江苏的书生模样的陈伊森;来自陕西西安肌肉发达的杜江。四人中林子虚看似最年长,结果一通报生辰年月才发现,他是年龄最小的。
第一天在整理内务中很快就过去了。
第二天晚上是新生情况介绍会,林鹏换了衣服,敞着蓝白相间的格子衬衫,里面是一件黑色的T恤,下面连着一条黑色的七分裤。行走在校园里,他吸引众多女生的目光。
年级主任跟大家介绍了一下京大法学院的制度,一般的学习方法和查找文献资料的途径。
院学生会主席张放主要是介绍了一下学生会的组成情况和各部的职能,接着各部部长具体介绍各部的具体运作和重要性。
林鹏在高中的时候就一直是学生领袖,对学生们有一种不基于校方认可而产生的无言的领导力。在介绍会结束的时候他报名参加了文体部,接着他又加入了校会的文艺部。
北大团委素来有政治家摇篮的称号,过去有许多任的书记都成了省部级高官,这也就使得许多人削尖了脑袋拼命往团委钻。后来称戈曾问过林鹏,为什么不加入团委呢?
说实在的,林鹏对这些人很是瞧不上眼,他情愿和一群学生混着,哪怕是经费少些、人员紧些,至少自己干得开心。
刚开学不久,和新舍友打乒乓球,几局下来,林鹏最终被李蒙败下阵来,他无意间朝另一个球桌看了一眼,这一眼,让他看的目瞪口呆。因为他看到一个长相非常好看的男孩子,他打得是那样好,身材灵动,动作挥洒自如,轻舞飞扬,他几乎让人嫉妒,那些人轮番上去防他,都无从下手。他就像是一只矫健的小老虎,窜来窜去,一再地得分。林鹏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这个男生就好像浑身有一个光环耀眼夺目。
有人大叫:“称戈!”
林鹏不确定叫的是谁。
刚开学,林鹏在刚开学喜欢和分布楼下社会学系的高中同学陈晨交往。
法学院院里的男生都在一层楼上,楼下是社会学系和哲学系的学生。社会学系的陈晨离他最近,他的宿舍就在林鹏的楼下,林鹏没事的时候常光顾陈晨的宿舍。
一次林鹏在陈晨宿舍里坐久了便冲到走廊尽头的厕所里里间小便。小便出来洗手,发现水房里站着一个男孩。男孩扳开龙头冲了冲手,洗了把脸,然后对着镜子整理凌乱的头发。林鹏觉得男孩水灵灵的,煞是可爱。林鹏想起就是那个乒乓美少年。
“称戈!”这时有人叫,男孩答应着,走出水房。
林鹏自语:“哦!称戈就是他啊!”后来林鹏在法学院好像看到过他一次,“难不成他是法学院的?”林鹏想,“不对!法学院男生宿舍统一在第四楼层,他或许是来法学院找人吧。”
多年后,他和称戈洗手间的相遇,就成为《未名湖》里于雷被陈可惊艳的桥段,在创作时,逆旅发挥更多的想象力:
当陈可疲倦地回到41楼1室,时钟已经指向十一点半了。
宿舍里多了两张电脑桌,是张树和何进的。下午陈可出去的时候他们还在装,这会已经全部收拾妥当了。一根网线从四口的HUB上接出来,连到靠窗的一张写字台上——是给陈可准备的。
陈可问已经躺在床上张树他应该付多少钱。张树楞了一下,随即笑着摆摆手,说这点小钱他们三个已经匀掉了,他大可不必放在心上。陈可觉得这样很不好,但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说,便也笑了笑,把上衣脱在床上,出去刷牙洗脸了。
洗漱间和厕所都在4楼上,是和41楼共用的。洗漱间靠门的一面墙上安着一面长方形的镜子,不知道是哪个哥们喝醉了酒恶作剧,把镜子砸碎了一小块,但裂痕却留下了一大条,一直从左下方蜿蜒到中间的顶上。房间的中央是长长的一溜盥洗台,为了节省空间,两排水龙头背对着背安置在一起,中间隔了一层砖,用陶瓷贴面给包裹了起来。人多的时候,满满的两排人相对而立,刷牙的刷牙,洗脸的洗脸,若是看到熟人,不免相视一笑;若是不想让人看到,就把头埋下去,让砖墙替你当着,也不会有人来不识相地打扰你。
