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姬上来便端起了一国之母的架子,字里行间都是都是关怀。
至于又有几分真意,便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了。
司无邪浅浅一笑,客气又礼貌的说道:“无邪在此先谢过皇后娘娘挂念了。”
“现如今身子骨已经大好了,适才也去过父皇那里报过平安了。”
司无邪知道薄姬的痛脚在哪,所以父皇二字咬的格外的重。
司无邪微微停顿了一下,又开口继续说道:“无邪想着好久没来瞧娘娘了,便又立即过来娘娘这里了。”
“娘娘且放宽心,无邪如今身子骨好的很,没留下什么病根,以后啊也不会再轻易生病了。”
薄姬微微点了点头:“嗯,如此甚好,不然一天到晚都得惹你父皇挂念,可就不好了。”
这是拐着弯说她不孝?
司无邪也不恼,笑着应下:“娘娘所言甚是,不过这父亲挂念女儿乃人之常情不是?”
“无邪无论生病与不生病,都是受父皇挂念着的呢。”
司无邪这话也是一绝,说自己受宠的同时,还直指薄姬不受待见。
两人都互相虚伪的客套着,彼此都想将对方除之而后快,但是面上却都挂着浅浅的笑容。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感情较好的母女。
气氛有片刻安静,薄姬抬起自己的芊芊玉手,细细瞧着自己新做的丹寇。
漫不经心的问道“晚吟今日来,可还有别的事?”
看来是准备下逐客令了。
司无邪经她这么一提,才恍然想起些什么:“娘娘不提,无邪险些忘了。”
“今日无邪前来确实还有一件事,要与娘娘说上一说。”
薄姬颇有些好奇:“哦?还有何事?说来听听。”
司无邪浅淡一笑“无邪是来感谢皇后娘娘过去五年对无邪的诸多“照顾”,今后无邪会好好“报答”娘娘的。”
薄姬浑不在意她的威胁,淡然处之:“好说,好说。”
司无邪躬身行了一礼:“既然无邪话已说完便先行告退了,父皇还等着无邪用晚膳。”
走了两步司无邪停顿了一下,回首看向薄姬,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对了,刚刚在御书房,无邪看到皇兄了。”
司无邪瞧着薄姬淡然的脸色有了片刻龟裂,十分满意的走了。
待司无邪走远,薄姬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咬牙切齿的说道:“小杂种!”
竟然敢拿她的寒儿威胁她!
薄姬的表情十分狰狞,吓得一旁伺候的宫女身子瑟瑟发抖。
薄姬发泄了一番心中的怒气,唤来心腹:“小林子,你拿着本宫的令牌出宫,通知父亲明日早朝之后来凤藻宫一聚。”
小林子看了薄姬一眼应了一句:“奴才遵旨。”
伸出双手接过令牌,出去递消息去了。
小林子离开之后,薄姬水袖一甩,眸中凶光毕露:司无邪,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别人了!
没有人可以动她的寒儿!
月色皎皎,司无邪姐弟陪司赢用完晚膳之后,将将回到公主府。
便看到上午拦着她的侍卫对她说:“长公主,国师大人已在府中恭候多时,牧姑娘正在照顾着。”
司无邪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
表面上司无邪看着是淡定入府,实际上脑中一下百转千回。
颇有几分头疼,心中暗自懊恼。
师傅这架势似乎是来上门来问罪了呀。
恭候多时…思及此她身子莫名抖了抖。
当年她离开京城除了与牧子诺交代过之外,也就只给司赢留下书信。
至于天机子那边,老实说她完全忘记那茬了。
在去见天机子和回避他这两个选项中,来回想想了。
最终却是司无真替她做了决定,他拉着她就要去见天机子。
司无邪先是微微一愣,最终还是决定去见见这个便宜师傅。
左右都躲不过去的。
不过在那之前,这个还病着的得先回房休息。
“真儿,我先送你回房歇息,你也累了一天了。”
司无真本想挣扎一番,看到司无邪不容质疑的眼神,乖巧的点了点头。
待司无邪看着司无真喝完药,躺下睡了之后,她这才走进偏厅去见了天机子。
左右都等了这么久了,不在乎多等一会儿,她如是想。
一进偏厅,司无邪只见天机子坐在一旁气定神闲的喝茶,丝毫没有久等的浮躁。
而牧子诺想来是被他打发走了。
司无邪上上下下细细的打量着自己师傅,按照天机子正经年龄算,他也该七十了。
司无邪发现与五年前相比他是一点都没变,也不知是施了什么秘术。
司无邪瞧着天机子的目光看过来,面上挂起了笑容上前说道:“师傅,不知您恭候多时了,徒儿来晚了,多多包涵啊。”
天机子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无妨,五年都等过来了,这才等了四个时辰而已。”
司无邪表情一顿:这师傅上来就怼人,看来怨气颇深啊。
“不知师傅您老人家等候这么久,都要见到徒儿所谓何事呀?”
天机子放下茶盏,似笑非笑的说道:“贫道来看看自己那离家出走的不肖徒儿,是否是真的回来了。”
又是一句呛人的话,司无邪嘻笑一声回答道:“回来了,回来了,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完了之后还拍了一番天机子的马屁:“师傅您老人家真是厉害,五年过去了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的老当益壮。”
天机子睨了司无邪一眼:“哟,没想到呀,出去五年回来这嘴倒是变甜了不少。”
“不过无论你说的多好听的,都不能抵消当初你不辞而别的事实。”
司无邪连连点头:“是,是,是。”
然后她走到天机子身后开始给他锤了锤肩,
一边锤一遍问到:“师傅,力道还可以吗?”
天机子轻“嗯”了一声,表示十分满意。
司无邪趁机转移话题:“师傅,您今日来不单单是找无邪秋后算账的对吧?”
天机子享受的又是“嗯”了一声,才开口道:“我听说你今日进凤藻宫了,你这样做鲁莽了些,你离京五年,京中的形势你可知晓?”
司无邪眉头轻佻,她进凤藻宫之事,无真和父皇都还未曾知晓,师傅竟然知晓了?
自己这个师傅,还真是…
司无邪思绪有点飘远,手中的力道不自觉加重了一些。
惹的天机子一阵刺痛:“司无邪,你想弑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