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薛琅静为啥突然要将真名如实相告呢?
自然便是因为,别看这位县令大人此时与自己言谈甚欢,之后对于自己这个来历不明之人,他必然还得要查。
至少要对她的来历心中有数,才敢用她呐!
那她的路引以及猎人证之类的不都得拿出来给看过他们看过?
这么一看,自己的真实姓名不就暴露了?
与其到时候暴露,让自己尴尬不说,还凭白让他添了一分不信任,不如自己此时便如实说了。
说到这事儿,薛琅静当真是忍不住想捂脸。
羞耻心瞬间爆发。
她这个未经世事的少女,额,好吧,二十岁的生辰马上就要到了,应该是青年才对。
她老大一个青年了,对于那些话本、杂记啥的,竟然还当真了!当真了!
天真到相信书上说的,那些江湖儿女在外行走时会改名换姓,用那新名在江湖中闯出一番天地。
然而,不管她如何畅想未来,摆在她面前的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便是,只要进城或是走官道,她都得提供路引啊!
而且,如今这个世道,似乎到处都是动荡不安,百姓们对于陌生人那是相当的警惕,为了自证身份,她每回都得出具路引。
前者还好说,只是将路引拿出来登记身份便够了,反正她又不与他们打交道,无需告知自己的姓名。
后者却是要告知姓名,并且需要与他们打交道的。
但!
但她的路引以及猎户证等物上都明晃晃地写着‘薛琅静’!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告诉人家自己名为‘唐静’?
此前,因为基本用不到路引,最多也是拿出来走个过场,让人看一下,然后便收回,所以一心想着用‘唐静’闯出名堂的她还真未注意到此事。
直到昨日,当她把路引递给丁良看,又自称‘唐静’时,对方露出的那难以言喻的表情,以及欲言又止的姿态,让她以为自己的路引出了问题,拿回来仔细看,才发现其中的问题。
她还记得自己当时...
咳,排面不能丢!
所以,她便一本正经地对丁良道,“你也知道,如今世道凶险,咱独自在外行走,不敢暴露太多信息,为谨慎起见,才不得不如此,还望兄台见谅一二。”
反正这路引以及齐全的证明又不能作假,她要如何隐瞒姓名,便是她自己的事。
对此,那丁良也是点头,“明白明白,唐姑娘放心,我不会说出去。”
昨日的糗事,薛琅静是不打算再经历一次。
因此,她这‘唐静’的名字,大概也要用到头了。
唉,用了还不到二十日呢,就先后暴露两次。
哦不,其实是三次,两次自爆,一次被动暴露。
请让她祭奠一下它那短暂的一生吧!
学别人养马甲,结果短短时日内就接连掉马,她果然不适合干这个,还是老老实实用真名吧,别的咱学不来。
薛琅静:咦?上面似乎混进了什么奇怪的话语,让我们忽略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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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时间,薛琅静便与吴县令以及里正他们边吃边商量清剿匪寨之事。
他们的计划也并未有多复杂,便是让两位匪头以及这些老匪徒装作满载而归的模样,至于其他匪徒,反正其他匪徒们自己都眼生,自然没必要跟上。
由官兵们伪装最合适不过了。
多余的官兵便装作被强迫替他们运送物资的村民,与其他村民一起帮着挑运物资。
之前为了掩人耳目,官兵们都是换了便服且空手而来,他们的武器也都藏在一辆马车中运来。
到时,这些武器便藏在装有粮食的箩筐中。
如此便是万事俱备,只欠说服匪徒们这一东风了。
对于这事,他们也不怕,有那些狱吏以及刑讯工具在,不怕匪徒们不答应。
其实这些匪徒基本全由外地而来的流民组成。
而他们能成为流民,显然也不是什么有本事之人,尤其是那俩匪头,作为能力者都能混成流民,他们的能力也可想而知了。
在这群匪徒中,稍微有点智谋的便是那位被薛琅静击杀的五当家了,其他人都是再普通不过的流民,只不过是落草了而已。
别说以性命相威胁了,就连基本的刑讯怕是都受不了,很快便能让往东就不敢走西。
结果也确实如他们所想,狱吏们才不过上了一两次刑,就足以让匪徒们哭爹喊娘的。
但匪徒们也清楚,像他们这种直接参与劫掠的劫匪,被抓住了便只有杀头的份,尤其是他们这些人,不是匪头就是不知出来参与过几次劫掠的老油条,那罪行都是最重的一批人。
他们虽然怕痛,但更怕丢命呐。
最后还是守住了最后一点坚持,为自己争取到将功赎罪的机会。
他们替官府引路剿了这匪寨,换来从轻发落,至少免了那死罪。
但这些人都在山寨里待了不短的时日,有好些人都有亲眷在,虽然自己怕死,可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出卖而让亲眷们人头落地啊!
对于匪徒们的这一层顾虑,狱吏只告诉他们,若这些亲眷都是没有亲自参与劫掠的老弱妇孺,基本都是罪不至死,但若参与过劫掠,并且还可能杀过人,那他们再求情都没用。
你若非要死盯着让官府保证你所有亲人活命,那对不起,官府有这么多人可以用,也不差你这一个。
能让亲眷活着最好,但他们也舍不得以自己的性命作为赌注。
经过一番威逼利诱,所有被拉进去的匪徒全都答应立功赎罪。
当然,光要到他们的口头答应还是不够。
狱吏又让所有人都喝下了大夫调配的毒药,在匪寨清剿完成之后,才会为他们提供解药,否则,只需一日,他们便会毒发身亡。
以防止他们在最后关头反水,让这次剿匪功亏一篑。
别看这班人劫掠杀人的时候毫不手软,但在被刑讯时,却一个个都是软骨头,二十多人,前后不过个把时辰,便纷纷倒戈,服下了毒药。
如此,这群新的‘劫匪’队伍便押着物资以及俘虏结束了今日的劫掠活动满载而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