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崿白自嘲地笑了笑,虽然是在对颍阳真说话,却没看他,只盯着一处失神地低语:“我以前从来不觉得自己会有错。总觉得自己又痴情又伟大,所以小叶儿他一定只能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他。”
“可是我忘了,小叶儿是个活生生的人。他虽然是我看着长大的,却不是一个随我支配的物品。他有自己的想法,他有自己喜欢的和不喜欢的。”
颍阳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道:“看来如今你已经看开了。”
江崿白很慢地点了点头:“这么多年,都是我故步自封,画地为牢。若不是这一次的事情,我肯定还会继续这样下去。”
他突然转过头来看着颍阳真道:“本来我答应同你一起走,只是想要逃离。但是怎么些天,我看你过的十分肆意洒脱,每日笑容满面。这里人人都喜欢你。我就想,或许是我以前看错了你。或许,你是个挺好的人。”
颍阳真扯了一下嘴角:“我是当真没想到,有一天你会对我说出这样的话。”
江崿白道:“颍阳真,我向你道歉,也谢谢你。这么多年,其实我一个朋友都没有。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知道我脾气古怪还没有离我而去的人。”
气氛实在是太过凝重,颍阳真恢复了原来那样没心没肺的笑容:“说不定我是因为觊觎小白你的美色呢?”
江崿白第一次没有被他这样的话惹恼:“行了,这样的玩笑就不要再开了。以后我们好好相处吧。”
他们两个居然有一天能这般平和正经地促膝长谈,坦诚相见,实在是难以预料。不得不说江崿白真的变了许多。
颍阳真低头一笑,若他说这并不是玩笑,江崿白也绝不会相信吧。
他收起了不正经的表情,面色看起来很是郑重:“小白,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江崿白道:“怎么突然这么严肃?你问吧。”
颍阳真道:“现在的苏光对你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
江崿白思考了一下,然后缓缓道:“他对我来说仍是最重要的人。是我愿意用生命来保护的人。但我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一定要把他禁锢在我身旁了。我只希望他能平安快乐。”
颍阳真听完,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这么久的时间了,你没有他的一点音讯,你担心他吗?”
江崿白没有一点迟疑道:“当然。我没有一时一刻不担忧他的。但我相信他能处理好,他从来不是一个会让人失望的人。”
颍阳真顿了一下才道:“但你有没有想过,这次的事情可能会出乎你们的预料?”
江崿白听出了他语气中小心翼翼的试探和凝重,心里突然升起了不详的预感:“你这是什么意思?”
颍阳真突然站起身来,示意江崿白等他一会儿。然后他转进卧房里,不一会儿拿着几封书信走了出来。
他重新在江崿白的对面坐下,将手中的信推到了江崿白面前:“我告诉过他们我们会在东山城落脚,这是他们先前传过来的信。我先前怕你看着他们的消息会难受,但是如今你既然已经看开了,也放下了一些,我觉得应该给你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