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连城进屋时笑着喊道:“锦儿。”可是无人应他。
茜雪迎出来一福:“姑娘打发人回来说今天晚上赶去凤城,是为了粮食的事情,让大少爷您先用饭,注意自己的身体。”
容连城闻言一窒,他放在胸前的左手也无意识的落下,手里有什么东西在灯光下一闪,茜雪细看原来是一支珠钗:“大少爷给我们姑娘买得东西?”
“是啊,买得东西。”容连城四下看了看感觉到一丝孤独寂寞:“给你,放到妆台上吧。”他满心的喜悦一扫而空,今天可是他的生辰。
想到这么晚了红锦还在路上,他一阵心痛与心烦:“默涵跟着你们姑娘吗?”听到茜雪说默涵在红锦身边才微微安心,但是赶这么一大晚上的路锦儿有得苦吃了,而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根本不可能现在追上去。
其实他真得很想追上去,今天晚上他想守在红锦的身边,就算是不说话能看到红锦的脸也好;可是事实摆在眼前,要以大局为重,他做为容家的长子不能弃容家这么多人的性命不顾,而去任性;方家那边有了动静,明天他要绊住陈、孙两家的人才行,且明天还有买粮的事情要处理,没有一件是他能离开的。
想到这里他心头更烦,其实容夫人刚刚去世不足百日,他本没有什么心思过生辰的,可是他和红锦已经很久不曾在一起好好的说说话,有时候他稍稍早一点回到府中,也只是独自一人面对着四面墙壁,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其实,他真得想找个人好好的说说话,说说他的劳累、他的辛苦、他的无奈。
可是他也知道红锦有多累、多辛苦,所以就算有时候有这个机会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叮嘱;但是他的心却越来越累,不管是在府外和人应酬做事,还是回到房里,他都找不到一丝轻松的感觉。
尤其是今日,他扫视一圈却感觉不到一点家的味道,没有人等他,也没有人接过他的外裳,更没有人轻声细语问他一句:累吗?他抹了一把脸,可是妻子比他更累,他知道。
“大少爷,您在哪里用饭?”茜雪已经是问第三遍了,因为容连城一直不答她,她才不得一遍又一遍的问。
容连城想了想道:“送到房里来,摆在窗下吧,今天晚上的月色不错。”只是无人相伴,只他一个人观赏:“再给我来一壶酒。”再加上担心红锦的身体,忧心红锦的劳累,今天晚上无酒他是睡不着的,而明天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他不睡没有精力也不行。
自从母亲去世之后,他的生活就全变了样儿,再也没有以前的那种从容,事情一件接一件就好像永远也处理不完一样;而他累得如同一头老牛,却根本不敢歇一歇。
容连城的把丫头打发下去,在月光下自斟自饮,不知不觉醉倒在桌案上,迷离中他看到了红锦,喃喃的道:“锦儿,你回来了?累不累,我扶你去歇着?”他伸出手去,可是红锦却不见了,他愣了愣沮丧的坐起。
“锦儿,你说不纳妾我就不纳妾,你说不收通房我就不收通房,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回来家里不是一个人,锦儿,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我想你了。”他喃喃的不知不觉得睡着了。
茜雪挑帘进来看了几次,见容连城真得睡着了,便叫来小丫头一起扶了容连城睡到床上去,给他盖上被便带着人出去了。
月华满屋,夜半因为口渴醒来的容连城看着屋里月光愣了好一会儿,才摇摇晃晃的起来吃了几杯冷茶:这月光看上去好冷啊。
容连城回到床上翻来翻去过了好一会儿才睡过去。
因为晚饭没有用,红锦和丫头们只是在路上买了几个包子,就着茶水吃了凑数;虽然她可以躺下但是马车颠簸的太厉害,整个晚上她也没有睡好,到天亮时她的两个眼圈都黑了。
顾不得这么许多,红锦进城后就直奔凤城知州府求见。
知州是真得不想见红锦,因为知府那里他招惹不起,可是红锦这里他想到瑞亲王和胡将军,更加的招惹不起,只能苦着脸让人请了红锦进来。
但是在见过红锦之后,他的脸不苦而是震惊,然后立时吩咐招集人手,并且着人给城内的兵马司送信,让他们集结官兵立刻随他出发:还好容家少夫人来了,不然万一事后被人得知附近几个城的粮都在他这里悄悄的运出去,他就是三个脑袋也不够砍。
因为全朝上下没有人不知道要开战,而粮食朝廷已经明令不准私藏:凤城有人私自把几个城的粮买净,让容家筹不起军粮来,这人当真是该死至极——他不要命不要紧,不要连累到他啊。
