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锦之所以会如此想,是因为容家这次的出事,掺和进来的人表面上看好像就是陈、孙两家,还有就是容家吃里扒外的二夫人母子,再有一个隐在背后的方家;可是后来李德在看到红锦把龙吟震放出后,说过一句话:我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红锦当时便上了心,她一个商人妇就算是得了瑞王爷相赠龙吟震,也不必李德费这么大力气吧?听他的话他是想夺龙吟震,只是弄巧成拙让红锦给放出去了。敢动这个脑筋夺她手中的龙吟震,定不是一般的人,不然只要龙吟震发出去,花明轩就会得知到时就要面对瑞亲王的怒火。
不怕花明轩的人来头当然不会小,红锦再想到容家的军粮生意,便开始怀疑陈、孙两家陷害容家并不只是表面上的累年积仇,只怕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支持他们;支持陈、孙两家绝对不可能是为了银子,想到李德新上任时对容家的刁难,红锦很自然联想到容家手中的军粮生意,这应该才是被某些人看中的东西。
容家只是平常的商家,并不依附于朝中什么权贵,换句话容家所认可的只是当今天子;当初李德的刁难中已经透出招揽的意思,可是容老爷当时可是清醒的很,并不想掺和到朝局之争中,他只想老实的赚些银子。
容老爷的手段有些圆滑是其一,其二是花明轩和红锦姐弟的交好,才致使背后的人不再想收容家,而是想把军粮的生意夺过来。
沿着这个思路往下想,红锦就惊出了一身冷汗;不过她随即镇定下来,有些事情不是她能解决的,相信高高在上的那个人心里也有数儿,所以她也就没有再多想,想那些不应该想得事情也是一种危险;但是有些事情她不得不细细的想,并且要安排应对之策。
现在容家就是想置身事外也不可能了,已经被卷进了是非之中,现在如果退,哪怕是退一步都会面临杀身之祸。能自保的法子,就是不要让容家太弱、也不要太强;太弱就会被人欺,太强就会引来更大的打击。
红锦现在只想把方人豪引出来,然后让陈、孙、方三家摆在明处,其它的事情她不准备再去做,只要紧咬住三家斗个你死我活:至少表面上要斗个热热闹闹,说不定还能够保得容家平安,到最后还有可能会得个什么富贵之类。
富贵红锦并不稀罕,她只想能保得一个平安就好:朝局不稳才会有这样争斗,只是她在听花明轩提及争储君之位的事情时,并没有料到事情已经严重到如此地步,居然连商家都牵涉进去。
牵制,这也许就是皇帝的用意,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他不能明说,所以灰十二才什么也没有提;就要看容家的当家人能不能明白皇帝的安排了,不明白?也不用陈、孙两家背后的人,皇帝就会灭了容家消气。
如果不是皇帝想用容家牵制什么的话,不太可能如此轻易的放过容家还把军粮交给容家打理:皇帝看来也不容易啊,边关要开战,朝中在争储。
红锦微微一叹,那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们这些百姓,不要做了炮灰就好。想明白这些之后,她感觉自己的头更疼了。
到了晚上等到容连城回来,夫妻二人在床帐中密议了一番,然后开始分头行动:只要把军粮牢牢的把握在容家的手中,并且看好军粮不要再出什么意外平安的送到边关,那么容家就算是帮了皇帝的大忙,相信到时就算不论功行赏也不会再来找容家算后帐。
容家背上了这样的担心,红锦和容连城的心头当然是沉甸甸的,做事自然更不敢有一丝松懈,两夫妻现在忙得更是三天两头不见面了;容连城对红锦的关心,只是在桌上留张字,叮嘱红锦要注意吃饭和休息。
红锦对容连城关心,也只是让人给容连城备好衣服,给他安排饭菜,以及她留在书房桌上给容连城的字。
没日没夜的忙碌,换来的是容家情形的慢慢好转;在第二个月过去后,容家的大部分生意都被官府交了回来了;而陈、孙两家的大公子也被官府请去吃茶了。
可是红锦和容连城更加的忙碌,接连忙了这么久后,人不止是身体累,心也是累坏了;但是不管是红锦还是容连城,谁也不敢掉以轻心:容家险遭灭门的事情,让他们夫妻都深深的记在了心里。
不过随着生意的渐渐增多,红锦的事情是越来越多,她休息的地方几乎变成了马车:比在床上睡得时间还长;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红锦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可是容家还没有等来那一张圣旨,并且方家也开始行动了。
军粮的事情要赶快筹备第二批,第一批已经被灰十二派人弄走了:那些被换走的好粮食自然也被他寻到了。
可是附近城中都没有粮食,这让红锦和容连城急得嘴上都上了火;此时花明轩等人已经到了边关,而战事更是一触即发。
在陈、孙两家没有找到附近几个城收上来的粮食,红锦认为粮食应该在方家才对;想到方人豪如此沉得住气,红锦便明白方人豪等得到就是这第二批粮草:他要在此事上把容家打倒在地上,置容家等人于死地。
红锦想到方人豪的狠毒暗咬牙,容家现在是戴罪立功,如果第二批粮草不能按时交给朝廷,到时天子的雷霆之怒绝不是容家能承担的。
“怎么办?时间太紧迫了些,如果此时自其它城调粮也来不及了;”容连城满脸是疲色:“方家会把那些粮藏到哪里去?”
