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月在李妈妈的怀中扭动了几下:“可是他心里没有我,就算是成了亲也是有名无实。”她抬头泪眼模糊:“妈妈,我所求不多,只是想让他能多看我一眼,能让我给他生个孩子。”
李妈妈没有说话,过了一会轻轻的推开香月:“你是个有主意的人。”
香月又伏在李妈妈的怀里:“妈妈,如果她当天真是故意的,你能眼睁睁看着我被人欺负吗?我只有妈妈这么一个亲人。”
李妈妈过了好半晌才道:“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可是人心却是求不来的,你也要记住这一点,不是妈妈不帮你,而是妈妈也没有法子。”她说完任由香月在自己的怀里,又合上了双眼。
唐伟诚被唐伟鹏纠缠着:“长公主为什么要召凤大姑娘过去?”
“我不知道。”可是他的回答唐伟鹏不相信,一直拉着他说话不肯放开;唐伟诚知道弟弟在担心什么:如果长公主再立到自己背后,唐家更没有什么东西会是他唐伟鹏的了。但,他是真得不知道,并且还很为红锦担心。
渐渐的唐伟诚发现唐伟鹏纠缠自己并不只是为了打听长公主的事情,只怕和唐家大夫人派出来的黑蛇有关;他并没有看到黑蛇,却感觉到他们就在不远处——他和黑蛇交手的次数太多太多了,多到防备黑蛇的暗算几乎成了他的本能。
黑蛇来了?唐伟诚看看自己身边的弟弟:京中只怕是出了什么大事儿,所以才会让唐大夫人不顾一切,把最后一支黑蛇派出来接应她的宝贝儿子。
他看到唐伟鹏的目光不止一次焦急的在长公主的车队扫过,心知黑蛇就是因此而不敢接近的,让唐伟鹏无法接到他母亲给他送来的消息;唐伟城在心中悄悄的笑了,因为同时他看到红锦自长公主的宫车中走出来,对他轻轻的点头后就上了自己的马车:至少眼下长公主对他和红锦是没有恶意的。
唐伟诚再看一眼弟弟眼底深处的焦燥,他决定好好的跟在长公主身后进京,绝了要改一条路的主意:并没有任何事情需要急急的赶去京城,路遇长公主他便只能慢慢的跟在后面,相信不管是谁也不能挑出他和红锦的错来。
此时的唐伟诚并不像香月所认为的那样,满脑子都是红锦,一直守到天亮也没有回马车睡;而是被唐伟鹏缠住,被劝着想要和长公主的车队分开走。
对香月唐伟诚已经有了怒意,但是也只最让他生怒而已,并没有想过要毁掉婚约;他向来是个一诺千金的人,如果不是极大的错事,他是不会拿香月如何:除了红锦,这是他对第二个女子如此宽容。
看唐伟鹏还想继续罗嗦下去,唐伟诚淡淡的道:“先帝大行,我和香月成亲就要到三年之后了。”这是国之大礼,并不是他要拖延亲事。
唐伟鹏心中早已经为此事很高兴了:“很遗憾,我还给二哥成亲备下了厚礼呢;不过国丧也只得如此,只是苦了香月妹妹。”
“我会好好待她;名份已定,听她说如果不是她上一次推迟亲事,现在我们已经成亲了;”唐伟诚平淡的道:“虽然我不记得很多事情,但是也不会苦了她的。”
唐伟鹏的眼底闪过不快:“二哥一向待香月妹妹极好的。”他回头看了一眼,忽然看向唐传诚:“不知道香月和凤大姑娘,谁更得二哥的欢心?二哥又想什么时候向凤大姑娘提亲呢,只不过赶国丧,二哥和凤大姑娘的好事也要等到三年后了。”
唐伟诚淡淡的道:“三弟莫要乱说,我和凤大姑娘只是朋友而已。”
“当真只是朋友?”唐伟鹏斜了一眼唐伟诚,好像是在开玩笑:“二哥不会是不好意思,所以骗我的吧。”
“当真只是朋友。”唐伟诚的话并不多。
唐伟鹏忽然正色起来:“既然二哥对凤大姑娘没有其它心思,我倒是极欣赏她的,回到家中就向母亲说,等到国丧一过,便纳了她做我的二夫人也不错。”说完盯着唐伟诚的脸一眨不眨。
唐伟诚却波澜不惊:“嗯,如果母亲同意的话;”他看向弟弟还笑了笑:“除了母亲同意外,三弟还要看看端亲王是不是会答应,虽然王爷没有说过什么,不过待凤大姑娘极为不错,三弟想要抱得美人归还要多用些心思才好。”
他说得极为平淡,可是心中却已经动了杀机:唐伟鹏对香月有意思他知道,没有想到他现在又把主意打到了红锦身上,便让他忍无可忍了——敢伤红锦、敢对红锦动歪心思的人,唐伟诚是不可能容他们活下去。
