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去哪里喝?”一步一步跟在上官钰的身后,陆九歌看着景色越来越不熟悉了,不禁疑惑的问。
上官钰笑笑,故作神秘道:“带你去个好地方,前几天发现的,绝对适合喝酒。”
陆九歌:“……”
不说就不说吧,反应他应该不会把她卖了,再说,就算卖她好像也卖不了多少钱。
“等等,上官,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我怎么感觉你好像突然变了很多?”突然意识到什么,陆九歌给了上官钰一个好奇的眼神。
上官钰往前走的步伐微微顿了顿,接着又继续之前的节奏。
“哪里变了?”走了一段距离后上官钰似笑非笑的问。
陆九歌认真的思考一番,陆九歌恍然意识到他的变化“今天的上官公子不再是那个冷冰冰的、惜字如金的上官公子了。”
之前的他说话从来都是惜字如金、冷冷冰冰的,虽然她也知道那都是上官钰假装的。可今天他连假装都不假装了,这个变化也是很让人值得注意的。
上官钰哭笑不得的回头瞥了一眼陆九歌,继续着自己的步伐,意味深长道:“人,早晚都是会变得。”
人,总是会变得吗?被上官钰的话震了一下,陆九歌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一张面孔。
他是不是也是会变?就像一切的事物一样?
“到了。”失神间,上官钰突然停下脚步,指着面前的一个阁楼道。
陆九歌的思绪瞬间被扯了回来。顺着上官钰的手看向他指着的方向。
她在荛城生活了也有一两个月的时间了,之前怎么从来没有注意到这里原来是有这样一个阁楼的。
那个阁楼和平常荛城那些千金小姐们游玩嬉闹的阁楼不一样,这个阁楼没有随风飘扬的丝带,也没有呛人的香味,而且还安静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接近。
“不错不错,我喜欢。”把白天以及刚刚的烦心事通通抛到脑后,陆九歌大步流星的进了阁楼,手脚麻利的往最高的那一层跑去。
上官钰失声笑了笑,瞥了一眼手中还没有开坛的女儿红随着陆九歌的步伐往楼上走去。
“给!一人一坛,不醉不归。”隔空冲陆九歌抛去一坛稍微小一点儿的女儿红,上官钰到了最顶层之后一个箭步坐到阁楼的栏杆上,静静地看着远方的万家灯火。
站得高看得远。接过上官钰丢过来的女儿红,陆九歌也学着他的样子坐到栏杆上,看向下面的荛城。
“好美,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美丽的夜景。”皱着眉头就着酒坛口喝了一口酒后,陆九歌由衷的感慨。
从她穿越过来到现在的晚上她都在做什么呢?竟然都没有出来逛过夜晚的荛城。
“那是自然,这里是荛城最高的地方,站在这里可以将整个荛城尽收眼底。”上官钰也喝了一口,不过喝的不像陆九歌那样激烈,只是慢慢的啄了一口。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陆九歌总感觉上官钰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竟满满的都是自豪。
“白天的时候我怎么没有注意到过这个阁楼?按理说这么高的阁楼白天可以看得到啊。”突然想到什么,陆九歌疑惑的看向上官钰,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上官钰深思片刻,许久之后才抬头看向陆九歌,一字一句道:“因为这里在修建的时候用了一些阵法。”
“怎么说?”陆九歌继续追问。她总觉得,这个阁楼可能有一个故事。
“三十几年前,这里一个精通修建房屋建筑的匠人,当时的景燕还是刚刚建立起来,比较混乱的那种。皇上为了荛城的安全,让这个匠人修建一个类似于瞭望台的建筑,但是不能让人轻易的看到这个建筑。于是,那个匠人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半个月才想到了这样一个办法,采用阵法修建这样一个阁楼,看起来是阁楼,实际上是瞭望台。而且这个瞭望台白天因为阵法的缘故根本看不出来,只有按照一定的方法才可以找到这里。”上官钰放下手中的酒坛,详细的向陆九歌解释。
许久,上官钰才把这个故事讲完。讲完的之后,猛的拿起已经放下了的酒坛子大口大口的灌进去了好几口女儿红。
陆九歌清楚的感觉到上官钰身上由内而外的散发出一股浓浓的悲伤,就像他亲身经历过这个故事一样。
“那后来呢?那个匠人现在还在吗?如果在的话……”她的绣缘坊是不是就可以建造的更加完美了。后面的话陆九歌自然是没有直接说出来的,只是在心里默默的补充。
后来怎么样了呢?上官钰两眼迷茫的抬头看了看半圆型的月亮。
沉默许久后上官钰缓缓回答:“不在了,修建好这个阁楼后,皇上生怕他背叛他而告诉了别国的人这个秘密,就派人把他处死了,和他一起的还有十几个修建这个阁楼的工人,他们全都是陪匠人出生入死过的人。”
夜色越来越深,陆九歌没有注意到在说完这句话后,上官钰那抓着酒坛的手指骨节微微泛白。
“怎么会这样?”陆九歌的双眸猛的睁大,眼睛中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
“你也不相信是吗?一开始……一开始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我也是不相信的,可是后来慢慢的就相信了。从此以后,一旦心情不好,我就喜欢来这里看着整个荛城的万家灯火,喝一坛女儿红。”似笑非笑的自言自语后,上官钰又狠狠地灌了一口酒。
陆九歌长长的叹了口气:“自古以来都是这样,狡兔死,走狗烹。”
“罢了罢了,不说这件事了,喝酒喝酒,不醉不归。”对陆九歌扬扬手中的酒坛,上官钰再次恢复到来时的淡然冷漠。
陆九歌还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同样冲上官钰扬扬手中的酒坛,仰头喝了一口。
接着,两个人再也没有了其他的言语,只一人一口默默无言的喝着各自的酒,想着各自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