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的好又有谁看到了?”红锦笑着给赵大娘递上了汤药:“就如大娘一样如此过一辈子同不也是潇洒?我,已经没有那份心思,其实就这样就已经很好了。”世上的好男儿太难找了,而且人心隔着肚皮,你以为不错的人,真正相守以后才会知道他倒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赵大娘没有吃药,看着那黑色的药汤过了好久才道:“有过。曾有人看到我的好,可是我当时却傻了,就这样错过。”她看一眼红锦:“所以,我不想再让德馨堂的人都变成无心的人,也不想看到你当真孤苦一生;人啊,还是有个伴儿才好。”
红锦没有想到赵大娘还有故事,微笑道:“那人还在等大娘吗?”
“在,他永远都在那里等着我;”赵大娘微笑起来,十二分深情浮现:“他救我而死留在了那里,会一直等着我去寻他,然后一起转世投胎做夫妻。”
红锦听得心中一惊,她只是不想谈自己才会问及赵大娘,如果早知道如此她是不会问的:“大娘,你要、你要好好保重身体。”
赵大娘看一眼红锦:“我当然要好好的保重,因为这一世我并不是一个人活着,同时也在代他活着;他为了让我生而死掉的,我岂能轻易死掉呢?要把我们两个人的份活出来,才算对得起他,到时也才能有那个资格和他携手赴来生。”经历过太多事情的赵大娘,当真是想得再透彻不过。
红锦默然了很久然后轻轻的一叹:“以后,再说吧。”她的脑中闪现了唐伟诚的脸,满天的雪花、满天的血花,他却是一脸的笑意。轻轻的摇了摇头红锦一笑:“我的那个人还没有出现。”
赵大娘听到后笑道:“是吗?那你摇什么头,我看你好像是想把某人忘掉吧?”说完也不再理会红锦,自管去吃药了。
红锦心头一颤,没有想到赵大娘的眼睛如此毒辣,不过她自己心中闪过了疑惑:真得想把唐兄忘掉?其实她也没有对唐兄有过其它的想法才对,唐兄也不曾对她有过什么暗示——可是那血花飞溅时的笑脸又浮了上来。
她又忍不住摇头,净胡思乱想了,就是因为花明轩的那一首《凤求凰》,才害得她近来听到什么亲事、男人就会乱想一通;想到这里花明轩的身影浮了出来,她看向赵大娘:“大娘,你的身体如果能够大好,我便送一份大礼给你如何?”
自梳妇在天朝的存在很久了,虽说礼法与律法上对这些人并没有太多的要求,但是自梳妇们自己很苦;如果新皇的皇后下道旨意,不需要说其它,只要言明自梳妇们可以婚嫁,到时官府再拿出条陈来,相信自梳妇们就不会再自苦;也算是了结赵大娘的一桩心愿。
如果只凭赵大娘只怕改变不了多少,此事还要朝廷开口才成。
赵大娘看向红锦,发现红锦是真得很认真后郑重点头:“多谢大姑娘了。”
德馨堂的事情并没有费多少手脚就解决了,那个和孙二娘相好的男人却是个有家室的,所图只是孙二娘手中的银子,所以在孙二娘去寻他的时候,他当然不会让孙二娘进门;自此后孙二娘便不知下落了。
德馨堂其它要去方家的妇人们,并没有离开德馨堂,因为她们原本就没有住处;红锦另外建了工坊给赵大娘她们用,并不会让方家再得去一分便宜:三个月的时间足够红锦和吕孔方弄出新得东西来,也就不怕方家了。
方人豪倒底是个古人,根本没有料到红锦跟德馨堂的妇人们有那么一纸文书,还在官府存了档的: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他自药馆脱身的时候对冷炎道:“对你们大姑娘说,我是真得好心要救她而已。”知道冷炎和红锦不会相信,长长一叹抱拳走人:“如果以后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就请大姑娘海涵吧。”他也是身不由己。
冷炎回来对红锦复述了方人豪的话,最后道:“我看他倒不似作伪,在医馆里也很老实。”顿顿道:“不过,他的话也不可尽信。”冷炎的话近来多了一点儿。
红锦轻轻点头:“不管怎么样,事情已经解决,自梳妇那边等见到瑞王爷的时候问一问,应该不算难办的;相信到时候各城的自梳妇都会成为我们织锦行工坊的绣工,也算是因祸得福吧。至于方家,我们看看说吧,反正都是京中贵人的意思,相信瑞王爷那里不会什么也不知道的。”
她就算是不给花明轩说什么,相信花明轩也应该知道了,只不过她并不知道花明轩会不会亲自来:也许会让其它人来,反正只要有人来就好,总要有人对付那些暗中的手脚,有些事情不是她一个平民百姓能做到的。
王五忽然道:“我们公子和瑞王爷已经启程,快马加鞭不足十天应该就会到的;到时候不管是谁想做什么,大姑娘也不必太放在心上的。”
红锦闻言微微一愣:“唐兄,也来了?”