唐伟鹏看看二哥平静的脸,无趣的叹气:“你真是个不知女人好处的无趣人,除了香月外是不是什么女子在你眼中,都是可以分成赚银子的人与赚不到银子的人两种?”他试探不出什么来,看看天色也已经放亮:“我去前面看看,长公主如果不用早饭,正好让我们兄弟打打尖。”
他自然不会相信唐伟诚的话,因为事关重大所以他要确切的知道凤红锦在他二哥心里的地位:新帝就是瑞亲王,现在的二哥可是度上了金的,但是唐家不能落在二哥的手上,他总要找到二哥真正的软肋才可以。
唐伟诚看着弟弟走远了,才回头道:“给我干粮。”他不会去打尖吃热食,因为黑蛇就在周围,他要保证红锦不会有危险才成。
红锦在五更左右被叫起来,赶到长公主的宫车上时天色已经微微放亮。
长公主看到红锦笑得还是很慈祥:“来,过来坐吧,不要理会那此虚礼,我向来不喜欢的。”虽然长公主说不喜欢,红锦还理郑重其事的行过大礼,才又坐到了公主榻边的脚踏上。
“昨儿倒是睡了一会儿;”长公主看向红锦叹气:“只是想着先帝总睡得不踏实,也不知道现在的新君是谁——凤姑娘见识不凡,你认为谁会是新君。”
红锦被问的心里一颤:“民妇不敢当公主谬赞,朝廷大事民妇什么也不懂,不知道、不知道新君会是谁;不过民妇想先帝那么英明,新君应该是众望所归。”
“众望所归啊?”长公主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那凤姑娘你认为哪位王爷会是众望所归?”问题还是在原点。
红锦努力平稳着自己:“民妇对王爷们一无所知,实在是不知,请公主降罪。”说完叩头的时候,她的额头与鼻尖已经见了汗水;答不出上位者的话,也是一种罪责。
福雅笑了起来:“公主,您问凤姑娘这样的问题凤姑娘怎么答得出来?就是奴婢天天跟在公主身边也想不出来呢;再说这样的朝廷大事,自有男人们去操心,公主不是要听昨天凤红锦讲得古儿吗?”
长公主笑了起来:“就是,就是;昨天我们讲到哪里了,让我想一想。”她不再追问新君的事情,让红锦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但是心中也因此更加的小心,她现在可不认为是长公主无聊叫她来解闷的。
跟在长公主身边的有几千人,想找个解闷的人还不容易?就算长公主对织锦行的东西青睐有加,但是她给过银子:依着公主的见识来说,这点东西远不足让她对红锦一个民妇屈尊降贵——那会是什么原因?红锦很想要知道。
她接着昨天的故事讲下去,不过看长公主的精神很好,便把故事讲得精彩了两三分,并没有讲得十分出彩:她并不想攀附长公主。因为有一句话老话叫做伴君如伴虎,皇家的人如果变脸可不是损失银子的事情,而是会要人脑袋的;长公主就是给红锦如此危险的感觉,完全不同于花明轩。
就本心而言,红锦很抗拒皇族:在民间不论讲什么样的尊卑,至少不会有人想杀谁就杀谁,而不会被人问罪;但是皇族可以做到,他们杀了谁,除了一顿训斥,严厉些加上禁足外还有什么?
长公主听故事到中午的时候,留红锦陪她用饭;红锦推辞了:“公主是何等尊贵的人,民妇万万不敢,还请公主恩准民妇回马车。”
长公主没有留难红锦,由着她去了,吩咐宫女选了四样菜式给红锦送去,看向一旁的福雅:“很心细的人,倒的确是识得进退,而且对我们皇家的人有打心底生出来的畏惧;那些传言,应该做不准才是。”
福雅轻轻点头:“那以后便不用叫她过来了吧?”
“让她来吧,说起来她真得有些像我年青的时候,是个很不错的女子;”长公主摆手:“再说长途漫漫,由她伴着我说说话也可以打发时间。”
福雅没有再多说什么,红锦也只能天天都到宫车上去说古儿给长公主听;不过因为她的缩减,故事能讲三天已经是不错的了;她是想第四天在进京前能好好的歇一歇,京城里的事情虽然没有什么是她能帮上忙的,至少她可以照顾好自己,不要再让花、胡二人因为她而分神。
前面就已经是京城,红锦的马车已经归队;但是长公主的车驾都停在了城外,更何况是唐、凤两家的马车——黑蛇终究没有寻到机会,只能灰溜溜的回去:现在他们就是想把消息送进城中都不可能,只能望城门而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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