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有一队人在雪中迷了路, 想要跟我们一道走,找一处地方进行休整。”走在寇仲一边的执贴力看着方说话人的口型说道。
冬日里的草原实在不是什么好处,不但水草不丰,还会因恶劣的天气而饿死、冻死很多的牛羊跟放牧人。而一望无际的草原在下雪的日子里面也很容易让人迷路, 白茫茫的一片看不到边际, 糟糕的天气让天上的星辰此时也没有了指引的作用, 找不到方向是一件令人非常绝望的事情。
这队人概就是在风雪中迷路了, 以至于在这里停留了许久。
“是吗......”寇仲眯起了眼睛看着方, 突然看到了一熟悉的身影,瞬间神色一凛, “是烈瑕!”
他低呼一声, 旁边的徐子陵跟跋锋寒也是面色丕变,竟然是这人, 莫非对方是跟着尚秀芳的队伍而来?
寇仲猜对了,来的人确实是尚秀芳的车队,中还有一直跟在她身边虎视眈眈的烈瑕。
见到此人寇仲不禁中气苦, 尚秀芳怎的又跟他搅在了一起?
他跟徐子陵和跋锋寒互相对视了一眼,将掩住口鼻的围兜又向上拉了拉,只露出一对眼睛。
烈瑕来此的目的到底如何尚未可知, 段玉等人是否跟着一起来了也是问题,他们还是小上!
三人在这边还在中揣度着这明尊的明子跟着尚秀芳来此的目的,那边的米亚跟社尔已经对上了尚秀芳。
只见车架之中伸出一双纤纤玉手, 如葱白一般的白净细嫩,撩开了车帘, 一张明媚的面容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她目光盈盈的看着米亚,开口道, “可是高亚高公子在此?”
尚秀芳的声音很好听,且不说她的语调是多么的悦耳,只说语气,便柔软的让人对她生好感。更不用说她那双似是含水的美眸直直的看着米亚,就仿佛是在用目光诉说着什么一般,不禁勾起了旁人的怜惜之情。
这有儿奇怪,米亚觉得尚秀芳的眼神有儿过于深情了,就仿佛她看的不是一陌生人,而是自己的情郎一般,所有的千言万语都在这脉脉的凝视之间。
她眨了眨眼睛,“是在下,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秀芳家。”
米亚见过尚秀芳,那天她易容了叶孤城,受伤的同时也伤了祝玉妍。
只不过那晚她只是匆匆一瞥,只看到了尚秀芳的小半张脸孔,并未见得这位满天下的家的全貌,颇惋惜。
未料到今日倒是在草原上面跟这位满天下的家走了着,还被人家用这种看情人的眼神注视。
所以是有人顶着她这张脸对这位尚秀芳家做了什么吗?还是说尚秀芳本人因一些什么事情才会做出如此表现?
她一直很奇怪一件事,尚秀芳一不懂武功的女人,还是一漂亮的女人,是哪里来的底气到处行走,就连塞也照不误?
现在可不是千年之后,又是如此乱世,一漂亮到尚秀芳这种程度的女人敢到处走,身边纵然是有这叫做烈瑕的高手相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这叫做烈瑕的人明显不是中原人,应该是她到塞之后才遇见的,那她的这种行就很值得深了。
米亚的眸色深沉了一些,她可不是那种见了长得好看的异就走不动道的人,对这么一明显不常的事情视而不见。
尚秀芳的这种满天下到处跑的样子说是了追求不同的艺术文化,可是从她的角度来看,倒更像是在寻找些什么东西......
不过如果对方对她没有恶的话,她也不打算探究对方的秘密。双方之间无冤无仇的,很是不必见到一人就算计对方。
米亚微微一哂,转向了社尔,“你觉得怎么样?”
这只伪装了商队的队伍是社尔的,可跟她没有关系,米亚自然不会做出越俎代庖这种事情。
社尔表情同样耐人寻味,他看了一眼笑的一脸温柔的尚秀芳,又看了看表情淡定什么情绪都没有表现出来的米亚,嘴角扯出了一弧度,“可以。”
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若是他身边的这人不想要跟对方一起走的话,自然会在一开始就拒绝他们,又何必多此一举?
