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越听到张召这话,更加肯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他当然明白张召这是何意。
虽然有些不满张召的态度,可是已经到了,更加无法推脱。再说了,脾气差的病人又不是没有见过,这张召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定了定身,蒋越心中有了对策,当下沉声道:“不知张大人可否进屋蒋某仔细诊断一番?蒋某从医多年对于治疗各种疑难杂症还是颇有心得的,张大人无需担心。”
张召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便带蒋越前往房中。
蒋越跟在张召后面发现这张大人步伐不稳,恐是已经病了多日,近来病情加重,隐瞒不下去了才想起来求医问病,不免露出了揶揄的笑容。想来也是,这种病的确不好跟外人提起,很多人羞于启齿也是有的。
到了房中,尽管蒋越已经知道张召患的何病,已将病情了然于胸,但还是对张召不漏声色的道:“还请大人露出臂膀让蒋某号一下脉。”
蒋越观其胳膊异状,心中对自己的诊断更加确认了。
蒋越关上房门后对张召说道:“知府大人可是患了花柳?”
张召面色一惊,沉声道:“蒋御医医术当真了得,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本府也不再隐瞒。”
“前些日子本府开始觉得身体不适,只是这病又无法向外泄露,不得已才瞒到了现在,不知蒋御医可有什么好方法治疗?”
张召说罢似又感觉不妥又道:“若是蒋御医能将本府的病治好,本府自然是不会亏待你,当然此事还需蒋御医为我保密啊!”
蒋越笑道:“那是自然,为病人保密乃是医者的本分,蒋某已经行医几十载,张大人放心罢。”
二人又是嘘寒问暖一阵张召才走出房门吩咐婢女去拿纸笔来让蒋越开药。
蒋越在房中开了两张方子,一张治痔疮一张治花柳。
然后将治痔疮的方子吩咐下去抓药,又将那张治疗花柳的方子偷偷递给张召,同时悄声道:“张大人放心,此方无人认得。”
张召脸上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
开始吩咐下去晚间设宴款待蒋越二人。
晚间宴上,仅仅三支舞就换了几十名婢女,个个容貌不凡。宴上张召尽显风流。
蒋越心想难怪这张召会患上花柳。
第二日清早蒋越去找张召辞行。
张召又是不放心的道:“本府此病定然是不能让第三人知道的,还请蒋御医能够保密,不论什么条件本府都可答应。不过若是走露了风声哼哼!希望蒋御医心中明白。”
“张大人多虑了,蒋某不过一老朽何苦让他人知道呢?不过老朽年岁已大,身子骨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手边也需要一些黄白之物以备不时之需。”蒋越说完看向了张召。
张召对此结果是再满意不过了,笑道:“不知蒋御医需要多少,本府这便奉上。”
“一千两银子!”就连向来奢张的张召此时也惊讶于蒋越的胃口,不过却是更加放心了。不过一千两银子而已,给他便是。
不久便有人将千两银票送上。蒋越满意的接过,心想这等官员不宰白不宰。
与张召又是客套一番后这才与王侍卫离去。
回京都的路上,蒋越这下也有了心情去看这秀丽山河。
有青山恰如:“两岸青山相对出,孤帆一片日边来。”路经黄河,那奔腾河水恰如“九曲黄河万里沙,浪淘风簸自天涯。”
一路上游山玩水,蒋越心中多日以来的烦郁也一扫而空。
只是一想到回到京都后还要与董江那老货针锋相对,心情不免又差了几分。
蒋越回到太医院时,门口聚了一大群人,仔细一看原来是城中各家的医者。转念一想:“肯定又是董江那老货在沽名钓誉了。”
蒋越本想避开,不料董江却远远喊道:“诸位,前面那位乃是蒋御医,师传名门,各位想不想听蒋御医讲两句啊。”
众人顿时开始起哄,不得已,蒋越迈步走了过去。
董江得意的对蒋越道:“蒋御医,今日我们主要交流的是风寒,还请蒋御医不吝赐教啊!”