当陈可拿着洗漱用具走进房间的时候,高峰期已经过去,里面空无一人。陈可走到面对着门的那一排,最末端的一个水龙头那儿,洗洗弄弄了起来。
李明和林闻在于雷回来之前都已经洗漱完毕,现在都已经钻进被窝里了。这两天夜里气温见低,一些装备不齐全的都拿出了大被盖上,于雷也撤掉了毛巾被,换了一条厚毛毯
于雷脱掉篮球鞋,换上拖鞋,又把衣服袜子脱了个精光,端上脸盆,穿着条白色平角裤就出去了——反正没什么人,要是有人想看就让他欣赏欣赏好了,于雷心想。出去的时候,于雷看见李明斜眼瞅着他那话儿淫笑。
这个家伙!要是你在下头的话老子没准就满足满足你。于雷暗暗盘算。
走进洗漱间,只有一个男生埋着头洗脸,头发湿漉漉地垂下来,让于雷猛地有些心动。于雷挤上牙膏,刚刷了没两下,就觉着自己脚底板发凉,身子象看见了美杜莎之眼一样直直地僵住了。男孩正一把一把地将脸上的洗面奶冲掉,于雷清楚地认出那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图书馆神秘白T恤。
男孩光着膀子,全身光滑洁白的肌肤都直直地暴露在于雷的目光之下。男孩曲着的手臂清楚地显示出肱二、三头肌;弯下的腰身把任何关于他身材的不完美的联想都排除在于雷的脑海之外;深蓝色的牛仔裤紧紧地包裹着匀称的大腿和屁股,和玉石雕砌的上半身组成了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男孩洗完脸,扬起头来,用搭在肩上的干毛巾轻轻捂在脸上。
于雷慌不择路,含着满嘴的牙膏牙刷一路疯跑回寝室。他不能在这种状态下让白T恤(现在已经改称为蓝牛仔裤)看见自己。
好在宿舍里的哥们都睡下了,只给他留了一盏床头灯。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让我体面地,从容地和他见面呢!于雷开始怨天尤人
于雷脑子里一片混乱,眼前满是蓝牛仔裤的影子,他甚至开始想象那鼓鼓的一包里面的东西。糟糕!于雷发现自己的贴身内裤有些穿帮,他赶紧逼着自己想他的爷爷奶奶什么的,以赶快恢复冷静。
好不容易可以恢复思考,于雷意识到自己至少应该跟着那个男孩,看看他住在什么地方。但等他回到盥洗室的时候,里面已经空了。
林鹏和称戈的相遇相识,虽可谓一波三折,然而并不像小说里那样充满戏剧性。
一领到图书证,林鹏准备第二天就去号称藏书冠绝全亚洲的高校的图书馆看看。
林鹏穿过自习区进了社科文学馆。馆中的气氛很静谧,因为其他年级都没有开学的关系,馆里看书的人并不太多。
林鹏在书架前不停走马观花,在稀稀落落的人里面,他看到了称戈。
他坐在G区心理学哲学架的旁边,轻松地靠在椅背上,一只手的手肘搭着另一把椅子,一只手拿书在看。穿着白色的体恤,他低着头,乌黑的头发遮住那双清澈的眸子。
林鹏依然时常去楼下陈晨的宿舍,有时会碰到称戈,也许是当时那种奇怪的嫉妒心理,两人见了都视若无睹。
两天后,林鹏吃过晚饭去图书馆二楼的自习区看书。
林鹏晃着,晃着,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G区前面了。林鹏欣喜地发现称戈竟然又出现在上次坐得那个位置,静静地翻书。他觉得脚底板又开始凉了起来,两条腿都有些打颤。别这么不争气!林鹏对自己说。
当时座位已经满了,只剩下称戈旁边的一个位子,称戈看到了林鹏,林鹏便偷偷摸摸地要走,因为最不愿和半生不熟的人坐在一起看书,总觉得尴尬。但是称戈招手让林鹏坐到他旁边去。
林鹏坐下来,称戈嘴角一欠,盈盈一笑。
他笑得如此动人,迷人,林鹏用尽了脑海里的形容词,也形容不出此刻的称戈。然而这一切都是那么自然,除了他隐隐能够感觉到的那一丝羞涩。
唯有那一次,林鹏以为他是一个待人热情的人。
二人开始认识......
