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韶的脸色臭得可以。
不为别的，只为了这位正在给他诊脉的老太医。
他知道庞老太医是好心为自己的身体着想，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生他的气。
老太医打断了他期待已久的洞房花烛夜就罢了，在刚刚进门时，竟然还语出惊人。
司韶想起老太医进门时说的那句话，就想对风长叹。
纵使叶幸早早的就把房门打开，疏通空气。但是老太医一进门，还是嗅到了些异样。
“这司公子啊！你这房间！也太热了！！这热毒的滋味，肯定不好受吧。你这房间的气味，我一闻，就知道。这个气味。我行医多年了，不会闻错的——”
老太医还想再接着说下去，还好司歆有眼色，马上抛出了一个不痛不痒的话题，转移了老太医的话头。
司韶一听老太医这话，觉得自己的眼角开始微微抽搐了。
“这司公子啊——”老太医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话语有不妥之处，接着笑眯眯地对司韶说道：“伸出——舌——头给我看看。”
司韶乖乖地伸出了——舌——头。
老太医看了许久，才道：“公子，您之前的状况，我已经听阿雷说了。”
司歆微微颔首致意，“有劳老太医挂心。”
“您体内的药力，还有不少。您现在能强撑成现在这样的状态，实属不易。若是寻常人，只怕现在早就开始嘴里胡言乱语，神智不清了。”
“他之前昏迷过，”庞雷在一旁插嘴道，“我觉得，他是自己硬撑着度过了最难熬的那一段时候了。”
“司少公子意志惊人，老朽佩服。”
司韶回给老太医一个尴尬且不是礼貌的微笑。
我意志惊人？！！
我这都万事俱备了，却生生地停下来，还不是托您老人家的福？！
现在，体内的那股——欲——望——因为得不到——纾——解——，他整个人现在都觉得自己体内有一股火在躁动。
那股火，让他想放声大叫，用最快的速度奔跑，用最狠的力道出拳——
当然，最想要的，还是——
司韶微微抬眼，看了看站在角落里的叶幸。
叶幸也感受到了司韶在看她，便也有些怯怯地回望了他。
只是一眼，叶幸便马上移开了目光。
那厢，老太医还在继续。
“司少公子，我侄子之前给你指的那条解毒之法，太过冒险。诚然，那法子可能确实有一石二鸟的，一举多得的效果。但是，若是老朽来为你诊治，是绝不会给您出那个法子的。从一个极端，贸贸然就到了另一个极端。就像这饿了许久的鲨鱼闻到了血腥味。若是没把握好，可能有性命之虞。”
“我在旁边听着呢。他那小妻子，不会有事的。”庞雷说道，“为防万一，我还给她准备了替补——”
“替补？！”叶幸看向司歆，眼神里的含义很明确，那就是：“什么替补？！你之前怎么没和我说过？！!”
司歆却开始眼珠子乱转，就是不敢直视叶幸，他的意思表达的也很明确。
就是避而不答。
那边，庞老太医被侄子抢白，又是气得猛地拍了一下庞雷的额头，“我说的有性命之虞的是司少公子！若是这到——动——情——之处，不能自已，这万一——脱_阳，可不是好玩的！！！那坊间传闻的，死在丫鬟小妾房里的那些达官贵人，你以为只是市井传奇吗？！！！那都是真的！！”
“阿韶，他不会到那个程度的。我心里有数。”庞雷揉着额头为自己辩解道，“他不会碰别的女子，当然，您看，他面对他妻子，他也一直强撑着自己，保持神智清醒。我了解他，他不会如同叔叔你口中说的那些色胚一般的。”
庞雷还有许多句话憋着没说。
“其实，我早就预计到了，他哪里舍得伤到他那好不容易娶来到小媳妇啊？！！他那样强撑着克制自己，不就是怕伤到叶幸那女子吗？！！”
“他们不会有事的啦！”
当然，这些，都是他自己在腹诽，没敢说出口。
庞老先生仍在与庞雷吹胡子瞪眼：“你心里有数？！咱们是医者，要为病人着想。你是看到司公子现在这清醒的模样，你才敢肯定你之前的猜测，对吧？！在他夫人打开了这扇门之前，你也不敢拍着胸脯下一百万分的保证，是吧？！”
“是的。”庞雷低头应道。
叔叔说的没错。
在叶幸与司韶从屋子里出来之前，他也不敢打包票。
他确实，有几分担心。
虽然，他知道，司韶发狂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是，却不可忽视。
不然，他也不会一直留陆青青到现在。
所以，他确实担心叶幸的性命。
为什么担心呢？
那是因为，司韶发狂，确实有百分之一，甚至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可能。
虽然，现在司韶神志清醒的样子，让他松了一口气，但是，他还是有心愧疚。
叔叔说的没错。
他，确实拿着好兄弟的性命安危来冒险。
“老先生，您就先别怪阿雷了。他是年轻人，想法激进了些，自然与您这等行医几十年，行事谨慎老医者不同”司韶微微开口，替庞雷开脱，“那，老先生，有何良方？只管说来。”
庞老太医捋着胡子，慢悠悠地说道：“依我看，现在，最保险的法子，就是——多喝热水。”
什么？！
此话一出，瞬间惊掉了周围人的下巴。
“这——这——”最先反应过来的司韶，“老先生行医十几年，自然是经验老道。只是，我这体内的药性——”
“司少公子，您这身子骨，太虚弱了。不适宜用药。加之您这腿上又有外伤。是药三分毒，贸然用药，反而会影响您的伤口愈合。这之前的——恩，——交——合——之法，有消耗——精——血——脱——阳的风险，所以，老朽，也不建议。”
司韶生平第一次想说粗话。
我兜兜转转这么半天，绕了这么大的圈子，可不是为了半夜窝在这个小旅店里喝热水的！！
“老先生，我这腿上的上，只是外伤，不碍事的——”司韶仍想再做一番挣扎。
“那不行，这伤口若是养不好，再感染了风寒，人烧了起来。病上加病。已发不可收拾。”老大夫一脸正经，断然拒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