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林生:不奇怪,这边都是少数民族,除了
年轻人,上点年纪的都听不太懂普通话的。
林诚树:难怪,他一直给我摆手呢!
柳林生:这里的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留下的就是些老人和小孩。
林诚树:我看房子都不多,人口很少吧!
柳林生:人口倒是不少呀,不算对面半山的七户人家 ,这边都有四十三户人家,一共三百零九人呢!
林诚树:那确实不多!
柳林生:很多人都不愿意住这里了,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火车了;一天两趟。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是坐这班车去同州赶集,卖菜换些钱,晚上坐七点的火车回来。
林诚树:坐火车去赶集?
柳林生:对呀,这里去同州就三个站,才三块钱,半个小时就到了。能坐火车去赶集的还是江这边的人呢!你刚刚想去的江那边的半山腰住的那七户人家去赶集还得走路呢!你刚刚看到的吊桥都几十年没有人走了,那边的人只能走路,翻几座山走五个小时到同州呢!
林诚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地方,是又喜欢 又好奇!
要让的第二列火车都已经经过了,他也该上车了。
林诚树:这里有江?我还挺喜欢这里的,只是时间来不及了,不然还挺想听你多说说这里的。
柳林生:有啊,吊桥下面就是北盘江呀!简单,我一直都在这里呢,你回来的时候还来这里坐坐;我给你说就是了,就当我们交个朋友了。
林诚树:真的?那就这么说定了!
柳林生:说定了,来留个电话,下次你来我给你杀鸡吃。
林诚树:好呀!
他们交换了电话,林诚树就上车了。
重新躺在床上,一直回想的是刚刚看到的美景;原来阿宁的家乡初冬是这般仙境模样,他从背包里里拿出笔和本子,将看到的画了下来,再见到阿宁的时候可以给她看……
火车在一个很长很长的隧道里行驶了十五分钟,再出来就进同州站了;他跟着人群走出火车站,在出站口的地方,远远的就看见一张举得高高的,写着林诚树名字的纸牌;走近的时候知道了举牌子的人就是季心宁的姐姐,她给他看过照片,她本人看起来比照片上像季心宁,她没有季心宁高,比季心宁胖一点,眼睛,鼻梁都和季心宁很像。
林诚树:姐姐,你好,我是林诚树!
季心安:林诚树,你好,我是季心安,小宁的姐姐。
他们就这样有些拘束的自我介绍之后一起在车站的餐馆里吃了一碗牛肉粉;林诚树不是第一次吃牛肉,却是第一次吃这样的粉,季心安说牛肉粉是这边的特色小吃,味道确实很好。
季心安:那我们就回家了?
林诚树:好的!
林诚树跟在季心安后面坐上了"火车站-四水"的面包车,他们坐在最里面的一排;从火车站出来,可以看到两个很大很大的烟囱,正冒着浓浓的白烟。
季心安:这是同州发电站的烟囱,烧煤的,所以这一带看起来都染上了一城黑灰。
林诚树:确实看起来不明亮,火车在茅草铺停的时候我下来看了看,那里真的算是山清水秀。
季心安:出了同州城就好了。
林诚树一直看着窗外,不想错过任何一处风景;从火车站出来,可以看到的就是路边黑黑的房子和运煤用的缆车。
季心安:同州城又叫煤城,因为盛产煤,又是自己发电,用煤和用电都不用怎么花钱,这里发的电也在"西气东输"工程中。
林诚树:哇,原来阿宁生长在一个富有的城市里呀!
季心安:是呀!富人区里的贫民,小宁她真的吃了很多的苦才能走出去的!
林诚树:姐,以后都会好的。
季心安:嗯,越来越好,小宁的伤严不严重?说真的!
林诚树:严重,但是阿宁很坚强,她一定能重新站起来的。
季心安:但是出这么大的事情,学校怎么也不通知?
林诚树:阿宁她再三要求学校不要通知你们,她怕你们担心;所以姐,一会儿回去一定不要说漏了哦!
季心安:嗯嗯,她这种情况学校应该会有安排的吧?
林诚树:嗯,应该是一等功或者是二等功,这对她以后安排工作也是有帮助的,等阿宁出院回学校了,就都知道了。
季心安:只要她好好的就好!
林诚树:嗯,其实在那种情况下,谁都会挺身而出的;自己的信念,自己身上的责任感!