红锦把手绢攥得紧紧的:“我们分开行事,你督促人去收粮,朝廷上一次军粮给得银子你都用上,我们不赚一分银子也要把粮筹到;至于方家这边,我再想想法子,如果能找到方家藏起来的粮食,方人豪这次不死也要脱他层皮。”
应该好好的教训一番方人豪了,红锦这次不打算轻轻的放过他:三番五次的挑衅也就罢了,自天川城开始他是一次比一次所用的手段阴毒,前后两次都险些死在他的手上,这仇怎么能不报?
容连城轻轻点头,抹了一把脸:“锦儿,你万事小心。”说完起身看看红锦:“我们明天晚上在家用饭,好不好?”
红锦想了想:“要看明天是不是有事儿。”现在事情太多了。
容连城抚上红锦的头:“事情有做完的一天吗?我感觉每天都如同一头老牛一样,真不知道三弟为什么这么喜欢做个家主,如果他不是心术不正,他只要开口我必会相让的。不提他了,反正每天的事情都是做不完的,我们都累了两个多月了,明天晚上就让我们喘口气吧。”
红锦也累啊:“嗯,说得也是;如果没有什么大事儿,我们明天晚上在家一起用饭。”说起来他们夫妻已经有多久没有在一起吃过饭了?又有多久不曾说过一句闲话,不曾赏月观花了?
等等吧,等到此事结束,等到连璧自海外回来,等到青绸嫁过来,他们夫妻就不会这样累了。真想这些烦人的事情快些过去,要知道算算日子,她距离临盆也没有多久了,满打满算也就是两个月。
她是真得想能有些日子让她安静待产,哪里只有一天什么事情也没有,让她在家中好好的睡一天也好啊。不过她并没有对容连城说这些,因为他已经很累了;想到这里她又加了一句:“你也注意身体,我这里不用担心。”
容连城看一眼红锦的肚子,他哪里能不担心?只是就是担心也没有法子,因为没有人可以替红锦,就如同现在无人替他一样:其实,当年的父亲如果没有母亲的话,也不可能独自面对府外府内这么多事情吧。
他听到红锦答应笑着点头快步出去,这劳累的日子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可是他不能逃避,因为他是容家的长子。
红锦让冷炎去方家打探已经好几日了,到贾氏那里看了看他们母子:贾氏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现在容家府内的事情是由容大夫人帮红锦打理;红锦和容大夫人说了几句话,又匆匆出府:她还有织锦行要打理。
忙完一天之后,第二天红锦看到容连城所留的字:晚上一起用饭,不要忘了;她忽然感觉好像上一世谈恋爱的两个人相约一起出去吃饭一样,笑完让兰初拿了早点,她再次上马车出府了:为了能多睡一会儿,她已经在很早前就开始在马车上用早饭了。
忙到下午的时候,红锦看到没有什么大事儿,想到容连城的话认为早些回府也好,让人弄几个容连城喜爱吃的菜式:夫妻要好好的联络感情才对。
她刚想叫人备马车时,冷炎就自窗外跳了进来:“姑娘,方家要把粮食运走;在下听到他们会在明天晚上开始运送,但是藏粮的地方还是没有寻到。”
红锦听到一下子坐了起来:“什么?!”然后她立刻道:“你先赶回去拿这个去请城外的官兵相助,就说你是胡将军的朋友;我现在就带人连夜赶去凤城,希望凤城的官员们分得出来轻重,能帮我们顶上一顶。”
冷炎也知道事关重大,立时一抱拳又自窗口翻身而出;红锦便带人赶往凤城了,直到出了城她才记得忘了留个消息给容连城,又连忙打发一个家仆回城:不想让容连城担心自己。
不说红锦一晚上赶路有多辛苦,只说容连城紧赶慢赶把事情做完的做完,推开的推开,在月亮爬上来的时候终于赶回了府中;他是满心的歉意:他回来的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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