“唐大夫人自然不会饶过我们公子,所以公子是过来处置一些事情的。”王五有些奇怪的看了看红锦,按理说凤大姑娘姐弟和自家公子都是朋友,自家公子来了不是更好吗?留自家公子一个人在京城,才更让人担心吧?
“唐兄离开京城后,那里又成了唐家的天下。”红锦轻轻一叹:“好在现在唐兄自立,和从前相比有很多的便宜。”接下来红锦好像心有所思,和王五、冷炎说了几句话就打发他们下去了。
就是茜雪等人也很快就打发出去,红锦一个人早早的歇下了;只不过第二日凤府上下的人都知道,自家大姑娘昨天晚上睡得并不好。
红锦却推说是自己做梦所致,开始着手准备年节的事情:年节眼看就要到了;如果不是天天忙得团团转,早就应该准备才是。
接下来的日子忽然风平浪静起来,不管是方家还是唐家都没有任何动静,好像大家都收起心来要过年了;红锦当然不会这样想,方人豪是要过年的,恪亲王也是要过年的,可是唐大夫人定不会想过年。
日子总是要过的,红锦虽然小心的注意着唐家的动静,不过也没有因此而弄得自己很紧张;时间就在短暂的平静中一天一天的过去,花明轩和唐伟诚还没有到凤城,银绫却回来了。
她回来只是按着礼节给娘家的长辈们送点东西,身边带着奶娘丫头,说话行事和在凤府的时候绝然不同。
银绫没有提凤浩天的事情,也没有问起金绮来,只是到四娘和五娘房里坐了坐,又去瞧过了浩宇,最后才到了红锦的房中。
她看到红锦时候很温和的行礼问安,坐下后问红锦:“父亲那里听说要过最后一堂了,大姐姐可有什么章法?”
红锦没有想到她先问起来的人会是凤德文:“自有官家做主,我哪里懂得这些;妹妹去看了父亲吗?”她还真想不明白银绫此时回来会有什么事情。
银绫轻轻摇头:“没有去。”轻轻顿后又道:“他也算是个父亲吗?在他的眼中,只要是能换来银子,不管是妻是儿是女,哪一个是不能卖的、换的;只是身为儿女的我们,什么也不能说、不能做。”
红锦没有答话,虽然当初银绫是凤德文做主嫁出去的,可是主意倒底是她出的;此时银绫对凤德文有怨言,自然对她也不会像表面上这样平静才对。
银绫吃了一杯茶,环顾红锦的房子:“说起来,我们做了十几年姐妹,却并不是很相熟呢;”她看向红锦:“姐姐是不是奇怪我的来意?”
红锦轻轻点头:“如果金绮在,你来倒也罢了;三妹妹,有什么话不妨打开窗户说亮话,或者不说也成,你我之间不会有什么手足之情,实在不必做个样子出来给人看的。”唐氏是被宁氏逼死,她又气死了宁氏,这等大仇可不是三两句话可以揭过的。
她和银绫之间没有什么和解之说,能老死不相老来都是好的。
银绫笑了:“大姐姐还是个爽利性子。”她低下头过了一会儿道:“我们家里那个老太婆要死了,而她的儿子在上个月刚死了。”
红锦闻言看向银绫,不知道此时她提这个是为了什么。
银绫误会了红锦的目光,连忙摆手道:“不是我下得手,那根独苗的身体一直不好,不知道怎么的滑到池中——当然是有人动了手脚,因为那府中还有一个有身孕的呢;就算是没有身孕,可是有女儿的也不在少数,如果没有一个儿子也不是个坏事儿。”
她说到这里想到自己的儿子:“我的儿子现在成了眼中钉,这绝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其实我希望那病秧子能活着,只要病不好就成。”这才是最有利的。
红锦轻轻打断她的话:“你倒底想说什么?”
银绫抬头看向红锦:“我要扶正。”目光炯炯的看着红锦:“以五妹妹的身份来说,我以贵妾身份扶正,并不是不可能。”
红锦没有想到银绫回来是为了此事,她把右袖抬起整理:“就算如此,只有你们家老爷同意就成;而且,我为什么要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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