而小说则不同,小说里的情节更具可看性和趣味性。
陈可走到G区的书架前,挑了一本冯友兰的《中国哲学简史》,在旁边无数个空座位上找了一个,坐下翻了起来。
在陈可把书翻了一半的时候,图书馆的静谧突然被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打破了。陈可抬起头,楞楞地看着四处张望的来者。他耳边突然响起了几天前那个晕机的女孩说过的话,
“也不枉我们有缘。”
尽管来人从头到脚换了身衣服,但陈可仍然十分确定他就是三天内已经见过三次,并且每一次都引起他极大注意的陌生男孩。陈可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要是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同他打招呼,现在自己可能就已经在想着怎么把他的手从肩上给弄下去了吧。男孩眼看就要转过头来,陈可不愿意就这么和他对视,便低下了头,装着毫无发觉的样子接着看书。
就在这一刻,于雷第一次发现了陈可,穿着白色的圆领衫,乌黑的直发轻轻地拂着额头。若是他再把头低下去一些,怕就是要遮住那双清澈的眸子,把自己从他的世界中隔开。老实说,就在那火石电光般的一瞬间,于雷的脑海中已经闪过了无数个念头。有的是他抱着他,有的是他躺在他怀里,有的是他们在东外滩的德国啤酒屋里吃饭,有的是他们一起在图书馆里看书……一起在图书馆里看书?于雷马上意识到,这个暧昧的景象是立即就可以实现的。于是他找了一本关于萨特生平的书,坐到了他的身边。
在于雷傻看着陈可的那个时候,陈可正在想,在这样一个有无数个空座的图书馆里,一个人坐到另一个陌生人的旁边应该是一件非常没有礼貌的事情。但同时他又想着,今天我们一定会互相认识,所谓事不过三嘛。可是,如果他基于礼貌而不能坐到我身边,而我也更不可能坐到他身边,我们又怎么可能相识呢?因此,我就只能等着下一次的偶遇?等着京大五万居民全都来减小我们相见的几率?
正在他烦恼的时候,于雷已经坐在了他的身边。陈可很高兴。
陈可把自己架在另一把椅子上的手放下来,因为他觉得这种姿势会让男孩觉得自己过于桀骜。他把两只胳膊叠在桌子上,改成俯瞰的姿势欣赏冯友兰的《中国哲学简史》。陈可依然保持着一般的阅读速度,一页页地把书翻过去,可上面写的“至大无外”、“至小无内”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也顾不着去想了,心里只是盘算着男孩什么时候来跟他说话,他又该怎么答复。
而这时的于雷却正在平静的假象中经历着煎熬。于雷是一个身体先于大脑行动的人。当他一屁股坐在陈可旁边的时候,才发现G区里除了他俩连半个人影都没有,这不是明摆着把自己的一腔色心给供出来了吗?
于雷看见身旁的男孩把手从椅子上放下来,身体也不象原先那样仰着了,而是俯在桌上一页一页地翻书。一定是我让人家觉得拘谨了,于雷颓丧地想。他感觉自己喉咙发紧,平时无往不利的机灵诡辩、一套一套的战略战术此时都飞到了九霄云外。让他觉得更加颓丧的是,他根本没有预料到今天会有这样一番遭遇,谁能够想象他身旁坐着的人竟是和虚伪的校团委干部、狡诈的图书馆保安在一个世界当中的人呢!于雷觉得自己一身从小白楼和大门口沾染而来的俗气。要是这个命运的遇见非要在今天发生,至少也得给我一个焚香沐浴的时间吧!
于雷就这么干干地坐着。
有一次他终于下定决心要开口说话,可话音刚到嗓子眼就变成了咝咝的声音,好象被痰给堵着似的。于雷恨不得从图书馆的窗户跳下去,或者至少也要从他进入G区的那一刻重新提取进度,好让他面带着从容的微笑,和眼前的天人相遇相识相知相恋。
时间就这么一刻钟、一刻钟的过去,于雷往旁边瞥了一眼,见男孩的书几乎已经要翻完。他只感觉手上的汗一层盖着一层,心脏扑通扑通地猛跳,甚至……甚至有种排泄的欲望。
于雷对自己绝望了。(于雷甘坐着,也不过是在心仪的男孩身边磨洋工耗时间而已。)
于雷的BB机响了,他的室友张勇叫他立刻回宿舍,教导主任来访宿舍。
于雷无奈匆匆离开,离开前把写有自己通讯方式的字条留在位子上。
张勇这个倒霉蛋倒是给了于雷一个推卸责任的机会。其实就算没有张勇这茬事,于雷也不过就是在图书馆里的男孩身边磨洋工耗时间而已。可如今既然张勇搅和了进来,事情就不一样了。于雷没和白T恤搭上话难道是因为他自己魅力不够?胆量太小?不是!于雷还是原来的那个于雷,魅力十足,自信满满,要不是因为张勇这个衰蛋,他能只留了张纸条给人家吗??!!这么没种的事也是我于雷干得出来的吗??!!这么想着想着,于雷便真得有些生起张勇的气来,原先气自己的心思于是就淡了几分。
祁航读到这个情节的时候,忍俊不禁,于雷太可爱了。在那一刻,他爱上了于雷。
逆旅把于雷陈可的认识并没有放在图书馆,而是放在了中国哲学选修课上。
《未名湖》节选:
我是在那个学期开始的时候认识于雷和陈可的,当时他们还都只是大一的孩子——尽管他们都英俊而挺拔,但在我看来,确实还是孩子。
我本来一直对西方哲学比较感兴趣,但那个学期却选了中国哲学史,因为一来我认识那门课的助教,二来我知道那个老师虽不受欢迎,但课上得是极好的。
在我踏进教室的一刹那,就发现了他们两个。并非我色迷心窍,要知道,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足以吸引这个房间里所有的眼球,更何况是一对?我当时就把他们认定是一对。所谓“淫者见淫”么,看到这样漂亮的两个男生坐在一起,一个对同性恋持肯定态度的人——比如我,是不可能不往那个方向联想的。
我便在他们前面一排坐下,想听听他们说什么。
还有五分钟上课,我听见一个男生(就是于雷)问另一个男生(当然是陈可):“这是上中国哲学史的吗?”