社尔可不觉得自己喜欢的姑娘是那种会对人妥协的人,那么她问他就是真的在单纯的问他而已,自己根本就无所谓是否愿跟对方一起同行。
而他自己就更加无所谓了,反对方的车队当中不缺吃不缺喝,只是跟他们同行一段时间,待到找到人群聚集的地方,找到了确的方向之后自然就会跟他们开。
倒是那叫做烈瑕的男人.......社尔看着皮肤比少女还要娇嫩,气质阴柔的烈瑕眨了眨眼睛,这是不是就是什钵苾说的那种扮起女人来也不违和的男人?
“多谢这位公子。”尚秀芳微微一笑,放下了车帘,车队调转了一方向,又缓缓的移动了起来。
“那叫做烈瑕的男人就是明尊的妙空明子,此人情狡猾,此番突然之间出现在这里也许是有什么目的也说不定,你要小。”寇仲避开了烈瑕的视线,从后面绕到米亚的身边低声说道。
在龙泉的时候,他跟徐子陵吃了不少烈瑕的暗亏,中对此人极忌惮。
“哦。”米亚轻轻哦了一声之后就不说话了,表情十平淡。
寇仲:“.......”
他说的这么严肃你就这么哦了一声?
“此人跟石之轩之间......”似乎是看不惯米亚并不这件事放在上的样子,他又将石之轩跟明尊之间的那些恩怨给说了出来,最后总结了一句,“烈瑕机深沉,若是让他知道我们的目的是石之轩的话,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出来!”
此人所做之事向来损人不利己,便是石之轩是他的仇人,可是若是了给自己添堵,从中搅局破坏他们的行动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米亚似笑非笑的看了寇仲一眼,慢悠悠的说了一句,“了什么?跟你争风吃醋,想要破坏你要做的事情吗?”
她很想要劝说寇仲一句,多管一下自己的表情,这般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的样子实在是太容易让人看透了。当她是没有看到他看向尚秀芳车架的眼神是多么的灼热吗?
寇仲跟徐子陵这两人,武学上的天赋相当不错,做人也算是有始有终,可是在女色上面就真的是不怎么样!
她之还听说他了向宋玉致提亲亲上宋家山城,结果因李秀宁这白月光的事情差儿没被宋师法给砍死,结果现在又对尚秀芳做出如此态度。联想起他二人有一段时间都在龙泉,事情的真相也就呼之欲出了,他们之间必定有一段不人知的过往。
而烈瑕,搞不好就是这段过往的,充当了一搅局者。
至于对方的身份,明尊的明子什么的,她根本就不在。
没有利益冲突,她管那么多的事情做什么?
徐子陵寇仲等人不在国家,却对派在的很,可是他们却不知道,不管是什么派,都只能是统治者手中的一武器而已,若是真的想要翻天,最终的结果自然也是被翻过。
这明尊,她以没有听说过,而从寇仲的叙述中来看,概率的是以后也不会掀起什么波澜。
跟石之轩结仇,这是要有多想不开,没看见那些人都死的差不多干净了吗?便是曾经强的突厥帝国,也照样在他的经略之下裂了两半。论起阴人的手段,石之轩自称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
米亚看了看骑着马走在尚秀芳车架旁边的烈瑕,唇角微勾。
这烈瑕,但凡是有儿脑子就应该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安安的自己给藏起来才是保住命的方法。否则的话,不用寇仲收拾他,石之轩就已经能够让他死的无声无息了!
寇仲瞪着米亚,哑口无言。
他很想要问问她到底是怎么知道他跟尚秀芳之间有问题的,可是看着米亚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就这问题给咽回了肚子里面。
莫的,他有一种感觉,米亚是不会告诉他她是怎么看出来这些事情的,再想到她跟宋家之间的关系,寇仲颇虚的摸了摸鼻子,只觉得这跟姓高的人扯上了关系的人都很凶悍。
有他的这位好友直接梵清惠给剃了秃瓢,后有宋玉致的二哥他给打的在床上躺了好几天,还是不要招惹他们妙!
如此这般,他灰溜溜的骑着马回到了跋锋寒跟徐子陵身边,对着两满脸问号的脸一声不吭。
寇仲觉得,他的这位朋友概率的是不用他操她的安危的。她武功比他高,智谋也不逊色于他,又怎么轮得到他操这种事情?
“那女人很奇怪。”见寇仲离开了,一直在米亚旁边没有吭声的社尔突然开口说道,“你要小,我觉得她是冲着你来的。”
虽然说男人的直觉不如女人的直觉灵敏,也很无稽之谈,可是莫的,社尔就觉得尚秀芳看着米亚的眼神不对劲儿!