新到任的知州大人想到自己的性命前程,那真是一个雷厉风行,不一会儿便对红锦道:“少夫人你怀有身孕,原本不应该请你带路的,如果少夫人所知的地方不算偏僻就留在微官衙中,不然只能麻烦少夫人了。”
红锦起身:“民妇还是随大人一同前往吧。”听到她的话,知州大人那是求知不得,这粮打死也不能让那人运出一粒去。
如果捉到那人他可是大功一件啊:他的年资不深,因为做了三年知县清廉自守、政绩很好才升为知州的;换成一个资历深的官场老油子,绝不会像他生出这样的想法来——红锦已经来报信不出兵是不成,但是定会想出其它法子来拖一拖,到时什么也没有捉到,粮食也没有看到,那才好。
此时能私藏粮食的人绝对是有人靠山的,那绝不是一个知州能得罪的人。但是这位年纪青青的知州虽然很聪明、很上进,但倒底经验不足,并且还热血十分。
红锦也没有想到事情如此好办,急急带着人向城外扑去,刚出城便与上了冷炎带着官兵过来,两处一汇合自然跑得更快了。
也因为这位知州心中无杂念,所以每每都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如果他像官场老油子那样行事,那些粮食被冷炎所请来的官兵扣住,人也捉到了,到时就是他丢官帽兼丢脑袋的时候了。
快到地方的时候,冷炎和斥侯去探情况,官兵都交由冷炎请来的将军带领;红锦并没有多说一句话,行军布阵她可是不懂什么,就算是读过《孙子兵法》可是也没有记住几句,并且纸上谈兵可是会害死人的。
红锦把人带到地方后便上马车去休息了,她实在是困坏了。
此时方人豪正在和人商量晚上的事情,不想却有人进来报告,他们的大庄子被官兵包围了!方人豪当时便变了颜色:“官兵?谁走露了风声?”这不可能的。
“就算是灰鹰也没有查到我们……”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只冷箭贴着他的脸飞过钉到了墙上,尾羽还在颤动不止发生嗡嗡的声音。
然后窗外传来冷冷的一声“哼”,便再无声息了。方人豪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回头看向墙上的短箭:“这不是军队所用的制式箭支。”
这是当然,军队所用的箭支要长得多;这应该就是所谓的鹰羽了,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窗外的人无意要他方人豪性命,不然他就是有八条命也不在了。
方人豪看着短箭明白过来:灰鹰的人早就知道了他所做得一切,至于为什么没有拿下他就只有灰鹰的人知道了。
怎么办?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一败涂地的时候,可是眼下他不知道要如何应对:外面已经被官兵围住,他就是插翅也难飞。被捉到,他的这一生也就到了结束的时候。
“方少何必如此惊慌?虽然这箭是灰鹰的,但是如果是他们要动手,绝不会带着官兵前来;”方人豪身边的山羊胡开口:“应该只是官府的官兵,我们还是有活路的。”
“活路?”方人豪看过去:“我们只要被捉到,粮食再被搜出,你以为我们的还能有什么活路?”
“自然是有活路;”山羊胡笑道:“我们不妨先迎出去如何?”
“迎出去?”方人豪看向山羊胡带着极大的不解。
山羊胡肯定的道:“迎出去,带着我们的人一起迎出去;不要忘了这庄子并不是方家的,也不是大公子的私产。”
方人豪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狠狠一拍腿:“着啊,谁也不能说那些粮就是少爷我藏下的?走!”他发狠的看一眼窗外那林立的粮仓,咬牙道:“让我知道是谁对我方人豪下如此狠手,我绝不会饶了他。”
他迎出门的时候,官兵正要攻门;然后他也知道是谁要害他了,因为他看到了自马车下来的红锦;他看着红锦道万福,声音干干的答道:“少夫人,还真是幸会。”
红锦微笑:“能在此地看到方公子,实在是幸会。”
方人豪如何听不出来红锦话中的意思,他咬牙尽量平静的道:“少夫人远道而来,在下想做东为夫人洗尘,不知道夫人可肯赏脸让在下一尽心意?”现在论输赢还太早一些。
红锦看着方人豪的眼睛半晌,再看看那边被官兵拉出来的粮,笑得极为欢快:“如果方公子满意我的回礼,并且还有空闲的话,当然是荣幸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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