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伟诚看着红锦并没有立时答话,放开了心怀不必再担心自己会给红锦带去困扰、名声受损的他,也看到了在原本他眼中红锦不同的一面。
“不曾想起来啊?”唐伟诚转开了目光,他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忍不住去捏红锦的鼻子:“那不要紧,大姑娘你慢慢想,我是世上最有耐心的债主,会住在你家等你想起来的。”
红锦笑起来,债不过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玩笑话罢了。
再看向身边的唐伟诚,她忽然发现他的衣衫上有些尘土附着,好像是骑马奔波过的样子;她微微一想:“王五兄回来了?”她当时的确是拜托了王五去查四娘等人的下落,却并没有想到唐伟诚会一起去。
唐伟诚把玩手中的笛子:“他还没有回来。”说完看看红锦:“但是,我回来了;虽然大姑娘没有问,但是我还是答一句的好,不然我心里不好受啊。”
红锦眼波流转:“谢谢唐兄。”她刚刚不太好意思直接问唐伟诚也去了,所以才会拐了个弯儿;却没有想到唐伟诚今天晚上说话,居然和平常的时候有一些不同。
唐伟诚摇头:“不需要谢的。”这是真心话,因为红锦的事情是他心甘情愿做的,而且为红锦做点事情他会很高兴,根本就不是为了得红锦的谢意:“浩宇他们都没有什么事儿了,我让王五一路护送他们回来,而我因为不便在外久留——我现在不记得很多事情了,所以才会连夜赶回来。”
他其实是牵挂着红锦,所以才会马不停蹄赶回来的;不然偷偷藏在马车里,唐家的人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就算是不藏在马车里,他也有很多法子的,并不需要飞马奔驰如此辛苦。
红锦问了浩宇等人的事情后放下心来:“多亏了唐兄。”
唐伟诚看她一眼没有再说话,举起笛子又吹了起来,这一次他吹得曲子很平缓。
红锦听了一阵子后生出睡意来了,不过她又想到刚刚想要问的话:“唐兄刚刚回来不久,还没有用饭吧?”
“在路上吃过了。”唐伟诚简单答完后依然去吹笛。
红锦看着他忽然感觉到一丝丝的异样,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来;反正两个人在亭子里,一个吹笛一个听都不说话有些别扭,便没话找话的说道:“唐兄一回来就有了雅兴要吹笛子吗?怎么想起来的?”她是无心之问。
唐伟诚的曲子却在红锦的话说完后吹错了几个音,他收起横笛来:“看月色不错,才忽然兴起。”答这话的时候他没有看红锦,却看着手中的笛子。
红锦轻轻点头也没有再追问:“唐兄,累你奔波一天一夜,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四娘等人被唐伟诚和王五救出来,想来凤德文等人还不知道。
只是用四娘等人来威胁自己,这是谁给凤德文出得主意呢?翠绢在被揭破了谎言后,没有用四娘等人威胁她很正常,因为威胁她对翠绢也没有什么好处了;让红锦在意的是,四娘等人是被谁控制起来的。
她刚刚并没有多问唐伟诚,因为他为了救四娘等人已经很累;等到明天再问也不迟,反正四娘等人已经安全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现在是当真没有什么心事了,原本王五肯出手红锦便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倒底四娘等人不管是在谁手上,凤德文是知道的就绝不会有性命之忧;而王五找到四娘等人,要救出他们来绝不是难事儿。
“大姑娘也早些安歇。”唐伟诚微微欠了欠身子,声音平和并没有让红锦感觉到什么异样;因为他原本吹笛就是为了能平复红锦的心绪,让她能好好的睡一觉:“容大公子的事情,大姑娘还是不要多想了。”
“大姑娘并没有做错什么,容大公子的爱就如一个小孩子对心爱小鸟的爱,不能否认小孩子爱小鸟,但是他却是要把小鸟关在笼子里,并且还要小鸟按照他所希望的学会这个、学会那个,这种爱太过自私,也太过霸道。”
唐伟诚缓缓开口:“小孩子就算因为小鸟不听话而饿小鸟、打小鸟、骂小鸟,却不会容许旁人把他的鸟拿走;占有,小孩子对鸟的爱里,包含着太多的占有。这个世上的人有很多种,每个人的感情自然也就不相同,而容大公子的感情,只能说是最不好的一种了。”
“过去就让它过去吧,你没有对不起容公子,你努力过就已经足矣;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头上的天、脚下的地就好,我们只是凡人背负不起太多。”
