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梦西留在祁家吃饭,闲话家常,老爷子问得自然都是工作生活等一些琐事,只是说着说着……
“小阮啊,处对象了吗?”
“没有。”
祁则衍无语,自家老头子催自己就算了,居然连员工的私生活都八卦。
“长这么漂亮,怎么会没男朋友啊。”
阮梦西只是一笑,她以前很胖,不少男生都说喜欢肉肉的女生,可真要是个胖子,只怕第一眼就pass了,若非相处日久,一见钟情,看得还是脸。
祁老爷子见她神色有异,便换了个话题,“你一个人来京城打拼,又是女孩子,家里不担心吗?”
“一开始也担心,我爸几乎隔一两个月,就会来这里看我,现在知道我能照顾好自己,也放心多了。”
“就你这厨艺,你怎么照顾自己的?”祁则衍挑着眉问她,“你平时在家都吃什么?外卖?”
“……”
“祁祁,吃饭!”祁老爷子拧着眉,这混小子,人家是女孩子,好歹留些面子。
就这德性,他什么时候才能抱到曾孙啊。
吃了饭,阮梦西帮忙洗了碗筷,祁则衍换了身衣服,“走吧,送你回家。”
老爷子心底一乐,他看得出来,这阮梦西可能对自家这孙子有点意思,不过这时候他倒没想着,一定要把两人凑到一起,孙子懂得体贴爱护女孩子,这也是一大进步。
大手一挥:“去吧去吧。”
祁则衍忽然主动要送自己回去,阮梦西倒是受宠若惊,只是刚出了别墅区,她就傻眼了,车子停在路边,某人冲他勾了下手指,“下去吧。”
“嗯?”阮梦西傻眼了。
不是说送她回家,半路让她下去是几个意思?
她怔愣了一下,思绪被一阵轰鸣的引擎声拽了回来,一辆全身漆黑的重型机车停在了他们车前。
“你开我的车回家,明早来家里接我就行,我还有事,先走了。”
祁则衍说着,推门下车,从江承嗣手中接了头盔,跳上车,那车子就好似暗夜中的猎豹,很快消失在她眼前。
敢情主动送自己回来,就是为了方便和江四爷出去“约会”?
阮梦西拍了拍脸,最忌磕邪教cp有点上头了,可是这两个人也太……
她都产生了怀疑,你俩真的没一腿吗?
出门都偷偷摸摸的。
……
江承嗣和祁则衍两人去的酒吧,就是自己的场子,推门进去时,屋内已经做了个人。
“呦,老霍,你也在?”祁则衍抬手整理了一下头发,这头盔真特么碍事,头发都被压趴了,“我听说这次弟妹出事,人是你们家救的?”
“你俩一起来的?”男人坐在暗处,隐着五官,一团黑影,那双眸子却很冷鸷得薄凉。
他手上见过红,这种人,祁则衍可惹不起,调侃不得。
“怎么了?”祁则衍坐到沙发上,说得漫不经心。
“你俩真的是清白的?”
“我……”祁则衍气结,这乱七八糟的流言,怎么连他都知道了,“我俩清不清白,你不知道嘛?”
“我和你不熟。”
“……”
这么多年朋友,真特么白瞎了!
“喝什么酒?”江承嗣倒是没所谓,偏头询问那人。
“要开车,喝水。”
“你不喝酒,出来干嘛?”祁则衍哼了声,“不过今天这事儿,真的有惊无险,幸亏那山不陡峭,弟妹没出事,要不然就小五那性子,怕是要疯了。”
“可惜啊,我出去转悠一天,一口瓜没吃上,回去还被老头子给怼了,说我没用……”
……
江承嗣倒是深深看了那人一眼,他们这群人中,可能是经历的原因,最让人捉摸不透的,不是久病乖张的江小五,而是眼前这人,认识多年,有些时候,你甚至会觉得,他压根就是个没心肝的冷血怪物,可偏偏……
这个日子,不喝酒却愿意出来,无非是想陪他而已。
就连唐菀的事,也是警方打了电话到家里,他们才知道,霍家把证据都找齐了。
可这些事,他却从不会挂在嘴角,更不会借此邀功,让别人觉得欠了他的。
在他眼里,朋友兄弟,两肋插刀,豁出性命都是理所当然。
冷血怪物,却有副最柔软心肠。
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圈子里,到底有多少不正常的人。
**
江家
因着白天的事,晚饭时候,似乎所有人都没什么食欲,匆匆吃完,除却江承嗣出去了,所有人都各自回房。
江锦上敲开二楼书房时,江宴廷刚好一叠照片放进信封里。
“有事?”
“四哥估计又去喝酒了。”
“我把手头事情忙完,一起去看看。”江承嗣每年这一天,总会喝得酩酊大醉。
“公司的事很棘手?”