这是一种来自于情敌的天然直觉!
幸亏米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然概会直接喷死这家伙,什么叫做情敌的天然直觉?
你这直觉怎么这么不靠谱?
还情敌,情敌鬼啊!搞不好尚秀芳都已经对寇仲情根深种了好吗!
不过她不知道社尔里面是怎么想的,只是在听了他的话之后微微一笑,“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我都不惧怕。”
她实有怀疑过尚秀芳如此的有底气在各地行走是因身边有隐藏的高手,或者她本身就是一绝顶高手,只是这件事情到底跟她无关,也就不想要探究。
可是若是对方真的想要算计她的话,那她也不会惧怕挑战。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挑战来的这么早!
“尚家?”几人在一处牧民的聚集地停留了下来之后,米亚待洗漱,帐篷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道温和的声音,不是尚秀芳又是谁?
“高公子一定很好奇我什么会找上门来。”尚秀芳坐定之后冲着米亚微微一笑,端的是风情万种,妩媚之气油然而生。
米亚只是看着她不说话。
她实一儿也不好奇。
两人对视良久,尚秀芳的笑容渐渐僵硬。
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人家还从未遇到过高公子这样的男人呢。”
这人竟像是对所有的事情都不好奇一般,简直称得上是如止水,真是让人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才好。
“我以也没有遇到过尚家这样的女人啊。”米亚微微一笑,慢悠悠的的说道。
每人都说尚秀芳不会武功,可是她看着她却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而那种感觉她只在两人身上感觉到过,一是祝玉妍,一是婠婠。很不巧的,这两人都是阴癸派之人。
那这位尚秀芳家是真的不会武功吗?
她对此不置可否,只要对方不来惹她,管她是不是一高手呢?
“高公子可还记得当年昭阳殿中的约定?”尚秀芳看着米亚这般滴水不进的样子,也只能无奈的挑起了话头。
再不话说明白的话,恐怕寇仲今天就真的要在她的帐篷里面守一晚上了!
“不记得。”米亚很诚实的摇了摇头,半儿迟疑都没有。
昭阳殿什么的,恕她直言,都没过的地方约定鬼啊!
她中不禁浮出了几丝古怪,尚秀芳该不会又是一觉得她长得像那位兰陵王的人吧?
可是她才多?若是说她母亲的话,还勉强能说见过高长恭,可是尚秀芳本人?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她又怎么会跟高长恭扯上关系?
这位兰陵王当初到底都做了什么啊?怎么总是有那么多的人对他念念不忘?
米亚有些无奈,高夫人如此,石之轩如此,宋缺如此.......一的,简直就像是活在了高长恭的阴影当中,始终不得解脱。
高长恭到底有什么魅力,能在死了这么多年之后依然让人无法忘怀?
尚秀芳看着米亚的面无表情也是一脸愕然,“难道你家长辈就没有跟你说过什么吗?”
她从来没有会怀疑过眼这人是兰陵王后人的传闻是假的,只因这人跟她手中的兰陵王画像上面的高长恭长相有五六的相似,便是身上的那股英气都一脉相承!
更何况了宋缺的夫人冲冠一怒这种事情除了高家人之,还有谁能做的出来?又有谁会愿做?
高家早已经没有了!
“没有。”米亚一脸诚恳,非常诚实的对尚秀芳说。
她家长辈跟她说了很多,但是唯独没有关于昭阳殿跟高长恭的,便是高家的往事都说的不多,一提起来就是眉头紧皱,怒气勃发,似乎是想要高玮给挖坟鞭尸一般。
再说了,就算是高夫人说了什么,也肯定跟尚秀芳想的不一样,两人的认知从根本上就是不同的!
一认知有问题,一认知是真相,怎么可能重合到一起?
“高公子可愿听我说一故事?”尚秀芳轻叹一声,又变了之那端庄方的丽人,身上的虚幻诡异之气一扫而空。
“不愿。”然而任你东南西北风,米亚子巍然不动,说出的话差没尚秀芳给噎死!
她从未见过如此不按牌出牌的人!
换了任何一人,难道不是应该好奇她想要说的故事是什么吗?怎的此人一脸的漠不关,反倒是一副恨不得她早儿离开的样子?
