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蔹侧头看了一眼,眼尾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随后迅速从旁边隐了去。
直到司徒诏安走远,他才从侧门进了沈恋初的院子。
“这是柳空青调的药,对淡化伤疤很有用。”
白蔹手中拿着一个素色小瓷瓶。莲叶帷幔将里面的人层层围绕,看不大真切。
空气中是化不开的血腥味,就算用香料盖了又盖。
沈恋初脸色有些苍白,看着帘账外朦胧的身影,声音有些虚弱的道了声谢。
沈恋初听着自己这声音皱了皱眉头,总觉得自己一腔的热血没出宣泄。于是在帘内打发时间似的自言自语。
白蔹本想放下药膏就走,但看着沈恋初身边都没有个贴身的丫鬟,有些犹豫的停下了脚步。
“你的贴身丫鬟呢?”
声音如雨后洗净铅华之后的清爽,让人觉得清新飘逸。
沈恋初咳嗽了几声,芙溪私奔,全府只有她的贴身丫鬟一人知道。如今还将她留在府内,就多一个人知道沈恋初的假身份。所以芙业承容不得她,便将她送回乡下去了。
“我不大习惯有人跟在身边。”沈恋初淡淡的道。
白蔹环视沈恋初的房间一周,在他印象中这房间确确实实属于一个大家闺秀的闺房,但是眼前这个人却完全没有大家闺秀般的温婉贤淑。
“我答应你的条件。”
“啊?”
沈恋初看着白蔹修长的身影,起身掀开帷幔一双灵动的桃花眼像是一坛陈年佳酿,开封后的丝丝醇香让人着迷。
白蔹愣了一下,眼神有些躲闪。他扣紧拿起剑的手,不知为何心中节拍乱了两下。等他恢复过来,迅速将药膏放在了桌上。
“等你伤好了就开始。”
白蔹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去,独留还未反应过来的沈恋初。
沈恋初愣了愣,看着身上的绷带,叹了口气。放下莲纹帷幔,缓缓躺回床上。
她没有想到白蔹会这么快想通,不过这大概要归功于司徒诏安方才的探望。
这段时间沈恋初虽然受伤了,但是芙业承还是没有停止对她琴棋书画上的教导。只是时间上安排得稍微没那么紧促了。刚好留更多的时间让她沉浸于研究易容术。
研究归研究,沈恋初也在默默的观察着周围发生着的细微的变化,只是却没有说破。
比如芙业承给自己安排了个贴身丫头,倒也还算得上是个熟人——商陆。
“王御医,我这伤什么时候才好啊?”沈恋初捏了捏额角,司徒诏安说的三个月的期限,现如今已经过了一半,如果这伤能再拖久一些的话,那也算是一件好事。
王御医看着沈恋初,还以为她着急着下床,对着她笑了笑:“芙小姐不用担心,老夫一定倾尽全力,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好的。”
沈恋初眨了眨眼,连忙摇手:“不慌不慌,大人在宫中一定公务繁忙,不要管我就是。”
王御医一愣,在宫中为官多年,什么是客套话什么是责备他还是自有分寸。听沈恋初这段话,他心中一跳,还以为她是在责怪自己怠慢了她。
“小姐勿怪,我既奉皇上之命而来,定会拼尽全力。今日会有个小太监送来一些上好的补药,还请小姐定时服用。”
王御医心中忐忑,微微抬眼看了一下沈恋初。连连施礼退下。
“这,这,这,王御医留步!”
沈恋初伸手想要挽留王御医,但见他远去的背影,心中徒留悲伤。
白蔹在一旁冷笑一声,漫步经心的道了一句:“没想到你在司徒诏安眼中倒是挺受重视。”
沈恋初回过神看着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