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魅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乖,去边上等我,回头带你去莲花镇吃好的。”
其实这家伙虽然有时强硬,但人倒也真的不错,多数时候又好说话又体贴。就是脾气古怪了些,有时还有点自恋。
一时间,夜魅和胖老板谁都没有动,就这么僵着。胖老板手中多了一柄寒光闪闪的刀,夜魅手中也多了两柄闪着幽光的弯刀。
突然,胖老板发动攻击,“奸贼,纳命来!”说着寒光一闪,欺身攻向夜魅。
眼看刀尖就要沾到夜魅,他一个急退,却似躲实攻,猝然出招,一刀灵巧格挡开了胖老板的狂刀,另一刀直刺他的心脏。
胖老板既敢单刀匹马,怎会让他轻易如愿,刀锋一转,全力向夜魅砍去。
夜魅跟胖老板比,自是体能不及,不得不双刀挡住胖老板的大刀,脚却踢向胖老板的下盘。
胖老板一个巧云翻闪了过去,手中大刀也不由退了力道。
胖老板见硬拼不过,冷哼一声,便飞身将刀突然斩向了我。我猝不及防,也防无可防。
“卑鄙!”夜魅见阻挡不急,竟生生扑到我身上,侧身硬是勉强挨了一刀,同时反手将弯道深深插入胖老板的身体。
胖老板像是没预料到会是这样,呆呆地看着夜魅,眼睁睁看着自己倒下。
我立刻被这种场景吓傻了,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夜魅轻轻扶住我的肩,“别怕,别怕,都过去了。”
我一时脑袋昏聩,下意识地点点头,却并未听清他说的什么,只是僵直着跟他上了马,迷迷糊糊地奔驰了起来。
骑出好远了,我才渐渐回了魂,见他握着缰绳的手青筋分明,像是在忍耐什么。我方才想起他为我挡的那一刀没有包扎,岂不是颠簸中伤得更重。
“停下来!”我急切地道。
“怎么了?”他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来,可见先前他一直都靠咬紧牙关苦撑。
“你在流血,当然是给……给你包扎啦。”我道。坐在马上,我又结巴了起来。
“到莲花镇再说吧,你的毒可是拖不得。”这男人真是忠于承诺啊,答应了要救我,就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到底是谁委托了这么个傻男人呢。
我不禁在心里暗暗感叹。
“喂,我跟你说,我可不是……是为了你啊,你要死了,谁照顾我啊?”对付这种男人就得激将法。
看,果真勒马了吧,哈哈,我对自己的预见力得意不已。
他下马,将我抱下来,我不经意碰到他背的右侧,湿湿凉凉的,听到他“嘶”的倒抽一口凉气。我忙移开手,却是红红的黏了我满手。
他将我放下,递给我一个帕子,“弄脏了手,快擦擦。”真对这男人无语了,他怎么对自己就这么不关心。
我绕到他身后,却见他背后已经被血濡湿了大片,这可该如何是好。
我脱下他的外袍,已经被血糊住的了,中衣更是粘稠。
“别弄了,冷。”他缩了一下,似乎很怕冷,我正准备掀开他的中衣看他的伤口。
“我看一下伤口,很快的,你爬到马上。”想我做美容三年载,虽然没动过什么大手术,不过弄弄伤口还是有的。
轻轻掀开他里面的衣服,手掌长的伤口,已经血肉模糊的厉害,皮肉都跟着衣物卷了起来,伤口甚是骇人。
“亏你能熬,不知道失血过多会死人的啊。”不敢再把衣服盖在他身上,怕再糊上。我蹲下身用力撕着自己外袍的下摆,却怎么也撕不下来。
“咬牙切齿地做什么?”他见我半天没有动静,回头看我。
“扯一块布下来给你包扎啊,可是我拽不下来。”这布结实的简直让我气急败坏。
“为什么用你的衣服,我带了绷带和伤药,蓝色的那瓶止血,白色的那瓶疗伤。”他的语气听来似乎很无辜,丫的,可是我却觉得他一定是在耍我。
“你!你好,把我当猴耍。”说完我就去他的包袱里翻,果真找到一个白瓷瓶子和一卷绷带。打开白瓷瓶嗅了嗅,跟青童两个月前给我的伤药一个味道,嗅得我心头一暖。
“趴好,讨厌鬼。”我将蓝瓷瓶里的药粉倒了好些到他的伤口上,这药果真奇绝,竟很快血就流得不那么凶了。
然后我便将疗伤的药涂在伤口上,小心地用绷带将伤口裹好。看看,我打的蝴蝶结多漂亮,想我当年大学军训的时候,教官还夸我包扎有天赋。我得意洋洋地想着。
“你既然伤药都有,也一定会有换洗衣服吧,这衣裳被血浸透了,穿着怕要着凉。”我一边检查着绷带,一边问。
他似乎对我很无语,“难道你刚刚找药对我的包袱一番猛翻的时候有看到换洗的衣服?”
我白了他一眼,他这分明是歧视我的智商嘛,“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藏到哪了。”
“当然不会了,你看有地方藏么。”他无奈地道,然后小声地加了一句,“这般凶悍,回头可别嫁不出去,求我娶你。”
“放心一定不考虑你。”我一边说着,一边把带血的粘稠的外袍给他穿上。“你还能走么?我们骑马慢慢走,到了莲花镇再去……。”
他不等我说完,便飞身上马,并把我拎了上去,“那么远路都骑了,现在怎会慢行。”说着扬鞭飞驰了起来。
“你……你不要命了?”我急急地道。
“死不掉,我自己知道自己。”他说着又一扬鞭,马儿更加快了起来,害我险些滑下马去。
他连忙一手揽住我,“你拽好我,真掉下去怕要摔坏的,我需全力策马,难免顾你不上。”
“如果伤口再裂了,我……我可不给你包扎了。”我威胁他道。
他语气不屑,“谁用你啊,又不是没有大夫。”太过分了,严重忽略了我的重要性。
我回过头,狠狠腕了他一眼,“哼,痛死你算了,我才不想管你呢。”可恶,我有一种严重的挫败感,算了,我不要理他了。
可怜的我又冷又饿,还在受他的气,人生怎么就这么悲催。
到了莲花镇,已经是两个多时辰之后的事了。
从路上就能看出变化,起先是沉沙漫天,变为偶有夹杂着几户人家,越到后面越热闹了起来,终于到了一个镇子上。这镇子虽不及京都繁华精细,却粗犷中别有一番大气,想不通怎么会起名叫莲花镇这么女气。
“到了”,他翻身下马,并将我抱了下来。
下了马,我正待照例数落讽刺他一句,却见他身形一个不稳,险些跌倒。我忙扶住他,让他倚在马上。
“这位小哥,请问这附近可有医馆?”我拦住一位货郎,问道。
他机警地打量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夜魅,指了一下街角的尽头,道:“前头再右转两个弯就到了。”
“有劳。”说着我扶起夜魅,他牵着马,慢慢往街角走。
到了街角的尽头,夜魅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快些啊,你的伤又不能拖。”说着我抬脚想走。
“你没发现不对么?”他的声音虽虚弱,却似有笑意。
我回忆方才的货郎,虽然外袍是破旧的,内里的衣裳却是簇新的,鞋业不染纤尘。如果是个为生计奔走的人,这样打扮不是太奇怪了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