她认真的看着米亚的脸,只觉得那上面写满了有话快儿说,没事赶紧滚,中又是一堵。
半晌,尚秀芳总算是平息下了口的那丝郁气。她本就应该料到的,高家的人格一脉相承,一的,向来傲慢的紧,又怎么会到了眼这人这里就会改变?
“我家中长辈曾与兰陵王约定,他集齐完整的《天魔策》,用来交换邪帝舍利。”尚秀芳说道此处之时顿了顿,目光灼灼的看向了米亚,“如今我已经拿到了完整的《天魔策》,不知兰陵王之后是否愿先祖完这约定?”
她看着米亚的眼神中充满了热切,像是在看一稀世之宝!
“啊?”米亚这次是真的惊讶了,不是吧,兰陵王他老人家竟然还做过这种事情?
用邪帝舍利交换完整版本的《天魔策》?这操作.......呃,她有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维瞬间发散了出,难道这位兰陵王也跟魔门有关?
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他又怎么会死在高玮的毒酒之下?还是说这中有什么不人知的秘密?
米亚微微皱眉,脑子里面乱七八糟的想法拂开,注力重新回到了尚秀芳身上。
她倒是不介完整的《天魔策》给当自己的收藏品,可问题是她真的不知道邪帝舍利在哪里啊!
而且最关键的问题是,她也不是牌的兰陵王后人。
当日石之轩见到她之后脱口而出了一字,那人才应该是真的兰陵王之后吧?若是尚秀芳想要做这比交易的话,也应该找这位才是,而不是找她这被家强行冠上了兰陵王之后的冒牌货!
“对不住,这忙我帮不上你,你找错人了。”她冲着尚秀芳摇摇头说。
既然人家是抱着诚诚的态来谈买卖的,那她也没有必要对她撒谎,“如果有人知道邪帝舍利的下落的话,也应该是兰陵王的真后代,我只是一姓高的人,跟高长恭之间只能说是有亲缘关系,可是却不是他所出的后人。”
“不可能!”尚秀芳脱口而出,一脸的不可置信。
眼的这人长得那么像高长恭,武功又那么高,怎么可能跟他没有关系?
米亚也很无奈,看着尚秀芳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难得好的解释了一下,“按照血缘关系来算的话,兰陵王是我的舅公,长得像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隔代遗传这种事情,时有发生,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那么近,长得像有什么可奇怪的?
可惜的是尚秀芳并不能接受这答案,费尽了这么多年,却是一场空的结果,这谁能受得了?
“小高.......”寇仲一脸的欲言又止,很想要问问米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尚秀芳竟然在离开了她的帐篷之后病倒了,可是看着米亚的样子,这问题又问不出口了。
人不知道,他能不知道米亚是女人吗?
那她跟尚秀芳之间所说的事情就绝对是他不应该问的秘密!
可是尚秀芳现在谁也不见,他总不能强行闯进她的帐中吧?
千般万般的绪终究还是化了一声叹息,寇仲觉得自己真是命苦,怎么总是陷入两难的境地当中?
“平时多吃儿枸杞子吧。”米亚都懒得搭他,将烧好的碳装进了自己的小手炉里面,转身离开。
虽然跟宋玉致的关系一般,可是看着寇仲现在这么紧张尚秀芳她还是里不爽。
有白月光李秀宁,后有龙头翟让女儿的丫鬟,现在又多出来了一尚秀芳,中间还有不知道多少无无姓的春风一度。没当上皇帝却有了皇帝的毛病,有群结队的御医给你开补药吗?
冷哼一声,米亚给寇仲留下了一后脑勺,只余下他一人站在那里伸着手,想要挽留又不知道该怎么人给留下来而不挨揍。
“唉.......”寇仲苦着脸叹气,只觉得快要烦死了,却又对现在的这种情况毫无办法。
徐子陵看着他的衰样,颇有一种同命相连诺顿感觉,竟然升起了一股不如出家僧,也好了却人间烦恼事的想法。
跋锋寒也是面色晦暗,感觉中郁气满满,都快要冲破了天灵盖。
兄弟三人,竟然没有一感情之路顺利的,这是遭遇了什么诅咒吗?
米亚更愿这种遭遇给称翻车。
脚踩多条船,就算是八爪鱼也是会翻车的,更何况这几人还不是八爪鱼,翻的不是更快?
而翻车的对象之一师妃暄,已经追着祝玉妍的脚步来到了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