闻言我感到万分失望,原来他们两个连认识都不曾。
“恩。”陈可说。
过了一会儿,于雷又说:“你也选这课?”
这是什么蠢问题!不过……很好,他至少是开始搭讪了,我暗暗地高兴。
“是啊。”陈可答道。
声音又静下去了。
“我上次在图书馆见过你。”于雷过了好一会才又鼓起勇气说。
“恩,是啊,你在等人对吧?”陈可傻里傻气地问他。
“啊……”于雷显然不确定这个结论是哪里来的,“对……”他糊里糊涂地答到。
“你是叫于雷吧?”陈可问道,他一点都没想到这么一来于雷就会知道他看过那张纸条了。
各位了解情况的同志们,你们还记得陈可为那道折痕而逃跑的景象吧?
这时老师开始上课了,后面他们说了些什么我也没听清楚。反正那堂课我脑袋后面一直有唧唧喳喳的声音,搞得我觉得脖子痒兮兮的,连课都没怎么听进去!
这两个小子竟然这么不知道收敛!我心想。
于雷说话的心理完全是林鹏当时心里的写照。林鹏记得那一下午,他就没怎么看书,而是都用来和他说悄悄话来了。
他称戈向林鹏微笑,表示了他的友好,于是接下来林鹏坐在他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天,二人熟识起来。
林鹏没想到,原来称戈竟是法学院的,和他同一届新生。
那个时候院里的男生普遍都在一层楼上,偏只有他和另一个可怜的孩子被分去了社会的宿舍,因此矮了他们一层楼,他的宿舍1,正好和林鹏的41上下对应。怪不得那次在法学院见过他。
林鹏又惊又喜,他尽量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但已经感觉上帝手里“命运的大榔头”不断朝他挥舞过来。
逆旅没有把于雷陈可也安排在楼上楼下,他俩的宿舍分属4楼、41楼。
“你住在哪儿?”于雷觉得他对陈可的喜爱已经不能承受第二次失去他的打击,但他仍然尽量装出不在意的样子问道。
“41楼1,不过要从4楼的门进去。”陈可说
于雷再一次感受到了上帝手里“命运的大榔头”。
“真的?!我就住4楼01!就正对着你们楼的楼道!”于雷尽管已经知道陈可就在41、4或者4楼住着,但当他知道陈可就住在离自己几步远的地方时,心里仍然涌起了无比的惊喜。他看见陈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似笑非笑地低下了头。
于雷有些失望,看样子陈可对自己住在哪里并不象自己对他那样感兴趣。
“有空来我们宿舍玩。”尽管如此,于雷还是很高兴地邀请陈可。
“真的?”陈可睁大着眼睛说,“那我下次去你们宿舍找你。”陈可认认真真地把于雷的宿舍号写在了笔记本上。
10年后的祁航,同样领了图书证,就直接跑到图书馆,他并不是为了看书。他是想寻找一份情怀。
他寻找G区的书架,于雷和陈可遇到的桌子,亲自看看那本冯友兰的《中国哲学简史》。
一边寻找,一边想起于雷陈可相遇相识的有趣的情景。
可惜哲学区已变为B区,而《中国哲学简史》和于雷后来读的《苏菲的世界》也一并被借出。
祁航还专门修了哲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