季心安不再说话,她应该还是很担心季心宁的,林诚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看着窗外的景色。
车子沿着盘山公路小心翼翼的驾驶着,路只够一个车子经过,遇到会车只能倒车让路;路一面依着山,一面是几十米的悬崖。
看到铁丫的路标之后一路上就不再是悬崖,路两旁是绿油油的冬麦,梯田,远处是红色的树叶,掉光叶子的树干,这些在暖暖的阳光下显得很和谐,很安静,很美……
林诚树:姐,这边的冬天很美吧!
季心安:还好吧,现在冬天都不下雪了,没有我们小时候好看了,再没有小时候的美好了!
林诚树:那冬天冷吗?
季心安:只是没有阳光,倒也不冷;秋天都过了一大半了,还天天大太阳呢!
林诚树:想想真奇妙,昨天的这个时候我还在北京;北京还在下着大雪呢!现在我在这里艳阳高照!
季心安:也可以说我们这边四季如春了,没有大热也没有大冷,一年四季都得盖被子!
林诚树:我倒是很喜欢这边的天气。
姐姐:哈尔滨真的很冷哦!
林诚树:嗯,但是都习惯了!
季心安:你和小宁是怎么认识的?
林诚树:在深圳我高考结束了,打暑假工,时候认识的;阿宁心做什么都很有天赋,做事情也很用功,我第一次见到她就喜欢她了。姐,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在遇见阿宁前一年,就很真实的梦见过她。
季心安:梦中情人?
季心安笑,不再能看到她脸上的担忧。
林诚树:姐,一会儿回去就这样,你一定不要表现出来伤心难过,不要让家人担心了。
季心安点点头。
林诚树:姐,我和阿宁是同一天生日哦,有缘分吧!我比她大一岁!
季心安:确实有缘分。
林诚树跟着季心安下了车,她要帮忙提行李,都是林诚树在北京买的一些特产,林诚树挑了些轻巧的给她提。
他们穿过一片红豆杉林,红豆杉大多是三到四米高。
季心安:听老一辈的人说了,在战争时期这一带是乱坟岗,很多牺牲了的战士就埋在这边;后来这里建了学校,后面修了四零三烈士园。烈士的骨骸埋到了烈士园,这一带就荒着了。是零三年的时候,村里有个叫陈百万的人,在外地做生意赚了钱,回来盖了大房子,还租了这片地来种树了,听说他靠种这些树都很有钱了。
林诚树:租地?跟**租?
季心安:是呀,听说他当时就花了五万块钱租了三十年呢!
林诚树:零三年的五万块钱很多了,那时候钱很值钱,现在一两棵树都能卖五万了!
季心安:是呀!对了,你要不要去烈士园里看看?
林诚树:现在?可以吗?
季心安:你是军人,应该可以的,既然走到这里了,就去祭奠一下烈士是可以的;再说我们也快到家了,去一会儿没事的。
林诚树:好,那我们进去祭奠一下。
季心安:好!
在出林子以后,他们往右手边的小道走,走了一段路就看到了同州中学,学校门口很多学生,正是下课放学时候。
林诚树:姐,阿宁在这里读的中学吗?
季心安:是呀,学校的荣誉栏上还有她的照片呢!她是这个学校出去的唯一一个自学考上大学的人,是学校,全乡的骄傲呢!
林诚树看到季心安骄傲的表情,想来阿宁真的很了不起了!
他们从校门口旁边的小路走了好长一段路,能闻到酒香;林诚树还没开口问,季心安就先告诉他说;前面有个酒坊,专酿高粱酒,这酒在这一带也很出名呢!
林诚树:我还没有喝过白酒呢,部队禁酒 ,嘿嘿。
季心安:其实酒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喝最好!
林诚树:阿宁说,叔叔不喝酒,也不抽烟?
季心安:对,爸爸身体不好,我们小的时候爸爸就经常吃各种药,不能沾烟酒。家里除了爷爷很爱喝酒,大伯和三叔能喝酒,但是也不是很爱喝,就是不得不喝的场合才喝。
林诚树:那一会儿带些酒回去给爷爷喝,怎么样?
季心安:爷爷可能喝不了了吧,但是你想带就带点吧,今天早上爷爷倒是精神很好,吃了五个糖水鸡蛋。
季心安看林诚树不解的样子,解释说。
季心安:就是开水煮的荷包蛋,放糖。
林诚树:哦哦,叫法不一样,但是我吃过的。
过了酒坊就能看到四零三烈士园几个字,门口是两棵高大的常青树,围墙围着一座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