今日老太太的话已经很明显了,家里已经算是决裂,江兆林如果有动作,公司那边肯定容不下他。
其实不需要她提点,一山不容二虎,与江兆林彻底割席是迟早的事,只是他在公司职位不低,不是一句罢免就能了事的,牵扯太多。
“还行。”
“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他如今在医院忙着江姝研的事,也给了我和父亲一些时间部署安排公司的事,是有点麻烦。”江宴廷脸色不好的原因,不是因为江兆林。
他再厉害,公司的事,上头还有他的父亲顶着,重大决策也落不到他头上。
而是他今天又收到了勒索照片,仍旧没有留下联系方式。
这次偷拍的是沈知闲与陶陶,只有她俩。
他只要想到,有一个人在偷窥她们母女的一举一动,就好似有个定时炸弹,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看样子他得主动一点了。
“对了,你今天身体感觉怎么样?没问题吧。”江锦上亲自把唐菀从山上抱下来,他当时脸白得不见一丝血色,好似随时能倒下。
本就天寒,山里更凉,担心他吃不消。
“我没事,这段时间锻炼身体还是有用的。”
“那就好。”
“那我上楼换个衣服,你出门前叫我。”江锦上以为他在苦恼公司的事,并未久留,换了衣服,与唐菀打了个招呼。
“那你早点回来。”唐菀知道他出门,大概是去找江承嗣的,没多问,伸手,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两人相处的方式,倒是颇有点新婚小夫妻的模样。
灯光下,唐菀整个人都显得非常柔和,想着今天的事,江锦上还是心有余悸,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原本就想着,亲一口就罢了。
可她忽然踮着脚,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主动迎合。
浅尝辄止压根不够。
今日生死一线,唐菀心底也颇多感慨,胆子也大了一些,江锦上原本是打算出门的,结果两人不知怎么就滚到了床上。
他身体半个重量都压在她身上,手指从她脸上滑过,碰到她发烫的耳根,勾了勾嘴角。
“你不是要出门?”唐菀不断调整呼吸。
刚才他吻得太狠,她差点就喘不过气来了。
“等大哥叫我,不急。”
……
屋里静悄悄的,唐菀满脸非红,耳朵里听见的,除却屋外呼啸肆虐的寒风,就只有两人亲之时的暧昧声。
这般耳鬓厮磨,很容易失了控。
江锦上撤身离开,翻身下床时,方才穿好的外套已不知何时从他身上掉在了地下,他深吸一口气,“我去下洗手间。”
唐菀躺在床上,伸手拢着衣服,整个人有内而外,红了个透。
洗手间传来水流声,她翻身,帮他将衣服捡起来,过了五六分钟,她忽然听到洗手间里传来猛烈地咳嗽声。
“五哥?”唐菀站在门口,回应她的,却只有更猛烈地咳嗽声。
她蹙眉,直接拧开门,江锦上双手撑着盥洗台,脸白得吓人,唐菀伸手去碰他的手,方才还热情如火,此时已凉意渗骨。
犯病了?
唐菀慌忙跑到他屋里,倒了水,跑过去喂他,可是吞了药,扶他上床,将室内温度调高,用被子裹紧他,却没有丝毫作用,他身体温度越来越低,偶尔冷热交替,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症状。
“小五?”江宴廷已经换好衣服,上楼敲门。
“这边,他在我这里……”唐菀也是有点慌了,冲过去打开门,“五哥犯病了。”
江宴廷没作声,进了唐菀的卧室,摸了下他的手腕,又试了下他的额头,“吃药了吗?”
“吃了!”
“吃了多久?”
“有五六多分钟了吧。”
“送他去医院!”江宴廷力气大,将他从床上抱起,就往楼下跑,今日所有人都回房很早,他们出门,老太太他们倒是毫无所觉。
……
周仲清今晚不当班,接到电话,匆匆赶往医院,一番检查,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他的情况才算稳定,当他出来时,唐菀立刻走过去,“周叔,五哥怎么样?”
“他今天做什么激烈运动了?”
“……”唐菀怔了下,该不会是那个吧,他们以前更那个也做过啊,也没见他犯病啊。
难不成他这病……
对那个还有影响?
周仲清一看唐菀小嘴红艳艳的,欲言又止,这心底就猜到了一些,这年轻人,是折腾出什么新花样了嘛,居然能折腾进了医院?
江宴廷却开口解释,“今天上上下下,爬了很多次山,估计是身体吃不消了,而且找到人的时候,是小五亲自抱她下山的。”
“爬山……”周仲清咬了咬牙,“今天来医院的时候,我问他,他说人是霍家帮忙找的,我就以为他没亲自折腾,果然,这病秧子的嘴里,吐不出半句实话,手术不做,倒是挺会糟践自己身体的。”
“周叔,那他现在没事了吗?”就算是爬山的原因,也和她有关,唐菀这心底越发自责。
“放心,有我在,留得住他这条小命。”
**
而此时一辆车缓缓驶入江家的院子里。
门铃响起,江家的女佣首先开门,“唐先生,您怎么来了?”
唐菀出事,唐云先怎么可能待得住,除却他,沈疏词也跟来了,无非是唐老不放心他一人过来,两人过来,路上有个照应。
江震寰夫妇一听说唐云先到了,急忙穿了衣服出来迎客,这才知道,唐菀与江锦上接不在家,再打电话细问,说是去了医院。
一群人又着急忙慌赶到医院。
“白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范明瑜看着病床上的人,这一路上,急得心头突突直跳。
“今天在山上,他爬上爬下……”江宴廷点到即止,唐菀已经挺自责了。
周仲清站在一侧,“暂时稳定了,不过最近……”
“不过什么?”范明瑜追问。
“咳咳——少做激烈运动。”他说着,眼神飘飘忽忽的瞥了唐菀一眼。
弄得一屋子的人,都莫名其妙盯着她看。
唐菀咬了咬唇,他俩……也没干嘛啊!
真的,什么都没干!她真是比窦娥还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