唐伟诚要解开红锦的心结,他认为说这些已经足够:红锦是个聪慧的人,她能想得通,就算没有他的劝解也能想得通,只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
他回到府中,第一件事情当然是询问他走后府中发生了什么;之后他不太放心到红锦房顶去看看,看到屋里没有灯烛他放下心来,认为红锦睡得很好;可是不久他便发现红锦屋里亮起灯来。
心结而已。
看到红锦独自一人在月光里游走,神色木然、目光呆滞,他的心便痛了。可是冒然上前去劝解当然不好,他便回去取了笛子来,以笛声来引导红锦的情绪,并且也引红锦来寻他。
红锦听完看看唐伟诚,蹲行一福:“唐兄的话,我记下了。”有人关心总是好的。
唐伟诚没有再多说什么,闪身上了亭子再吹响了笛子,以笛声送红锦回房;月光下,亭子上,那挺拔的身影让红锦回望时心里便温温的。
回到房里的红锦,躺下不久便睡着了;她睡得极沉,并没有再做梦。
唐伟诚却在红锦对面的房顶上足足坐了一个时辰才离开:因为等了这么久也不见红锦房里再亮起灯光来,知道红锦是真得睡熟了。
他并不是无事一身轻的,唐家的人居然到了凤城住进唐家的老宅,是他没有料想到的;虽然在唐伟鹏面前他没有多说、多做,让唐伟鹏摸不清楚他是不是真得忘掉了前尘,但是事情显然有些脱离掌控,他需要重新做一些布置安排才成。
红锦,他并不想让她进入唐家人的视线,但是事情的发展不是他能掌握的,他并不是神;而且现在他不保护红锦的话,谁来保护她?京中那些王爷们,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要成他们所谓的大事,银子那是必不可少的,而红锦在他们的眼中那就是座金光闪闪的钱山。
有瑞亲王花明轩的震慑,有他的仔细守护,至少眼下可以保红锦平安无事的;可是,只要那些王爷的野心不灭,红锦便不会真正的得到安全——这,却要看花明轩的了。
唐家的人知道了红锦,唐伟诚皱了皱眉头:事情要加紧些了,不能给他们任何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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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刚蒙蒙亮,唐伟鹏便伏案疾书,给京中的母亲写信:
唐伟诚不记得前尘的事情八成是真的,不然他不可能会笨到让我们知道他心爱的女人是谁;这一点要好好的利用,说不定能让唐伟诚变成一个废人,什么也不做的废物——世上至情至性的人,都有着致命的弱点,唐伟诚当然也不例外。
当然,在朝中的大事没有结果前,唐伟诚是不能死的;唐家能不能度此一劫,全在唐伟诚的身上,所以待他松一些吧;他的日子,有香月和黄家的女儿,不会很无聊的。
对付唐伟诚的最好方法,就是让凤红锦没有好日子过:不要再用以前的法子,就用此法绝对可以一劳永逸。
首先,可以利用的是凤家;这个只是一颗棋子,到时能不能用上,要看事情到哪一步上;
再者,容家的容连城,如果用得其法也会是把好枪;
还有就是香月等人,而且母亲也可以给他安排门亲事,在最恰当的时候安排亲事,能收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
他很仔细、认真的写了满满四五张纸,罗列了不少的人与事情;然后又看了一遍把信封好唤人进来,叮嘱他快马加鞭进京;而他,要留在这里,因为他还需要知道更多关于唐伟诚和凤红锦的事情,知道的越多他才会越有把握:比如,瑞亲王。他的脸上闪过一丝阴毒的笑,凤红锦果然非常凡响,如果能早些知道此人,唐伟诚早就成为废人了。
看看天色已经正好,他起身步出书房。
“香月妹妹可起来了?”唐伟鹏到厅上坐下:“我让人备好了早点。”他对香月就是放不下。
自有丫头进去禀于香月知道。不多时,香月便扶着丫头的肩膀出来,给唐伟鹏见礼:“公子。”但是神色间的疏离是那么的明显。
唐伟鹏却仿佛没有看到:“妹妹不要多礼,来,我们一起用早饭吧。”
“香月已经用过了。”香月知道唐伟鹏的心思,所以才会待他如此冷漠,就是想让他明白莫要再来纠缠她。
唐伟鹏的眼底闪过一丝阴郁:“妹妹再陪我用一些何妨?我回来之前可是刚刚见过二哥呢。”他的话音一落,果然看到香月眼中闪过的惊喜,虽然心中极为不痛快,但是脸上并没有表露出来——他定会让唐伟诚生不如死,方能解此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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