蒋越只是看了董江一眼也懒得说话,对着台下众人道:“我等医者,若是闭门自珍只会让自己的医术蒙尘,也会让自己的医术与别人越差越远,我很高兴能与各位交流。各位对治疗风寒想必也有各自的心得,蒋某就在这里献丑了。”
下面众人开始对蒋越心生好感。
蒋越示意众人安静,而后将自己在山中研得的方子告于众人。
下面一时间议论纷纷,老刘,你看这:“生姜三片,红糖十五克真的能治风寒吗?”“我也不晓得啊,不过这蒋御医总不会拿那么多的病人看玩笑吧!”一时间议论纷纷,最后都选择了信服。
不久这方子便传遍了全城,不知有多少贫苦人家因此得益。
蒋越回到太医院后便闭门谢客,对外只是称赶路太累。
“知府大人,再有半个时辰便能到京都了。”
张召听到后却也未曾睁眼只是说道:“入城后先去吏部报道,晚上请王大人朱大人他们宴后再去三皇子府,注意低调行事。”“属下明白。”侍卫施礼后便出去守在一旁。
晚上宴会上张召高谈论阔,好不潇洒。
入夜,张召换上便服只带了一随从便赶往三皇子府。
皇子府内平日不喜歌舞的三皇子今日却一反常态,他坐在主位上看着下方的歌舞,虽然那些美人个个都使出了浑身解数,三皇子却无动于衷。
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殿下张大人到了。”,侍卫匆匆来报。这下三皇子来了精神,正要向外迎出去这时张召却已经走了进来。
“元晦,本殿下可是等了你好久了,哈哈你这又瘦了不少啊!近来可没少风流啊!病怎么样了,去的太医你还可满意?”张召不止是三皇子最宠信的属官,二人的感情也非同一般。只有他能得到三皇子的关心。
“殿下,属下最近还真的没有去寻欢作乐。”这时张召看了看左右,三皇子领会挥挥手屏退了左右。
说道“元晦,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敢让别人知道呢?”三皇子满脸戏谑。
张召只好硬着头皮道:“殿下,属下乃是得了花柳病,一年一度的京察之期又要到了,属下不敢让人知道不得已才向您求助。”
“哈哈,早就告诉你要节制你不听,这下好了,哈哈。”三皇子笑的很大声,门外的侍卫婢女们面面相觑。
“殿下,属下今日刚谈过王侍郎他们的口风,这群老狐狸,全是墙头草!”张召越说越生气。
“元晦,你也不必担心,父皇现在身体正好,他们不敢有所为也是人之常情。”三皇子面无表情地道。
而张召却是显得焦急“殿下,听说最近卫侍郎和六皇子走的很近,这次京察恐怕会对我们的人不利啊!这不得不防”
三皇子思索了一阵,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元晦,不知你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那属下今晚好好思索一下该如何应对”。三皇子听到这,也没有什么兴趣再谈下去便道:“那你辛苦了,先去休息罢。”
张召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睡不着,思索着计策。思绪一时间乱如麻,却又不知道该从何处破局。
突然想起了那日为自己看病的御医,心想:“他是太子妃的人,为人又贪财,办事利索口也严,这样的人自己若是不能好好利用如何对得起自己!”
想到这,张召便放心的睡下了。
翌日清早,三皇子正在院中习武。最后一拳打完收手后才看到张召等候在旁边。露水沾湿的衣裳显的他在此处已等候多时。
张召刚准备说话却被三皇子打断“元晦,先去吃饭,其他的待会再说。”
饭后张召与三皇子在偏厅坐下,张召出声道:“殿下,属下认为有一人可堪一用”
“何人?”
张召继续说道:“此人便是为属下看病的御医,此人虽然极为贪财,但是却能守口如瓶。”
三皇子不解道“区区一御医能有何用?”
张召继续说道:“殿下有所不知,此人乃是太子妃为了给太子治病而从山中请出来的,极得太子妃信任。”
“哈哈,若此人能为我所用,岂不是大事可成。区区钱财而已,即使貔貅也要给他喂饱了。”“拉拢此人的事就交给你了元晦,毕竟你们接触过,可不要让我失望啊!”三皇子对张召说道。
“属下知道,那此次京察之事又当如何,属下无能,不能为殿下分忧。”张召说着便要跪下。
“无妨,此时正是我们韬光养晦之时,不必争这一时之快。”三皇子说完又觉得不妥,继续道:“那些被罢黜的官员你去好生安抚,不该说的一定不能说,但要让他们知道跟着本殿下的前途是无比光明的!”
“属下明白,那属下这便去办事了”。
“去吧,记得不要让本殿下失望啊!”
“是。”张召说完便大步离开。
三皇子出去到了湖边,从婢女手中接过鱼食一撒而尽。看着湖中争抢鱼食的锦鲤,他露出了得意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