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王在成庆殿上揭发端王时,是他让人推了一把。
废后的诏书,他听着安王一字一字的读。
安婕妤的性命,也是他取得。
掖庭宫里的那一夜,废后和安婕妤熬了很久。
“文宣,这是他们欠我们的,欠皇兄的,我们要一一为皇兄讨回来!”安王的脸上挂着继后的血,笑的狰狞。
“皇兄从未想过要他们的性命,他们却都想要皇兄死!那他们也不该活!该死的比皇兄惨一千倍一万倍!”安王丢开了继后的尸体,一剑劈了上了安婕妤。
安婕妤拖着断了脚的身体爬了很远,地上满是血痕。
“孟文宣,郑元凯死了,你还不回来?!你要等着他一点一点拔掉你的爪牙吗?”
孟文宣望着窗外,放下了手里的奏折,安康侯请求,投入赵明杰麾下,到和梁战场去。
赵明杰的姐姐是郑元秋的妻,他们其实算是姻亲,如果说平分军权的话,赵明杰其实并不是最好的人选,可是,这世上还有能够和郑氏抗衡的人么?
和梁,那是安王战死的地方啊,孟和梁现在应该还守在新宁——兴许,这是个机会。
孟文宣叫了杨秋,着人拟旨,一个时辰后,前往新宁的使者就出了城。
梁清萍听着高启的回报,一面漫不经心的翻账册,“盐铁糖茶药材,一律不许贩进南蛮和西戎境内。
东陵那边的铁矿不少,他敢趁这个时候抬价,不是想钱想疯了,就是背后有人指使,先买下来,同时把卖给他们的粮食价格也抬一抬。
我们不是非用他们的铁不可,但他们不能只吃虾米和水草吧?还有,盯着东陵和南蛮的商路,也不许他们做成一笔生意。
对了,广宁那边怎么样了?流民可多?善老司的事,是时候拿出来了。正好刚过了年,青黄不接,这是收拢人心的时候。”
高启一一回答,但站在那里不走,梁清萍丢开了账本,一只手支着头,“还有什么话,快点说。”
“宇文馥可能是死在大火里了,我们的人追去,把她们堵在了房子里,结果突然起了火,里面的焦尸我们都没法确定是谁。
娘娘,你看,是不是去找陛下讨一道海捕文书?”高启有些惭愧的道。
“为了一个宇文馥,还不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就说她已经伏诛便是了。
省下的力气,该好好对付北汉的使臣,我听说,北汉又来了个公主?”梁清萍似笑非笑。
“额······娘娘,北汉一贯如此,您不要生气。”高启劝道。
“我生什么气,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话说,这位婉淑公主如何?”梁清萍凤眼微挑,金色的护甲泛着冷光。
“这个婉淑公主,名字叫李叶丹,是上次那个和真公主李蓉诚的侄女,汉皇的女儿。
听说是北汉大法师虚空和尚的俗家弟子,有几分觉悟,琴棋书画样样了得,姿色偏于美艳,咱们陛下肯定不会喜欢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喜欢?”梁清萍踢了踢腿,有些好奇高启怎么这么敢打包票。
“这还用说?琴棋书画那是学来应付人的,皇上整天忙着军国大事哪有功夫耗在那上面,至于姿色美艳,谁都知道陛下不喜欢美艳的啊!”高启耸肩。
“那他喜欢什么样的?”梁清萍站了起来走过来,笑眯眯的看着高启。
高启被她看的后背发毛:“当然是娘娘这样刚刚好啊,人家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说的可不就是娘娘?”
“高启啊高启,我看你这几天还是太闲,连我都敢打趣了。于若微呢,不如你去替她几天?”梁清萍背着手道。
“那可不敢,于大人做的事,奴才做不来。国舅大人说了,于大人要跟着他审案呢,奴才啊,没那个脑子。”高启一边说一边笑。
“哦?他们两个审案?”梁清萍纳闷了,梁清云还会审案了?
“是啊,他们负责审那个上官黎呢。”高启说完行了一礼就走。
梁清萍也不叫住他,只是琢磨,难不成那两个人还有了什么故事?该把沐斯年叫来的,让他算算宝儿的红鸾星什么时候动,顺便感谢他出手相救,问问他有什么打算。
莫名的觉得,刚才提到的那个虚空和尚这么耳熟呢?梁清萍琢磨不出来。
“想什么呢?”孟文宣进来,就看到梁清萍坐在那里发呆。
梁清萍撇嘴,“想你。”
“真乖。”孟文宣笑,一只手去揉梁清萍的头顶,梁清萍偏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把头发弄乱了,还要重新梳。”
“那我不动了。”孟文宣老实的放下手,坐下盯着梁清萍看。
梁清萍一边给他倒茶,一边问:“北汉使者就要来了,东陵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吗?”
“没有,不过我刚才听高启说你要断了东陵和南蛮的商路,这一手不错。
你说,我要不要把宇文徵拿出去,问问宇文浩还要不要这个弟弟?敲他一笔?”孟文宣打的目光转来转去,最后还是落到了梁清萍身上。
梁清萍穿着翠绿的主腰,外面鹅黄色纱衣轻薄,隐隐露出雪白的肌肤,腰间的银灰色香囊上绣着浅紫色的合,欢花。
“那你也应该给宇文泽说一声,一个王子,要个十万八万,正使五万,随从一千?
唔,还有那些俘虏,能卖就卖,卖不出去,就扔到秦山烧炭去。”梁清萍转着眼珠,面带悦色,似乎已经看到了金山银山坐落在自己面前。
“嗯,这个我知道。”孟文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还有别的么?”
梁清萍愣了一愣,“还有什么?”
“你想过了东南西北,连烧炭的人都记着,怎么就不问问我好不好?”孟文宣捻着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数着。
“你不好吗?”梁清萍偎到他的怀里,“我以为赵明杰这一战,打到了你心坎里去呢。”
“是顺着我的心呢,但我还是想你问问我呢。”孟文宣的下巴搁在梁清萍的肩膀上,轻轻蹭着。